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神色凝然，「前輩說笑了。」
年輕人搖頭，「如果你說的是假話，那我就就是在說笑，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不是說笑，你看我這魁隗界里，有開了靈智的生靈嗎？巨鼎山里的不算。」
趙月如好奇道，「巨鼎山為什麼不算？」
年輕人淡淡的道，「那不是界里自生的，自然不算。」
周舒猶豫幾息，「那就沒有了。」
除去巨鼎山，界里的生靈的確沒有靈智，多是蟲豸，也有群居的獸類，但看不出有任何靈智。
「所以啊，該你指點我，說說吧，你是如何讓煉妖界做到的？」
年輕人饒有興致的看著周舒，神色也誠懇起來，「你說了，無論說多說少，我自有好東西交換。」
周舒思慮了一會，沉吟道，「晚輩……」
「猶猶豫豫的，哪里像個人皇？」
年輕人皺眉，「人皇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且不說，他為人絕對光明磊落，無不可對人言。」
周舒笑了笑，「如果前輩真把晚輩當人皇，那晚輩自然知無不言。」
年輕人微微搖頭，「若不是有求于你，你這句話就足夠讓我把你趕出去了。」
「前輩倒是坦然得很，那晚輩就不給前輩這個機會了。」
周舒笑笑也不在意，緩聲道，「其實煉妖界里的生靈開靈智，和晚輩關系很大，算是晚輩取巧了吧。」
年輕人顯是不信，「這種事情還能取巧，那你在魁隗界也試試？我看看是怎麼取來的。」
周舒心中一喜，立刻應了下來，「如果前輩真的許可，晚輩當然可以試試。」
年輕人看著他，一時有些琢磨不透，頓了頓道，「你先說罷。」
周舒緩聲道，「晚輩一直在煉妖界里傳道，之後又放了百枚道種，這些道種幫助許多生靈開了靈智，而它們得道後影響了其他生靈，逐漸形成了規模，至今煉妖界里，已經有好幾種生靈族群都開了靈智，了解天地之道了。」
「只是道種？」
年輕人注視周舒，目光炯然，「不對吧？你這方法我也試過，但沒有效果。」
周舒與之對視，「前輩的道種從何而來？」
年輕人皺眉道，「你問得很是奇怪啊，身為玄黃界人會不知道？道種還能從哪來，無非昆侖秘術。」
周舒眼楮一亮，「前輩知道昆侖的道種之法？」
「廢話，」年輕人顯出一絲厭棄，隨即悟到了什麼，「難道你的道種不是這麼來的？」
周舒微微點頭，一副淡然模樣，「不是，晚輩的道種是自己生成的。」
「自己生成……」年輕人忽然一滯，身形都變得虛幻起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麼原因，好一會才定下神來，「這麼說，你是創道者了，你有自己的道？」
「正是。」
周舒很坦然的點頭。
趙月如適時的助攻，「當然了，人皇能創軒轅道，新的人皇自然也要創道，才配得上這個名號。」
年輕人不看她，只沉聲道，「對我出手。」
「那晚輩就得罪了。」
周舒也不拘禮，抬袖一揮，一股純正的舒之力噴薄而出，如清風，亦如江河，其力表面緩慢微柔，內里卻浩浩蕩蕩的沖向前方，連綿不絕。
年輕人動也不動，只眼楮慢慢眯起來，偶爾咂舌，好似在享受什麼美食。
看似平靜的表情，心里卻雷光激蕩，無法停止。
那力量不同于他見過的任何力量，但卻和他見過的許多力量都有關聯，細細探知，滿滿當當，包羅萬象，似乎天地萬物盡在其中，但時而又有種空空如也的感覺，若有若無，難覓去處，也尋不到根源。
數十息後，眯起的眼楮漸漸打開，嘴角浮起一絲神秘的笑容。
他看向周舒，緩聲道，「這就是你的道之力？勉強算道吧，缺憾過多，不可能成大道。」
周舒神色微凝，「前輩見多識廣，晚輩遠遠不及，對道之力的看法多半也在晚輩之上，但前輩此言差矣，晚輩道的前途，不是前輩一言能決，只有晚輩自己才能決定。」
年輕人沉聲喝道，「好大的口氣，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對你的道這麼有信心？」
趙月如忽而斥道，「前輩才是好大的口氣，別人的道，你憑什麼隨意就下斷言？還不許反駁？莫不是覺得自己創不出來，心里嫉妒才這麼說？」
「晚輩的道，晚輩自然有信心。」
周舒看了趙月如一眼，點頭，報之微笑。
年輕人看著兩人，卻是笑了起來，「被你看出來了，我的確是創不出道，也的確是嫉妒啊。」
「啊？」
趙月如面皮一紅，不覺低下了頭，「晚輩沖撞前輩了。」
年輕人一臉淡然，「不用，你說的本就是實話，我那些話不過是試探罷了，能創道的人，信心決心恆心缺一不可，不然不可能成事，是我多慮了。」
周舒似有所悟，行禮道，「前輩，我誤會了。」
年輕人擺擺手，「你是創道之人，以後不必叫我前輩，我受不起，叫一聲道友罷。」
周舒沉吟幾息，「好。」
年輕人點點頭，「你的道，叫什麼？」
周舒神色凝然，「舒之道。」
「有銳氣。」
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看向趙月如道，「我看你一路上處處維護于他，這個護道使者，做得很稱職啊，不知道你的舒之道修煉得如何，也對我試用一下？」
趙月如不住搖手，急道，「晚輩不成的，晚輩只修劍，沒學舒之道，不是什麼護道使者。」
「呵呵呵。」
年輕人笑了笑，緩聲道，「周舒，創道者自己的道種，用在自己的煉妖界上，效果很好？」
周舒似有所思，「從結果看是，但也有其他原因，煉妖界里本來就有晚輩舒之力，然後晚輩日夜傳道，約莫千年後，那里生出了一種小蟲豸喚作桃蟲，它們天生就接近舒之力，能吸取舒之力，有了它們打底，舒之道傳播的速度很快，其他生靈慢慢也能接受道種。」
年輕人明白了什麼，「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啊。」
「是啊，肯定不可能一下做到的，不過應該可以試試。」
周舒舉了舉手，眼楮在巨鼎山上瞟了幾眼，似是在尋找適合傳道的生靈。
年輕人不覺皺起了眉，「周舒，你先別打這里的主意，我還要考慮，你這道未必就適合魁隗界了。」
「是晚輩失禮了。」
周舒後退幾步，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