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只能感嘆，的確是能做大事的大世家。
換了其他人，如果苦心培養起來的人被仙界利用害死，多半忍不下去，就算找不了仙界報仇，起碼也要把不妄殺掉，能忍辱負重當做沒事發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過事情顯然還沒有結束，不然徐然等人也不會來了。
徐然繼續道，「在不妄離開仙界後，徐家通過某些手段讓他相信謂東城附近是不錯的建城地點，于是不妄的無念城就這樣建立起來了，在無念城建城初期，我們徐家還派了不少人幫他，比如這位黑豆禪師，就是從小在無念城修煉到大德禪修，成為了小雷音寺的一員。」
周舒輕輕點頭，「真辛苦啊。」
非但不報仇，反而幫助不妄，目的多半是利用不妄應對仙界。
不僅被仙界當成棋子，到了外域還要被徐家當成棋子，不妄身在棋局還不自知，這些大勢力啊，動不動就下棋，一布局就是幾萬年，很好玩麼。
「的確辛苦，這麼多年來也就黑豆禪師一人。」
徐然看了周舒一眼，緩緩道，「結交一個和仙界做對的勢力是非常有用的，能做許多平時不能做的事情，當然，魏雲是徐家人這件事，不妄是不知道的。」
「我明白。」
周舒笑著點頭，養寇自重這種事情到處都很常見，不過周舒用不著這麼做，他自己就是寇，養誰去？只有那些一面和仙界交好，一面又想從仙界暗中獲取利益的人，才會這麼做。
不妄自己當然不能知道，他要知道了自己實際上和徐家有仇，這棋還怎麼下。
徐然淡淡的道，「明面上，我們徐家和不妄互不相干，還時有爭斗，但實際上，不妄和我們的關系非常好，我們合作了不少次，在數百年前，我們得知了仙界有一件道器要經過外域的消息，就告知了不妄，不妄也親自出動幫我們搶了過來，嗯，就是我手里這一件。」
他手里托著一只小塔。
通體晦暗，看不出什麼光澤，但道器那獨有的氣息，那超越法則的力量，一眼可知。
「天王塔。」
徐然注視著小塔，嘆了口氣，「威能的確非常強大，幾乎沒有什麼力量能夠突破它的防御，但它一點攻擊力都沒有，要說它是道器實在勉強了些，經過調查後發現，這座天王塔實際上有兩座，外層的地塔主防御，內層的天塔才是主攻擊的，兩塔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道器，而我們付出報酬得到的，就只有一座地塔。」
周舒似有所悟，「是不妄自己留下了天塔？」
「可能性非常大。」
徐然沉聲道，「近些年來，因為一些瑣事的累積，我們和無念城的關系與日俱下，很難說不妄這次是不是起了別的心思，暗自留下了天塔自用，要是把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說，不妄絕對不會承認，只能暗中調查，我們要求進小雷音寺很多次，都沒得到同意，我們也沒舍得用黑豆禪師這條暗線，畢竟不妄還在城內，進去多半也沒用。」
周舒緩聲道，「但現在你們找到了機會，所以就來了。」
徐然認真道，「沒錯，我們的目的就是天王塔的天塔，如果不妄不在城內，能取就取了，要是不能取，也要獲得明確的證據，再來和不妄對質。」
周舒看著天王塔，「讓我仔細看看？」
關九臉色微變，連忙站到了前面，「你想做什麼？趁機搶道器不成？」
周舒笑了起來，「我可不想在這里弄出什麼大動靜，就算不妄不在，還有陣法和幾十個大德禪修，再說你們徐家也在邊上，我想搶也搶不到罷，不過說起來，你們可能還真的希望我搶去這殘缺的道器，這樣就可以把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讓我一口氣得罪無念城、佛國、徐家還有被搶走道器的……」
關九愣了下，「你胡說些什麼？！」
「好了，關九。」
徐然搖搖頭，「城主說得沒錯，我之前的確也動過這樣的心思，但覺得得罪城主很不劃算，城主你也不必多慮，我說了這麼多，就說明我很認真的想跟城主合作，你要看就看罷。」
小塔緩緩浮起，飄到了兩人中間。
周舒仔細端詳一會，若有所思。
沒錯，這天王塔，本質上是神情昊天塔的仿制品，昊天塔也分天地二塔，當年異族入侵時，玄虎就提出用昊天塔的地塔來擋住異族，雖然天王塔上沒有玄黃界的痕跡，但力量的運轉路線，輸出方式，還有效果等等，都和昊天塔非常相近。
周舒十分了解神器，昊天塔當然也在其中，有了這地塔，要尋找到天塔，應該不難。
前提是天塔的確在這里。
他笑了笑，「徐道友收回去罷，的確是不錯的道器。」
徐然收起小塔，也不疑有他，緩緩道，「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城主也可以把真實的目的說出來了，找人還有問事情，應該不是城主進小雷音寺的全部原因吧？」
周舒頓了下，「如果不妄在，我就只有兩件事，但要是他不在，還有你們這樣的合作者，我就有第三件事了，我要找一件禪寶的下落，如果能得到自然最好。」
徐然緩緩道，「禪寶，也就是和天王塔無關了。」
周舒點了點頭，「不錯，在這里我們沒有沖突，可以坦誠的合作。」
徐然嘴角浮起一絲微笑，「那樣最好，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我相信我們都能達成目的，事不宜遲，現在我們就商量一下具體行動，如何？」
「好。」
周舒自是點頭。
關九突然走了過來，「然哥，我有點話和你說。」
「嗯。」
徐然應了聲，轉向黑豆禪師道，「禪師，麻煩你給城主介紹一下小雷音寺的具體情況。」
黑豆禪師合十行禮，點點頭走過來。
徐然則走到禪房角落，平靜的道，「關九，有什麼事？」
關九定定的看著他，不無焦慮，「然哥，你怎麼把什麼事都跟他說了呢？就算現在必須合作，也不必說得那麼詳細吧，要是他把這些事情說出去，你怎麼跟徐家還有仙界交待，難道你已經打算徹底月兌離仙界了？之前你不是說等待時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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