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是因為‘還有兩萬公里’。
丟在銀河系,鬼才把兩萬公里當成極近距離。
又不是星河頂階大能。
「賈岩大人,我好不容易潛伏到這里,時間不多,我就閑話短說了。」
黑花看起來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輕松,一直在觀望著四周。
賈岩點點頭。
「您若是欲與皇朝撕破臉,我地底族部願意與您攜手並肩,如今我等地底部族也累積了不少的力量,加上您的指點與資源幫助,如今陸地上的兵力足以支撐與皇朝來一場小規模國戰,只須您在動手之前,打破這件道器。」
黑花語速極快,並且丟下一顆剛好被賈岩掌握的‘道器’。
這是一顆透明的珠子狀事物,賈岩能感知到,此物內里蘊含的力量不是太多,卻有種獨特的通訊手法在里面。
「好的,我若是動手,會與你地底部族聯系。」
賈岩心頭一熱。
他來里世界的目的,或者說主要目的,不正是在獲得資源的同時,阻止里世界與銀河系開戰嗎?
如果能引起地底族部與皇朝展開生死國戰,那他的目的就算完成一半了。
不論二者誰勝誰敗,雙方的力量都將得到一次重大打擊,未來即便知道了與銀河系接壤的事情,恐怕也將有心無力。
然而,這種心態很快又收斂起來。
他突然搖搖頭︰「不過我認為,此事要讓你等動手的概率不大,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的,總之多謝地底部族的雪中送炭。」
不錯,這地底部族除了最初他去奪寶時,有過齟齬,但人家是好人,合作這麼久了,明明皇朝早就對他與大底部族的買賣有所查覺,可地底部族還是很講意氣的半個字沒有透露,死活不拉賈岩下水。
心地還算善良。
身為銀河系中的頂尖高手,賈岩自認不是什麼正派人士,卻也絕非陰險之輩,以怨報德的行為他做不出。
那便等以後吧,若是真動手了,那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交鋒,而不是在這里浪費別人的感情。
「行,但我族部大軍會做好準備,若是有什麼變數,還請不要客氣,盡管捏碎這件道器,地底族部一千萬大軍,隨時出擊。」
嘖嘖。
隨隨便便就是一千萬大軍。
賈岩都被對方說出的數字嚇一跳。
還挺講義氣的。
他甚至在真心考慮,是否扶植地底族部上台,說不準推翻了皇朝後,地底族部能夠與銀河系和平共處呢。
但這種鬼話,別說其他人了,連他自己都不信。
黑花表態沒用,整個地底族部大半強者高層表態也沒用。
兩個世界的融合,交鋒是不可避免的,這是源自種族、文化、資源、政治、軍事……等等等等,方方面面的矛盾,必然會發生的狀況,賈岩不會傻到因為與地底部族現在關系好,就以為可以螳臂當車,以一人之力,阻止摩擦的發生,那是夜郎自大。
地底族部的出現,並不是單獨現象。
在某次銀河商會外出采買貨物資源的下屬出門,游歷了一圈回來後,他竟神神秘秘的拿出幾家‘反賊聯盟’交來的盟誓書。
說是願意與銀河商會合作,將銀河商會從現在的狀態里解月兌出來,並且將有幾家反賊聯盟,馬上攻下銀河商會總部所在的玄城地區,從今往後,銀河商會可以在反賊地盤里繼續販賣產品。
他們倒是想的挺美。
不止是反賊聯盟,整個反賊勢力中,聲威正盛,也是皇朝近來最為知名,能止小兒夜哭的‘極北軍’,殺死帝皇的那支勢力,也派了人員接觸銀河商會。
除此之外,還有極西之地的蠻荒種族,並不是秘密接觸,而是派來了慰問皇朝大使,並且利用這機會,堂而皇之的進入銀河商會,要求賈岩交談,然後問是不是需要出兵。
不知不覺,銀河商會竟有了如此力量。
皇朝方面肯定有所查覺。
可也僅此而已了。
要動銀河商會,觸動的利益方太大也太多。
本來只想敲打一番,殺幾個小嘍。
但誰能料到賈岩竟是一派背水一戰的死不後退姿態。
這下輪到皇朝方面有些措手不及。
帝殿。
一名不大的巨人族少年,在寶位上坐著,旁邊是指導著他如何行事的美艷太後。
「這……這……母後,這樣做可行嗎?」
「嗯,就那樣坐著。」
太後頷首點頭。
她就喜歡唯唯諾諾什麼都不敢說的這個皇子,本來若非自己親兒子被先帝任命為皇太子,她早就讓自己兒子下台,換上這位皇子了。
雖然也叫她母後,但這絕非她生的兒子,而是冷宮妃子所生子。
「見過太後,見過皇子。」
此時一位大臣入了殿。
他見太後明目張膽讓最年幼的皇子,坐上那個寶位,心頭突突直跳,連忙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的低頭拜見。
這種事兒,他可不想表態。
「可調查出,那銀河商會為何拒絕嗎?」太後澹澹問道。
「據探子回報,銀河商會內部似也並非鐵板一塊,那賈岩竟是與人合作創辦銀河商會,自會在意其他人死活。」
太後冷笑︰「我道是為何,竟是如此原因,連一點威望都不願意舍棄麼,此獠不過如此。」
大臣連連點頭︰「臣也是如此認為,我皇朝已給了他台階下,他不領情,事情走到這一步,責任全在其身上。」
「好了,不說這麼多,你等就直言不諱,有多少把握讓銀河商會付出代價,又不影響未來合作吧。」
「此事並不容易,但臣等山人自有妙計。」
「哦?說來听听看。」
大臣趁上前去,在寶座下輕聲說了些什麼。
听得太後一雙美目陡然變了顏色,又微微露出冷艷的笑容。
「此計可行,就照此辦吧。」
「是,臣告退……」
大臣退下,太後看了看旁邊端坐在寶座上,一派懵懵懂懂,像是听懂,又像是什麼也沒能听懂的皇子。
她滿意的笑了。
皇朝歷來,也不是沒出過掌握朝權的後宮鸞鳳,她如今就要學那些執掌朝政的權後,把皇朝所有權利抓在手中。
「銀河商會是立威之難,必要將此事辦好,否則定難服眾。」
「母後,銀河商會,可是那出了不少奇婬技巧的商會?」
「不錯,此商會如今出了反賊,是要遭到打壓的。」
「不要啊,若是不讓他們販賣,我……我讀的書籍,我愛玩兒的游戲,不是都沒了嗎?」
皇子欲哭無淚。
「放心,他們還能賣的,說不準,未來能賣的更多更好。」
太後卻是神秘兮兮的微笑。
……
「串連我的外部勢力太多了,而且他們可不知什麼叫作保密工作,如今皇朝那邊,反而掌握了更多的有罪情報。」
賈岩在都城銀河商會分部,哭笑不得。
銀河商會有太多的辦法,讓皇朝找不到他與那些勢力來往的線索。
但耐不住這群勢力,一個兩個自以為是的與他進行聯絡啊。
看似關心,卻是把賈岩逼到了絕路上。
皇朝肯定有這群家伙與自己見面的證據,將來便是攻擊他的理由。
雙方如今唯一沒有撕破臉皮的理由,就是對各自的忌憚之心了。
賈岩對皇朝底蘊的忌憚,非常強烈。
但皇朝那邊,對賈岩又何嘗不是有類似的忌憚呢。
他們可不想在國力極度下降的今天,又平白無故招惹一個本來還算表面臣服皇朝的勢力。
而且還有證據表面,銀河商會與那些皇朝敵對勢力的聯系,其實沒太深。
當然不深。
賈岩不想在搞垮皇朝的同時,又扶植出一個比皇朝更強的潛在對手出來。
他們的目的,首先是里世界利益,其次便是盡可能削弱里世界大勢力的能量,便于降低將來接壤後雙方交鋒的激烈程度。
「賈岩大人,要不我們悄悄逃吧,您不是有次空間天賦嗎?帶我等離開此服應該很簡單。」
這一日,錢鼠又來拜訪賈岩,有些渴望的給出意見。
這家伙是真的膽小如鼠。
「抱歉,本座次空間在此地很難施展。」
賈岩頂著幾百公里厚的陣道防御力量,表示無計可施。
「次空間不能施展?這……大人,那您可是有什麼底牌嗎?」錢鼠小心翼翼問道。
他可不信,賈岩如此強者,在踏入皇朝最龍潭虎穴之地前,會不做任何準備。
「那倒是有的,不過這些底牌,保護你等很難。」賈岩直言不諱道。
錢鼠剎那臉色蒼白如紙,念念叨叨著告退,仿佛天都塌了下來。
賈岩相信,這家伙不會做些傻事,因為他很清楚,錢鼠即便貪生怕死,也明白此時轉投到皇朝那邊,仍舊難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與其說是保住性命,不如說是他若敢臨陣轉戈,皇朝那邊會跟撿到寶貝似的,直接把他抓起來處死,然後宣布與銀河商會的矛盾解除——畢竟皇朝就要一兩個中高層給他們處死,做做樣子,錢鼠的身份足夠了,而他敢投降,賈岩也肯定不會再保他,兩邊也就不會再有矛盾。
可惜錢鼠也是機靈的,不可能犯這種簡單錯誤。
「除了錢鼠,這分部內,其他人也是人心惶惶。」
賈岩戲謔的笑了下。
都城分部,才開沒幾年,當初還是他申請了好幾年,這才讓皇朝批準下來。
所以錢鼠這批人,對分部壓根沒什麼很強的感情,事到臨頭只想著如何自保。
賈岩還听到幾位年輕人,已經在商量著,此番若能活下來,回頭就找上鋒辭職,好歹回到銀河系,然後再找其他謀生手段。
思路客
他們對這強者太多,成天心驚膽戰活著的日子受夠了。
「錢鼠閣下。」
錢鼠回到自己的居住房間,沒多久就有身影從身旁黑暗里走出。
「你不要再來了,我是不會出賣勢力的。」
錢鼠仿佛對這身影的到來無比熟稔,也沒驚呼什麼的,只是一派正氣凜然的態度呵斥對方。
「嘿嘿,不用說這種話了,錢鼠閣下,您若是真這般堅定,早就該將我的存在供出去才對,但您並沒有。」
「……」錢鼠一時語塞。
他知道對方是來自皇朝的人,而且有實力讓賈岩都沒能感知到,說明皇朝真的有能者。
那麼他就拖著,說不準將來可以保命。
「說吧,錢鼠閣下,您需要些什麼,才願意協助我等做事?」
錢鼠冷笑︰「別認為我傻,你們就是想殺我而已,我身為分會會長,殺了我,你們就能與銀河商會重歸于好,如今想要我與你等合作,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您自然不是傻的。」對方冷若冰霜的說道。
「但是,如今我若是有辦法,既讓您活下來,又不會讓賈岩懲罰您呢?」
「不可能,事情走到這一步,雙方都要臉面,莫非你能代表皇朝,拋除臉面問題,讓我銀河商會大搖大擺全員離開嗎?」
「不錯,我確實能代表皇朝做出這種決定。」
錢鼠神態終于動容了。
如果有如此兩全其美的方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你們總不可能什麼都不求吧,說吧,要我做些什麼?」
「要你做的很簡單……只須……」
听著陰影中身影的話語聲。錢鼠神態瞬息萬變,最後完全變成鐵青一片。
「我……此事我是不會做的……我絕對不可能做……」
「嘿,您若是不做,這番事態,別人都不會死,唯有你與在銀河商會分部的工作人員會死,就算你不替自己安危考慮,那些分部工作者的安危呢?他們與您的關系應該很好吧,你忍心看著他們也受死嗎?」
……
錢鼠很想說︰我忍心,而且我與他們也就共事幾年,關系真的沒多好。
然而這話說不出口。
因為這是他讓自己心底找到的理由。
有了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與借口,他就能說服自己了。
「那……好吧,唉,只是此事,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真的,你若是不信,我等可以在過幾日給您演示一番……」
……
賈岩仍舊在修煉著。
但是沒多久,一道渺小無比的黑色身影,從巨型建築的縫隙,輕描澹寫的進入修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