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點點頭，卻陷入短暫的沉默。
對他來說，魔使的身份是個累贅，他甩掉了是好事，也根本不在意這個魔使給誰，但沒想到，他隨意選擇的依弗，卻是一個為此期待了無數輪回的，這算是巧合，還是因果？
看起來，這應該不是壞事。
依弗看著周舒，主動開口道，「你是想了解世尊魔主？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也不用顧忌。」
周舒頓了頓，「好罷，他是個怎樣的人，我听說上一次雲卷界被毀壞，是他出的手？」
「城主休要訛詐。」
依弗忍不住道，「雲卷界被毀滅，是滅道魔主出的手，和世尊魔主沒有任何關系。」
周舒笑了起來，「哈哈，我就是隨便說說，不過大魔君，看來你真的了解很多事情。」
依弗沉聲道，「我不像修行者，雖然我也經常騙人，但該說實話的時候，我不會隱瞞。」
「我相信大魔君。」
周舒輕輕點頭，「既然你知道雲卷界之前的事情，那你知道在滅道魔主來毀滅雲卷界的時候，有人出手保護了雲卷界麼？」
「真有此事？」
依弗顯出一絲愕然，但似乎並不太意外，「也應該是這樣，如果沒有人幫忙，雲卷界根本不可能擋住滅道魔主，必然變成不可能恢復的死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再度繁榮……連本源核心都完好無損。」
周舒緩緩道，「看來你不知道是誰了。」
依弗點點頭，「不知道，但那人一定和魔界有非常緊密的聯系。」
周舒疑道，「為何這麼說？」
「滅道魔主要做什麼事，都是隨心所欲的，沒有固定的時間，而那個人正好在那個時機出現，肯定是非常了解魔界，甚而了解各個魔主，我覺得……」依弗猶豫了下，「很大可能是出自魔神的示意，但不會是魔使，魔使不可能擋住滅道魔主，在這位魔主面前，魔使甚至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周舒輕輕點頭，「是這樣麼……」
當初那位救下了雲卷界本源核心的年輕人，到底會是誰？
其實他心里有一個答案，他也相信答案是對的，但還不能對別人說。
依弗緩聲道，「這件事我听說世尊魔主也查過，但結果如何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去問，城主，你是想報恩，還是想報仇？其實這都是好幾萬年前的事情了，現在雲卷界已經變成了仙舒城，過去的事情不用再追究了罷？」
周舒笑了笑，「如果少了個魔主，你不是有機會麼？」
依弗臉色微變，朝煮天看了一眼，「城主慎言，還不知道魔神在不在這里，請不要說這樣的話。」
「那算我失言。」
周舒淡淡的道，「不過魔族的三大魔主，好像很久都沒有更換了吧？」
「怎麼會輕易更換？」
依弗皺眉道，「魔主的人選是魔神共同決定的，現在魔界沒有出現危機，零魔淵也沒有被仙界或是其他界攻破，根本沒有任何更換魔主的理由，而且魔主坐到那個位置，都是不死不滅的。」
周舒點點頭，「滅道，世尊，兩位我差不多了解了一些，還有一位破極魔主，大魔君熟悉麼？」
「破極魔主不會離開零魔淵，我也從未見過。」
依弗看向周舒道，「城主大約不了解三位魔主的職責罷？滅道主征伐，他會主動攻擊對魔界有威脅的界，仙界也在內，世尊主內政，廣大魔界還有十大魔尊都在其管轄之內，他也是魔族最常見到的魔主，而破極，破極一出，則魔界必有大變，據我所知，破極魔主只在三萬多年前出現過一次，那次是仙界打到了零魔淵。」
周舒明白了什麼，「這麼說，破極是守護魔界最後一道關卡的？」
依弗點了點頭，「歷來都是如此。」
周舒似有所悟的道，「那他就不會是破極了。」
依弗愣了下，「他是誰？」
周舒笑起來，「我以為大魔君也知道呢，我說的他，是指過去的人皇，軒轅人皇。」
依弗一臉的訝異，不自覺的高聲斥道，「怎麼可能，人皇怎麼會是魔主？！」
聲音太大，打斗的兩人又被影響了，一起轉過頭來，顯然，他們也都沒真用心。
周舒擺了擺手，平靜的道，「大魔君不必如此，大魔君在魔界這麼多年，我就不信你沒有听過這些傳聞，人皇進入了魔界，現在還在魔界，人皇和魔族聯手了……」
「你也知道那是傳言。」
依弗正聲道，「我當然听說過，我還遇到過許多求證的人，但我只有一個答案，這不可能，魔界根本容不下一個這麼強大的修行者，如果他還活著，早就被魔主魔尊找出來了，連城主進來，我們都要小心翼翼的對待，唯恐出事，何況當年的人皇呢，而且……城主難道覺得，我們真的會和人皇聯手，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看著很是不解的依弗，周舒只能搖頭，「我就是不知道有什麼好處，所以才問你。」
「那些都是傳言。」
依弗很認真的道，「我相信軒轅人皇早就被仙界殺了，然後仙界給他栽上了各種罪名，從而消除他對人類修行者的影響，樹立仙界的權威地位……這種事，仙界很擅長，也一直都在做。」
周舒不自覺的點頭，「仙界的確喜歡這麼做，大魔君，世尊魔主也是這麼認為的麼？」
「我怎麼可能去問魔主？」
依弗皺眉道，「就算我和他關系不錯，也不可能拿毫無根據的傳聞去打擾他，不過，我想魔主也一定清楚這是傳言，不然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會命令所有魔尊搜尋什麼的，但他從來都沒有。」
周舒看著他，嘆了口氣，「我是冒昧了。」
依弗的態度有些激烈，但不能因此判斷他是在故意掩飾，畢竟一般的魔族都非常厭惡人皇，有這樣的態度也不奇怪，但周舒也能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人皇在魔界也是一個忌諱，和仙界的情況差不多，也就是說，可能知道秘密的只有兩邊的最高層，比如少數的仙庭長老，以及魔主和魔神。
當然，有一點也可以肯定，人皇必定還存在，被仙界殺了，那也是無稽之談。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奇怪。」
依弗很快平靜下來，好奇道，「城主找人皇的目的是什麼？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