宋昭拾起一顆石榴,放到宋今賦手心里。
「三哥莫要胡說,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對我來說,你的祝福是對我最好的禮物,從來不是笑話。」
小姑娘白女敕女敕的臉頰綻放出花兒一般的笑顏。
目光是清澈真誠的。
妹妹,是不嫌棄他的。
宋今賦含進石榴,甜的憨憨一笑,仿佛得到了極大的寶藏。
宋驚羨蹙了蹙眉。
宋昭以前從不會用這種撒嬌的語氣同宋今賦說話。
是看著他在這里,故意膈應他?
想著用這種方式,令他吃醋,好再與她低頭示好?
呵。
幼稚的把戲。
他嫌棄地看一眼宋昭,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冷漠的從二人旁邊走過。
經過宋今賦身側,他冷淡道,「自古以來,嫡出庶出便是定了規矩的。若無主君傳召,不可隨意行動,省得客人們看見,覺得我們家沒規矩。
今日是小妹的入學宴,你若是為了小妹好,就該回你的大理寺當值去。」
宋今賦看宋驚羨很不順眼。
可宋驚羨是世子爺,這話說的也有理。
他悶聲應下。
宋昭抬起眸,皺眉說道,「這是我的宴會,我想三哥留下來,你若是看不慣,可以回你的院子去。」
宋驚羨,「……」
他堂堂世子爺,竟淪落到這般被嫌棄的田地。
宋昭為了個庶出的堂兄,還要趕他走?
她以為這將來能為她撐腰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扯了扯唇,宋驚羨抬步就走。
大概,他們本就沒有兄妹緣。
走出沒幾步,一個小廝匆匆而來,對著宋驚羨說了幾句話,宋驚羨立即隨小廝走了。
宋今賦耳朵一動,找了個借口告別宋昭,悄悄跟了過去。
*
宋昭捧著一盞石榴,坐在石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
廊檐盡頭。
斯聿革帶軍靴,漫步而來,駐足在她面前。
宋昭仰頭,眉眼彎彎的溫,「四哥哥,你特地趕回來給我送祝福嗎?」
斯聿撩袍,在她旁邊坐下。
歪頭,垂了下眼皮,語氣懶洋洋的,「我以為,你眼里只有三哥,不知四哥哥。」
「才不是呢!你們都是我的好哥哥呀!」
宋昭賣乖的奉上石榴,甜脆脆道,「這是我為四哥哥留的石榴,香甜可口,想來,四哥哥是會喜歡吃的。」
斯聿眸色晦暗。
石榴是多子的意思。
她這麼說,是想與他多子多福?
想來,洞房花燭後,是該生孩子了。
他哂笑,身體卻非常誠實的傾過去,張口——
宋昭鄙夷,「四哥哥,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要做妹妹的喂你。」
「哥哥老了,沒什麼力氣。」斯聿嘴角上挑,語氣顯得有幾分漫不經心,「你就當孝敬一下哥哥行不行?」
宋昭覺得有道理,捻起一顆石榴送到他嘴邊。
斯聿低頭,咬住石榴的同時,舌頭蹭到了宋昭的手指。
宋昭觸電般的縮回手,耳邊傳來少年氣息帶笑的聲音。
「是甜。」
宋昭低下頭,只覺得手指上被踫過的肌膚有點怪怪的。
她把手往衫裙上蹭了蹭,「還要嗎?」
斯聿一臉你怎麼這麼貪心的無奈表情,幽幽的說,「一個就夠了。」
「可是我覺得不夠。」宋昭記得斯聿胃口挺大的,吃飯都吃三碗呢。
斯聿意味深長,目光從宋昭小月復劃過,
「太多,哥哥怕你受不住。」
宋昭,「?」
斯聿指月復蹭過宋昭唇角,漫不經心,「今日為何涂了這樣鮮艷的口脂?」
宋昭苦著臉,「別說啦,我昨晚睡你屋里,你屋里有蚊子,咬破了我的嘴,現在都是麻麻的,只能用口脂掩飾。」
他輕咳一聲,「是嗎?我沒注意。」
大概昨夜,他憐惜小姑娘痴心,給的甜頭過多了。
宋昭嘀咕,「蚊子真是太壞了,幸好沒有咬到我的臉,否則今日就要鬧笑話了。」
「這就叫做壞了?」
斯聿勾了勾唇。
背過身,偷偷含住沾了宋昭口脂的指尖。
將來還有更壞的,宋小娘子可怎麼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