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隨我入陣。」
周舒沒說什麼,緩步往八陣圖內走去。
幾人跟在後面,也想看看周舒是怎麼動手的。
冬至似有所思的道,「閣下真是獬豸國大將的話,為何不讓獬豸族過來幫忙?」
郝曉新也想到了,「是啊,人多力量大,先殺了那信徒再說,至于酬金,大將做主我們少分點也就是了。」
周舒淡淡的道,「他們不行。」
能用獬豸族的話,周舒何至于要說服冬至,用許將這種靠不住的混元金仙?
讓獬豸族來幫忙,就意味著這件事獬豸國肯定會知道,而如果輔國知道是周舒故意在他來之前斬殺信徒,輔國個人的感覺不好說,周舒和獬豸國的關系多半會發生變化,甚而導致聯盟破裂,所以不能讓獬豸族幫忙。
周舒本來就是冒著風險去殺那信徒的。
而獬豸國不知道此事就好說了。
可以把這件事情推到冬至這些人身上,別人提前殺了那信徒,和自己沒關系,既解決了奢比尸的麻煩,也不會影響到仙舒城和獬豸國的關系,至于獬豸國還有那個家族會不會去找冬至等人的麻煩……
找就找吧,也是好事。
走到龜鎖陣前,周舒立住了,「你們準備準備。」
「啊?」
許將愣了下,「還是要我們動手?」
冬至皺起了眉,「我們幾人的話,可能就要半年了,大將真覺得合適?老夫覺得不妥。」
在這里把力量消耗殆盡,他肯定不願意,身為一個凶榜中人,必須時刻都有力量才有安全感。
郝曉新只是點頭,摩拳擦掌。
周舒很平靜的取出了一把飛劍,「我會輔助你們。」
這是推演後得出的最佳方案。
用魂影硬踫硬的消耗,魂影肯定難保,也不可能靠其他人,除了郝曉新,另外兩個根本不會用全力,再說靠他們,時間也來不及,最多四天後,輔國就到了。
舒之力轉化,祝融印記加持,讓他們的力量帶有太陽之力。
太陽之力勝過奢比尸之力,配合他們本身的力量,擊破龜鎖陣,破陣應該用不了兩天。
當然這麼做也有問題,有後患,但現在,只能如此。
幾人都很疑惑,而看到飛劍上的印記後,那疑惑變成了震驚,甚而懼怕。
「大將,你是巫神那邊的人?」
「巫神印記怎麼會刻在修行者的劍上,而持有者還是獬豸國的大將,這……我完全弄不明白啊?」
冬至一言不發,只臉色一下鐵青,像是藥筒,踫一下就都要炸裂。
周舒不多解釋,「听我的,保證你們能破陣。」
「嘿嘿,嘿嘿!」
冬至還是忍不住了,高聲冷笑,「你也是巫神的信徒吧?這次找奢比尸是你們巫神內部的事情,卻要我們這些人去幫忙?你是想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去,到時候面臨巫神怒火的,也是我們,對不對?」
「老夫不奉陪了!」
說完扭頭就走,許將聞聲一滯,跟在後面,嘀咕道,「難怪你會讓我們來,還不要賞金,因為你根本用不到,而我們拿了也用不了。」
郝曉新也愣住了,卻是沒開口。
周舒也不去攔,淡淡的笑,「你們感覺牽扯到一個大陰謀當中了?」
冬至頓住腳步,冷冷的道,「難道不是麼?」
「沒有那麼復雜,你們想得太多了,」周舒很平靜,拿著飛劍道,「我不是任何神的信徒,祝融當然也在內,我現在就在印記面前說這句話,祝融,我要借用你的力量對付奢比尸,但絕不會信你,你會幫忙吧?將來有事你只管找我,也不用找其他人。」
說完,他看了幾人一眼,「你們信了吧?」
冬至神色漸漸恢復,這也由不得他不信,從沒听說哪個巫神信徒當著巫神面這樣說巫神的。
誰都知道,印記遠比祭壇更接近巫神,在印記前和在巫神面前沒多大區別。
他不生氣了,但疑惑更多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巫神面前說這樣無禮的話,他就不怕巫神用印記對付他麼?這里離巫界不遠,巫神神將也不難,就算現在看到印記里突然跳個小祝融出來,他也不會很奇怪。
「不用管我是誰。」
周舒緩聲道,「冬至,以後我們應該還會遇到,為將來結個緣對你沒壞處。」
冬至身形一滯,這是示好,同樣也是威脅,而此時此景,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不如干脆一點,朗聲道,「那好!今天老夫就陪大將一把,生死由命!」
郝曉新跟著開了口,「我自然沒問題!」
許將猶豫了一下,「我也沒問題。」
現在還有巫神參與,有祝融幫忙,還不用背鍋,那也不怕什麼了。
「我有問題!」
急速不滿的聲音,從龜鎖陣里面傳出來。
對方有了祝融的力量,信徒的自信瞬息從懸崖跌倒了谷底。
「你說我信奉奢比尸,追求巫道的力量,難道你不是一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像是吼出來的,充滿了怒火,仿佛都可以感受到柱子後那張憤怒到扭曲的臉。
周舒很淡定,「印記在劍上,我一開始就明說了是利用祝融的力量,我不會被祝融影響,而你……我不會看錯,你臉上已經有奢比尸紋了,這就是你帶著面具的原因。」
聲音一下停滯,空氣似也凝固,一息像有一年那麼長。
信徒的聲音有些嘶啞,也有些絕望,「你怎麼知道的?」
周舒淡淡的道,「奢比尸紋,是連神魂都接受了奢比尸之力才會產生的紋路,它正式說明你成為了奢比尸的信徒,不可能再違背奢比尸,這些紋路會在二十年內消失,你臉上的紋路已經很淺很淺了,如果再過幾年甚至幾天可能就沒人看到了……唉,可惜的是,在它還沒消失前,我就來了。」
在感知到信徒的那一刻,周舒就看到了奢比尸紋,也下了要殺他的決心。
奢比尸紋是鑒定信徒的重要標準,獬豸國把他帶回去,藏幾年,就可以用他沒有奢比尸紋來揶揄自己,說他只是一時被蠱惑,神魂還屬于自己,還能挽救回來,不是非殺不可,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他來自獬豸族最信任的修行者家族,但實際上,他已經是奢比尸的信徒,就算再有自制力,也改變不了了。
周舒不會給他機會,不會給獬豸國這個機會,絕不會讓奢比尸信徒影響到仙舒城。
「所以,你必須死。」
聲音很平靜,但殺意如潮水,蕩動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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