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上】

斯聿說完,也沒看戚佑是何反應,扭頭瀟灑就走。

戚佑站在原地,整個人宛如入定,盯著斯聿離開的背影。

良久後。

他才幽然輕語道,「不就是依仗著宋昭那顆鳳凰星麼……倘若朕得到了鳳凰星……朕就是獨一無二的天子。」

誰也休想來瓜分插手他的江山。

*

斯聿騎馬回府時,特意繞遠路去了趟小吃街,買了一串糖葫蘆給宋昭帶回去。

後院無人。

下人丫鬟全被宋昭找了個由頭去別院了。

四下無人,宋昭總算能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窗邊傳來幾聲鳥叫。

宋昭拉開隔窗,信鴿停在她的肩頭,宋昭從信鴿腳下拿下信紙。

一切按計劃進行。

落款,芙蓉。

宋昭看完,平靜的燒毀了信紙,若無其事的關上隔窗。

一轉身,听見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宋昭趕緊坐回輪椅,拿起一本游記看的認真。

斯聿緊跟著進門,把沾了風塵的外袍月兌下掛在屏風上,走到宋昭面前時把糖葫蘆遞給她。

「路上給你買的。」

宋昭拿著糖葫蘆,抬眸看著他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斯聿習慣性蹲在宋昭身前,開始給她按摩小腿,低斂著眉眼道,「你不在,沒心情。」

宋昭看斯聿心情不太好,愈發好奇,她咬了一口山楂,「誰給你氣受了?」

想起就一陣窩火。

斯聿在外人面前掩飾的很好,在宋昭面前情緒直接外露,「我早跟你說過戚佑心術不正,剛給他捧上去,還沒三個月,就忍不住給你夫君下馬威了。」

斯聿把戚佑給他送美人的事情告訴了宋昭。

宋昭似乎很生氣,把嘴里的山楂嚼了兩下吞進去,瞪著貓兒眼道,「我其實知道他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膨脹了,如此下去,總有一天他會爬到我們頭上去的。

夫君,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好?」

斯聿嚴肅的說,「我想月兌手朝政,咱們趕緊出去游山玩水,給你治腿,遠離是非。」

宋昭,「……」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除了這個,你就沒想別的?」

比如你想造反啊,把戚佑拽下來你去坐皇位啊,你的事業心呢,都去哪了?

宋昭內心躁動的小人恨不得沖出去扯著斯聿耳朵提醒他一百遍。

斯聿跟宋昭對視。

宋昭眼眸清澈,含著璀璨微光,似乎帶著某種引導之意。

「夫君,你想做什麼你就做,不用顧及別的,我一定會支持你的選擇。」

斯聿深邃好看的眉眼彎起來,像玉石踫撞翠碧,綻出清透光芒,「真的?」

宋昭用力點頭點頭。

為你鋪好的路,只等你來走了。

斯聿驟然將宋昭橫抱起來,喜悅溢于言表,直截了當道,

「還想盡快生個小阿昭,我們帶孩子一起游山玩水,一定更快活。」

說著話,他就抱著宋昭滾床榻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

同一時間。

戚佑回到養心殿安置。

皇後蕭似錦早已等在寢屋,溫柔小意的來為戚佑更衣。

「陛下,您今夜喝了太多酒,臣妾親手給您煎了醒酒湯,給您盛一碗?」

戚佑按了按眉心,冷淡道,「不用,你回你的椒房殿去,朕今晚要處理政務。」

自戚佑登基以後,蕭似錦就沒侍寢過,她有些不甘心,「陛下,您保重身體……」

「朕說退下。」

戚佑聲音沉了下去。

他一貫溫柔,這是第一次沒有掩飾自己的鋒芒。

那麼銳利。

蕭似錦嚇了一跳,一時竟不敢與戚佑對視,白著臉離開了。

原來再溫柔的男子接觸到了權勢,也會變得判若兩人啊。

蕭似錦走後,戚佑又把宮人叫出去,緊跟著就打開了寢屋里面的密室。

芙蓉從里面走出來,一邊行禮一邊把手里的一疊信封遞給戚佑,「陛下,這里便是之前昭陽郡主吩咐芙蓉給先帝下藥的證據。」

戚佑一一翻閱,陰沉的眉目漸漸恢復以往的溫潤清澈。

有了這些東西,他就可以操控宋昭了。

只是光操控宋昭不夠。

他必須要除去斯聿那個不安因素,他實在是受不了那人插手一星半點的朝政了。

芙蓉觀察著戚佑的神態,繼而微笑道,「其實芙蓉有一個辦法,能叫陛下心想事成。」

戚佑挑眉,「說。」

芙蓉掩唇輕笑,「鎮國將軍不日後便凱旋,若陛下能拿到宋將軍手里一半的軍權,再將群臣的妻女哄進宮圈禁,便能趁機威脅拿到剩下的一半軍權。」

「如此,大盛朝全部的軍權都會握在您的手里。那時候,您想除帝師,輕而易舉。」

戚佑平靜道,「你說的不錯,可你以為,朕如何能拿到鎮國將軍手里的虎符?」

那個莽漢把虎符捏的死死的,先帝盼到死都能拿到一分。

他又怎麼拿?

芙蓉咯咯咯的嬌笑起來,「您可是陛下,您若是請鎮國將軍吃宴,鎮國將軍能不來?

待鎮國將軍人事不知時,再遭遇個刺客,使得鎮國將軍重傷不治,陛下便能順其自然的,拿到虎符。」

戚佑聞言,目光灼起。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辦法。

一旦鎮國將軍重傷,就沒有資格上戰場。

他就能合情合理的收走虎符。

宋家失去宋稟這個支柱,軍士們失去頭領,戚佑就不擔心自己皇位受到威脅。

用先帝之死威脅宋昭不能求助南越。

他就有了能與斯聿抗衡的能力。

*

三日後,宋稟帶隊凱旋。

當日。

宋昭與斯聿特地回將軍府隨宋家人一同迎接宋稟。

隊伍剛到府門,宋稟就急吼吼的沖到宋昭面前。

看見小女兒坐在輪椅上,被曬的 黑的老父親流下了辛酸悲痛的眼淚。

「老子在路上就听說小心肝的腿被南越王那個老東西給害了,那個賤畜在哪,老子這就提刀去把他給砍了!」

宋家人費了好大唇舌才摁住了躁動的宋稟。

宋老太君沒好氣道,「南越王昨兒就啟程回南越了,你現在追上去砍吧。」

宋稟果真要往外沖。

沖到一半,想到什麼,又回來,朝著雲氏擠眉弄眼的問,「那啥媳婦……听說南越王是你的兄長……我追過去砍他,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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