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魚鱗。
豎直地插在這人的小腿上。
王曉明正好就坐在他的旁邊，然後他伸手猛地一拔。
這魚鱗陷入他皮膚至少兩厘米，比他想象中的更深。這魚鱗很薄，但是很堅硬。上面是普通魚鱗的形狀，下面一截是長長的倒三角。
他很難想象這是什麼樣的一條魚，才會有這麼長的鱗片。
他拿著鱗片思考入神，這時旁邊插入一個人的聲音，「又是這種魚鱗。」
「什麼？」
王曉明看著剛才救人的男人。
「這片海域里出現了一種奇怪的魚，喜歡襲擊人。已經有好幾個采珠人被這種弄傷了，它們的特點就是會用自身的鱗片攻擊人。」
「還有這種魚？」
「以前本來沒有，但是前兩個月，政府批準了一批化工污染原料在這片區域投放。
後來就有了這種奇怪的魚。
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這東西受傷了。這東西還有後遺癥，醫好之後，那些采珠人都不敢繼續下海。
知道岸上那個管人工養殖珍珠的男人吧？他之前就是我們其中的一員，受傷後托關系進去做了一名管事。」
這王曉明太知道了，不過他有些懷疑，「什麼化工原料威力這麼大？」
「哼，誰知道他們倒的是什麼。」男人听到就有些來氣，嘀嘀咕咕地罵了當政的人好幾句。
因為耽擱，他們回來得晚了些。
收珍珠的人已經走了，只能夠等明天再賣。王曉明也因為這個原因，找租房的計劃不得不耽擱一天。
重新回到橋洞，那個流浪漢還在原地，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昨天買的食物沒了，塑料袋和礦泉水瓶被隨意地扔在他睡覺的位置上。
他醒過嗎？
王曉明隨機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躺的姿勢都沒變過。橋洞里很多人，東西是被誰吃的，難說。
想到這里，他不由模了模自己吊在胸口，藏在衣服內的一袋珍珠。
外套裹得更緊了。
夜晚。
揣著一大包珍珠王曉明不敢熟睡，突然感覺到旁邊有人朝著自己伸手，他猛地睜開眼楮。
一股嘔吐物酸臭的味道襲來，那個昏迷了兩天的男子居然醒了。王曉明有些驚訝，下一刻又神經一緊……
橋洞外的路燈很亮，些許光芒讓橋洞內不至于一片漆黑。那個剛醒的男子夠摟著身軀，眼楮在昏暗的環境里閃爍著像野獸般的綠光。
「我好渴啊……」
干澀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吐出，就好像玻璃在細碎的砂石上摩擦。
「我有錢，你去買點喝的吧。」
王曉明一下子站起來，一邊後退，一邊拿了十塊生存幣。
男人沒有接，步伐有些畸形地朝著他靠近，「我、我好渴啊！」
這樣子，實在太詭異了。
王曉明眉頭一皺，將錢揉成一團扔在他臉上，飛快地遠離他。本能地跑到了橋洞外，遠遠地看著他的動作。
那男人沒撿他的錢，反而搖搖晃晃地朝著另外一個距離他很近的人靠攏。
在山洞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淹沒了男人的聲音——
「我好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