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一處酒樓里。
一位人族公子哥喝得面色通紅,靠在牆壁之上。
他懷里擁著兩個妖嬈的女子,親親這邊的臉頰,撫模著那一邊的後背。
嘴里還不停的說些污穢的話。
「趙公子,你好壞啊。」
「本公子哪里壞了?」男子壞笑著看著那女人,「我看你們兩個才壞的很,剛才扭扭捏捏的,現在倒是放得開了。」
「趙公子你瞎說什麼呢?」
「我們才沒有呢,我們兩個喝多了要回去睡覺了。」
「睡覺啊,去哪里睡覺?今天你們兩個可哪里也別想去了。」
男子說著,便一把捉住了兩個女人的手腕,不過就在這時隔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一道曼妙的身影從門外飄然而過。
分明是一張絕美的容顏。
男子望著那開門的方向,愣愣地出了神的,是一張側臉還是正面的,但是他的潛意識之中,卻不斷的在重復地提醒他,他看到了一張無比絕美的容顏。
這種暗示的力量不斷的重復著一遍一遍的,又改變了他的認知,最後干脆將那副貌美無比的容貌印在腦海之中。
男子眼前浮現出兩人翩翩起舞的曼妙場景,如此勾人心魄的身形。
男子緩緩地松手,將陪酒的兩個普通女子放開,像是丟了魂一樣,愣愣的向著門外走了過去。
「趙公子,趙公子,你這是去哪呀?」
「趙公子別走啊。」
可無論他們兩個怎麼呼喊,都留不下來趙公子了。
男子走到了門外,沿著回廊一路向里走,最後走到底,拐進了一處廂房。
在香坊里面散發著一股濃郁的牡丹花香,這股花香如此的迷醉,沁人心脾,讓人沉迷其中。
男子左右看著仿佛這空間里面的一切都閃爍著一種桃紅色的色澤,這種光芒蔓延著,揮散著。
並且不斷地變濃的,這桃紅色,慢慢的覆蓋了男子的雙眼。
一片碩大無比的牡丹花瓣,緩緩的將男子包裹其中,停放著飄到了床上。
此人現在已經神志不清昏迷在了這花瓣之中,可在他的幻想之中,他現在正在與他幻想之中的那個絕美的人,翩翩起舞。
第二日清晨。
「誒呦。」
兩個喝得銘酊大醉的酒鬼剛從酒樓里面鑽出來,外面習習的涼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兩人剛拐進小胡同里面月兌了褲子,想著方便一下,不過旁邊一人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跤。
「什麼玩意兒啊?這天天的誰亂扔東西,把老子給摔的。」
那摔倒的人臉頰紅彤彤的,滿嘴的污言穢語的抱怨。
「我看你就是喝多了你非不承認,我跟你說下回這種事我可不找你了,你這人不僅喝多了說胡話,站都站不穩了,別到時候在哪摔死。你們家那婆娘還要找我麻煩。」
「瞎說!」
那摔倒之人不服氣的揮舞著兩只手,手上一個不穩又趴在了地上。
不過,這次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硌了一下。
他將那東西撿了起來,湊在眼前,仔細的看著。
這白白的長長的棍狀的東西,看著眼熟,但是腦子糊涂了,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東西。
「什麼玩意兒這麼硬,硌得我的手好痛啊。」
他拿著那根腿骨,嘴里面叨叨咕咕的說。
「啊!」
正在撒尿那人轉過身來,一看到自己朋友手上拿著的這東西,還有地上那一具骨架,嚇的腳下一攤,差點沒坐下去。
只不過他那撒尿的姿勢還維持著,正好對著倒地那人,一股子熱騰騰的黃湯便澆在了他臉上。
「你干嘛呢?你個混蛋往老子臉上尿!」
被尿澆在臉上,這人倒是神志清醒了許多,再看向自己手上握著的那玩意兒,這根本就是人的骨頭啊,地上還赫然躺著一具軀體。
這一副白骨零零散散的擺在地上,隱隱約約能看出一個人形。
白骨上面沾著一些粉紅色的碎肉,大塊的肉,已經被蠶食殆盡,就剩下一點渣滓了。
兩人褲子都來不及提上去,驚呼著呼喊著,便逃離了胡同。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明倫帶人將這里給封鎖了起來。
看著地上死相淒慘的這家伙,明倫神色凝重。
「隊長,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十起案件了,每個人死相都是這樣。」
就連下屬看到這幅景象之後,都個個的心驚膽戰,他們害怕自己哪天要是攤上這樣的事,該怎麼辦?
這些死的人實力可都不低,個個少說也有化靈境二三品之上。
就連這麼實力高強的高手都死得這麼淒慘,像他們這些小雜兵還不是給人塞牙縫的。
明倫面色凝重,他最近也是為這個案子給愁破了腦袋。
雖然已經派手下把那些生面孔全都給盯了起來,但還是無濟于事,本來這個案件倒是沒有打算麻煩城主,再加上最近幾天城主在忙這些事情,所以明倫一直沒有上報。
不過現在看來的話,恐怕再不報上去是不行了。
城主那里有強大的監控系統,相信一定能夠發現凶手的。
「我知道了,你帶的人好生加強看守。」
「城主,此人禍害無窮,如果是不能夠及時產出的話,恐怕對城中大家的影響很大,現在已經有許多人開始考慮離開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你去把大家的情緒給安撫好,這件事情交在我身上了。」
胡九九在屋子里面沒有出來,明倫交代完之後便小心地離開。
屋子里面胡九九,正在來回跺步。
「找不到啊,怎麼會呢?」
食人藤無奈地說︰「我是去找了一下,不過這家伙應當不是普通的妖族,他的氣息隱匿的非常好,而且散布的整個城池到處都是,想要把它給控制住,沒那麼簡單。」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妖怪,現在還沒有頭緒嗎?」
食人藤現在雖然已經可以將整個平城控制其中,但是這次倒是遇到了棘手的麻煩。
「我現在也不是特別清楚,可能要等到主人出來定奪了,我每次想控制他的時候,都能夠被他給輕易逃月兌,我看這個方法應當是行不通了。」
「有沒有感應到大致的形態?」
食人藤盤坐在地上,面色凝重地閉上了眼楮。
「我再試一下。」
一股莫名的能量以城主府為中心,慢慢的擴散了出去。
這能量擴散之處只是留下些許的波動,讓人察覺不到有何異動。
可是在一處尋常的院落里面,一個貌美如花的人族修士,卻忽然睜開了眼楮。
如這般容貌的人族女修士可並不常見,在修煉這方面,男性要有非常大的優勢,可這女子,竟有如此深厚的實力,著實讓人另眼相看。
女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看著城主府的方向,嘴角撇過一抹不屑。
再次試過之後,食人藤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怎麼樣還是找不到嗎?」
「不對勁,如果他是妖族的話,肯定能夠尋找到他的氣息,但是每次他的氣息只是一閃而過,接著便再也尋不到了,好像是藏在某處地方讓我無法追尋。」
食人藤非常的疑惑,按理來說,在平城之內,應當沒有這樣的死角能夠躲避得了她的追蹤才對。
如果有妖族能夠辦到這樣的事情,除非他的實力夠強大或是有別的方法。
胡九九眼看著食人藤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什麼線索,靠著他們兩人動手解決此事,恐怕是不太可行了。
「那你有沒有找到什麼特征?只需要有些特征的話,我們把這些消息散布出去。」
「根據他遺留下來的氣息來看,這是一個花妖,實力高強,隱匿手段更加強大。」
「什麼,原來那殺人凶手竟然是花妖?」
「我就說手段如此殘忍蠻橫,一定是妖族的。」
「兄弟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妖族怎麼你了?」
「什麼怎麼我了?你們妖族以前干這種事情還少嗎?現在怎麼了,脾氣大了,還有膽量這樣叫囂?」
這妖族跟人族,兩個族群之間的怒火,眼看著就要被點燃起來。
再加上如今這個平城內部妖族的數量增多,讓他們勢頭更甚了一些。
「大家都和氣一些,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既然是花妖,而且他下手的對象可沒說只是人族吧,我看這其中死的妖族也不在少數。」
「沒錯,這家伙下手凶狠,不論對象,我等還是團結一心早些將它給救出來,如若不然只會死更多的人。」
倒還有明白的人,暫時將兩伙人之間的矛盾給化解了。
這花妖下手一點都不講究,無論是哪個族群的,只要是被她給踫上了,都有那倒霉蛋。
「那就將花妖緝拿歸案,我就不信了,小小的一個花妖,還敢在平城為非作歹!」
告示上面貼了幾個不同的圖像,這些圖像都是根據之前遇害者相關聯的人所繪制的。
雖然根據食人藤所說,行凶的都是同一個花妖,但是上面畫出的圖像卻大不相同。
也就是因為這是在花妖,遲遲不能緝拿歸案,一時之間,平城內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個個都害怕這種倒霉事,輪到自己身上來,這家伙實力高強,如果是真的,盯上誰了那只能自認倒霉了。
也不知是在挑釁,還是有恃無恐,自從胡九九把消息放出去之後,遇害的人反倒是變多了起來。
而且這家伙每次透露出來氣息的時間都非常短暫,每次打算動手的時候,他都消失不見,這隱匿的手段可謂是極其高深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里面,又有十幾個人慘死于街頭。
「這城主還能不能行啊,這樣的一個凶手還不能緝拿歸案,要我看早些換了!」
不少妖族聚集的街頭大聲呼喊。
人族那邊雖然在反對,但是他們的底氣一點都不足。
因為人族這邊也有不少人遇難,他們也不能光顧的保護胡九九,反倒是把那殺人凶手給不管不問。
「把城主換了,我要換一個真正有能力的城主上來,而不是現在這樣的廢物!」
妖族圍在城主府外面大聲地呼號著,一副逼宮的架勢。
明倫率隊駐守在外面,還有不少的自發組織起來的城防軍,也守在這兒。
「諸位,這人犯是我奉命抓捕的,如今上前讓他逍遙法外,全是在下,實力不足,但憑諸位發怒。」明倫月兌下了盔甲,站在妖族前面。
「你算是個屁!」
妖族沖著他唾著唾沫。
「讓那烏龜王八蛋城主出來,一天到晚就只會躲在後面,我看她分明一點本事都沒有,這城主的位置也該換個人來當當了,」
「沒錯,我們平城有本事的人這麼多,偏偏讓一個最沒本事的人當這個城主。害的現在讓一個小毛賊逍遙法外這麼下去,平城的顏面又在何處?」
「明倫你少廢話,趕緊把城主交出來,如果今天再不能夠給個說法,大家伙非要把這城主府給拆了不可!」
他們說著又向前逼了過去,顯然今日打算孤注一擲了。
自然是有不少外來的妖族渾水模魚,趁著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棄這種策反的時機。
妖族仗著自己眼下的實力,又增進了不少,才敢在這呼嚎。
人族聚在一旁默然無語,他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妖族,把城主府給拆了。
但是也不會放任胡九九就這麼躲在城主府里面,不去追查那犯人。
這個所謂的牡丹花妖也不知道是不是胡九九給他們丟出來的一個煙霧彈,或是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東西。
現在許多人猜測,是胡九九在控制的城池之後,自己吸納了這些人的精元用來修煉。
許多人搖擺著,也都有些相信這種說法,狐族吸取人的精元修煉,也是有前科。
「諸位,我相信城主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今日諸位便隨同灑家共同守衛城主府,今夜便將那牡丹花妖給捉出來,不容有錯!」
人族這邊雖然領頭的人氣勢十足,但是下面大家伙個個都蔫頭巴腦的,顯然對于這事兒可沒有這樣的決心。
「得了吧你們,人族生來就互相猜忌做事互相算計,又如何能夠聚在一處,共討大事?」
「這幫人族可當真是有趣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