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絕頓了下，搖頭道，「他得到的只是一部分，應該做不到，但輔助修煉還是沒問題的，比如在女媧石里錘煉生命之輪什麼的，肯定比自己修行要好一些。」
周舒明白了什麼，「林兄的意思是，難道不妄……」
「嗯。」
林清絕很認真的點頭，「可能在修煉時出了什麼意外，使得不妄的一部分困在了女媧石里，無法出來，一般來說，女媧石的錘煉過程只能持續半個月左右，時間長了容易造成損害，而靈魂之橋這等緊要的，我想……最多三五天就要回歸身體。」
周舒陷入沉吟，有些難以體會。
推演畢竟不是真實，而這女媧石卻是真真切切的把力量或是神魂放進去，任其完善。
這樣看來，女媧石似乎比推演計算高出了幾分，但是不是也在提醒自己，自己的天賦也能做到這一點？
林清絕解釋道，「周兄或許不明白，靈魂之橋雖然也千絲萬縷，但它和神魂魂念等等不一樣，魂念神魂可以分出去，失去一部分神魂依然能保有意志，感知周圍，但靈魂之橋卻不行，它是勾連準聖和一切的橋梁，每一部分都不可缺少，只要失去了任何一點，準聖就會瞬間和萬物失去聯系，不再有任何感知，自己的身體也在其中。」
「不妄的情況確實如此。」
周舒不覺點了點頭，神魂和身軀都在，但失去了一切感知，無法判斷周圍也無法使用力量和身體，那個敲木魚的動作，大約就是靈魂之橋被困之前的動作，則一直保持了下來。
林清絕緩緩道，「那多半就是了，不妄的靈魂之橋可能還在女媧石里。」
周舒疑道，「他不能自己出來？」
林清絕皺了皺眉，「當然可以，不能自己出來，誰還敢用女媧石錘煉神魂甚至靈魂之橋？只要了解了女媧石，讓靈魂之橋自己出來不難，但不妄顯然是出了意外，不然不會這麼久。」
周舒想到了什麼，訝道，「都快三十年了，這麼久，不會把靈魂之橋錘爆了吧？」
林清絕思慮幾息，「難說，不過準聖多半有準備，不會出現太大的傷害，要換了一般修行者，把神魂放進女媧石這麼久，出來後估計都自成一體，不認識自己的真身了，打起來都不奇怪。」
周舒不覺嘆道，「用女媧石修煉，實際上很危險啊。」
經過女媧石錘煉的神魂，已經進化成了另一個自我意志，這種事有點恐怖。
林清絕搖了搖頭，「也不能這麼說，在明白女媧石的道理後，絕大多數修行者都不會出錯，除非出現極少發生的意外，昆侖用過女媧石的人不少，但出事的就只有兩個，比例很小，如果從玄黃界開始算，那就更小了，百分之一吧，相比女媧石的好處，可以忽略不計。」
「和不妄一樣情況的，有麼？」
周舒意識到了什麼，凝目看向林清絕。
林清絕敲著木魚點著頭，「一模一樣的情況，不過沒有這麼久，只有兩個月左右。」
周舒似有所思，「看來林兄這邊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林清絕很坦然，「是，昆侖對此早有對策，雖說很久之前昆侖就沒有了女媧石，但這份傳承一直保留了下來，我也正好學到了，我可以幫助不妄的靈魂之橋從女媧石中解月兌，但問題在于，如果我這麼做了，不妄會不會把女媧石交給我，要是他不給的話，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的確是個問題。」
周舒跟著點頭，「那把女媧石拿走，不放出不妄的靈魂之橋又怎樣？」
林清絕猶豫了一下，「女媧石恐怕不能用了，同一時間不可能放進兩個不同修行者的力量。」
「兩難啊。」
周舒笑了笑，攤手道，「可惜不妄沒有靈魂之橋現在不能談判，不然我們可以先和他打個商量，救他出來再把女媧石拿走，倒也兩全其美。」
林清絕敲著木魚，有點雜亂，很是為難的樣子。
一心想要的女媧石，拿走了沒用，救了人卻又可能拿不到，冷靜如他，也難免心緒不寧。
順便說一句，換了過去，這種雜亂的昆侖鼓聲，早就引起禪寺里禪修的警覺了，但現在不會，因為周舒在，初初了解了因果的他，混淆一下禪修的感知當然不再是難事。
思慮許久，林清絕緩緩道，「打商量是不行了，但總不能這樣看著。」
「我也是這個想法，不管如何，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周舒點頭，「也許到了那里，能有辦法和不妄說幾句話，林兄也不必再為此煩惱。」
「可能性不大，但試試看吧。」
林清絕點點頭，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多謝了，周兄。」
周舒疑道，「謝我做什麼？」
林清絕淡淡的道，「對你來說，肯定是不妄出來更好吧，畢竟你要做的幾件事都著落在他身上，但你沒勸我也沒逼我，就沖這一點，我還不該謝麼？」
周舒不覺搖頭，「林兄說笑了，你做不做是你的事情，我有什麼理由因為我的利益去逼你勸你呢？你還真把我當人皇了啊，就算真是人皇，也不會讓人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這麼想，別人可不會，在很多人眼里，別人服從自己是理所當然。」
林清絕笑了笑，又想到了什麼，「周兄，你有把握把我帶到不妄那里去？小雷音寺啊，剛才你說你進去也費了不少精力，現在多了個我，怕是很難吧。」
周舒搖頭笑笑，「第一次去是很難，但現在已經不難了。」
林清絕似有所悟，笑道，「今日不同昨日，周兄是每一天都讓人刮目相看啊，那走罷。」
「嗯。」
周舒站起來，又道，「這次應該會和徐然他們一起進去，你沒關系吧？」
林清絕沒有遲疑的點頭，「有什麼關系，已經得到了確定的消息，我也不用在乎身份暴露了，反正很快就要走了，當然，周兄不說最好。」
周舒笑了笑道，「我就說你是世外高人好了，反正你真的是。」
林清絕滯了下，忍不住道，「我算什麼高人，不是喪家犬就不錯了。」
周舒搖搖頭，正聲道，「林兄，這種喪氣話可不要再說再想，我相信，昆侖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了。」
「希望如此。」
林清絕看著前方，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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