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稍安勿躁。」
望非按了按手，沉聲道，「講談會很快就要開始了，第一位講道的，是雷音寺的方緣大師，方緣大師不止是禪修大能，也精通多種法則和大道，各方面的修為都堪稱佛國翹楚，能邀請到方緣大師，是講談會三千年來未有過的盛舉，不得不說，能到此參與講談會的諸位，實是遇到了罕有的機緣，便是老朽也……」
話說到一半卻是說不下去，下面已經沸騰起來。
——鬧哄哄的不止是金仙混元金仙等等，就連幾位準聖都按捺不住激動了。
「方緣大師！真的假的？」
「今天運氣太好了！」
「望非親自來主持，果然沒猜錯，有大人物啊！」
「的確是，如果消息是真的，絕對是老夫見過的最大的大人物了！」
「佛國第一寺雷音寺，寺里的羅漢堂首座，在仙界也找不到幾個能匹敵的。」
「那他的天極榜排名一定很高吧，有沒有前十？」
「胡說什麼，佛國和天極榜有什麼關系？佛國龍界異域等等地方的大能都不會進入天極榜排名，你見過龍主和佛主的排名麼？能入天極榜的禪修，基本都是佛國不會再收留的棄子……從不妄的七十三位來看，這位方緣大師，至少也有前二十。」
「也是，他們也用不著那種虛名。」
「總之，就是動一動都會毀天滅地的人物，你我絕惹不起的。」
听著眾人的議論，周舒難免心神一緊，也是想不到，一到明耀天門口就遇到最不想遇到的人，這位方緣大師，能做到羅漢堂首座，必然明了因果命運，也不可能沒有天眼在身，想必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掩飾，到時身份暴露，又該如何收場？
順便提一句，周舒的第八感快速進步後，他可以遮蔽混淆別人的第八感，即使有第八感的修行者也很難看出他的真面目，但第八感卻很難擋住天眼，尤其是這等準聖的天眼，所以他甚至不怕仙庭長老，卻怕方緣。
只是此時再走已經來不及了，望非說出了名字，方緣大師其人多半已經到了這里。
即便周舒沒有感知到。
事實上，此時到明耀天聖人之門前，無論他過不過來，就已經避不開了。
嘈雜聲中，一點禪光忽而在高台上閃起。
瞬間明亮起來，柔和的光芒四面發散，中間敞開一道不算高大的門戶。
人群一下安靜下來，屏息凝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門戶慢慢被推開，一位月白色僧袍的年輕人，平穩的走了出來，手作拈花狀，似笑非笑，看去十分慈和，眼中明光一點，身後五色慧光若隱若現，仿若佛袛。
「太年輕了吧……」
「氣息也不像啊？」
「什麼不像，根本就不是準聖，只是一個金仙啊！」
放開了呼吸的人們，不由都皺起了眉。
望非也是一臉愕然，定了定神道，「方緣大師呢？」
那年輕人合十道，「有告知望非前輩，方緣大師臨時被柳馳長老請走了，說是有要事相商，不得已，方緣大師才命小僧來代講，小僧方離，是隨方緣大師一起來參與天皇祭典的。」
「我認識你，原來是柳馳長老麼……那也沒辦法了。」
望非微嘆口氣，轉向台下，長聲道，「諸位，實在抱歉，方緣大師和柳馳長老商量要事，暫時不能前來，這場講談會，由這位方離……小師父代替。」
「唉。」
「還以為能遇到機緣呢，原來還是一場空。」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啊！」
眾人嘆聲不斷，失望之情毫不掩飾。
「話說這位柳馳又是何許人？」
「你在仙界修行，居然不認識柳馳長老麼？何其怪哉！」
「柳馳長老是十七仙庭長老之一，天極榜排名四十三，來自雲頂城，這次他代表仙庭過來參與天皇祭典。」
「原來如此，卻不知柳長老找方緣大師做什麼，現在除去祭典，還能有什麼要事？」
「這些大人物的事情，你就不要追問了，沒人會告訴你的。」
好一會，嘈雜聲都沒有散去。
台上的望非也沒有什麼辦法，他雖是果決之人，但突然鬧了這麼大的烏龍也實在丟臉，準聖變成了金仙，都不好意思用聲望去壓人了，至于修為，底下比他高的倒有不少，更加壓制不住。
方離卻不在意，取出一本書卷，朗聲誦讀起來，「夫天地之常……」
聲音不算大，但勝在清朗悠揚，也因此穿透了嘈雜，傳到了許多人的耳里。
「這個金仙還自顧自的講起來了，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何其膽大妄為！」
「的確，聖人之門面前，底下還坐著準聖，他一個金仙居然講得若無其事，也是一個痴人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說的話好像也很有道理啊，老夫之前未曾听過。」
「暫且听听吧，也不能讓別人太難做，雖說……唉。」
眾人紛紛搖頭，不過也有些人開始關注台上的金仙，不再不屑一顧。
「啊，我觀此人相當不凡。」
「為何？」
「身後有五色慧光輪已是罕見，那是大德禪修都未必修煉出來的禪門寶相，而且你們仔細看他，隱有琉璃寶光環繞其身，如白玉長河流轉不斷，這實是即將證得金身的征兆，至少在禪道這方面，他肯定是天賦非凡，已然登堂入室了。」
「細看，還真是如此，我見過的禪修境界都比他高，但沒幾個這樣的，而他一個金仙……」
「當然不凡了，難道剛才你們沒听到他叫什麼？方離啊！」
「方離怎麼了？」
「方離，說明他是雷音寺的方字輩，雷音寺以「方圓忌空」排序，除去在世佛，方字輩已是雷音寺最高的序位，一個金仙能名列方字輩，此人怎麼可能平凡？！」
「這樣一說，的確是很奇怪啊，此人竟然是方緣大師的師弟？」
眾人都察覺到了異常，嘈雜聲越來越小了，更多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這位年輕的金仙身上。
雖說不是方緣大師，但一個金仙能進入方字輩，也是一件值得關注甚而探究的事情。
這其中，當然也有周舒，只是周舒看著那金仙的神態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看不出多少震驚和疑惑，更多的是歡欣，還有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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