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熱鬧的大廳，如今空蕩蕩的，只有大片大片的灰塵。
這里，是玄黃界的奇跡誕生之地，百人由此升仙，注定會載入史冊。
注視著周舒，郝若煙猶豫了一陣，小聲道，「舒師，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周舒笑了笑，「再過些天，不急。」
「哦。」
郝若煙輕輕點頭，嘴角帶出許多笑意，但眼中卻有一些擔心。
她當然希望周舒多留些天，越多越好，甚至能陪她一起升仙，但她更擔心周舒因此受到影響。
「還要等啊，小周你已經待在玄黃界很久了，再這樣下去，修為不會變低麼？」
那邊李傲劍不住搖頭，顯出一絲不滿，「不是我說你，小周，該得到的你都得到了，玄黃界已經沒有什麼是你還需要的了，該走就走，千萬不要戀棧不去。」
「戀棧？」
周舒不覺而笑，「老李啊，你可不要覺得我是想受人敬仰才留著，人皇什麼的我一點不在乎，別人怎麼我也不在意，我是有些事情還沒做完，不急著走。」
「那還差不多。」
李傲劍點了點頭，認真道，「小周，這邊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我不希望你因為荷音派或別的什麼影響了自己的路，婆婆媽媽的，可不是修仙之人。」
周舒明白他的心思，微笑道，「放心，我不是那種割舍不下的人，該走的時候一定會走。」
郝若煙溫聲道，「舒師，有什麼事情，我們能不能幫忙？」
周舒搖了搖頭，「不用，我打算自己周游四洲，多留下一些道種，用不了多久，大約一兩年吧，這十幾年我一直都在蓬萊島，也該出去看看。」
那苦思的三天，並沒有讓他得到什麼答案，或許也不可能得到。
他不知道天道蒲牢是怎麼想的，為何要給他這樣的忠告，也不知道玄黃界意志是什麼意思，為何不讓天道繼續說下去，天道和玄黃界意志之間有什麼問題，矛盾可能不止是升仙和通天塔，或許有更深層的原因。
那些和現在的他沒有太多關聯，但那張仙引符，到底該不該用，他也不清楚，需要再多一些時間去思考。
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到處走走，尋找適合舒之道的人，留下道種。
許多大能在離開前都會這麼做，周舒身為創道之人，更該如此，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得到很大的好處，或許還能影響到未來，成為自己的助力。
「知道了，舒師。」
郝若煙輕輕點頭，顯出幾分悵然，和她想得有些不一樣。
李傲劍則頗顯贊同，「這麼做不錯，我離開時也會這麼做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傳承劍體。」
周舒微笑一笑，「你那可比我的道還難。」
李傲劍瞪眼道，「那可不一定，我煉制了好幾顆劍丸了，未必找不到能用的人。」
周舒回以白眼，「哈哈，你的劍丸，不知道誰敢吃。」
李傲劍哼道，「不信？我現在就找得到！」
「你們別爭了。」
郝若煙看著兩人，帶著溫柔的笑，似有所思的道，「通天塔……剛才的威勢當真駭人，整個天地都牽動了。」
李傲劍滯了滯，「是啊，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蓬萊島都要裂開了。」
周舒注視著那片灰塵，緩緩道，「這只是送百人升仙的小通天塔，就足夠引起天地大變，照這樣看來，當初仙界毀滅通天塔也不是全無道理，如果那座足可傳送萬余人的通天塔能夠啟動，不說仙界會亂，連玄黃界自身也未必能承受，四分五裂都很有可能。」
「絕對會裂開。」
李傲劍很是肯定，「就那道光，如果持續百息，玄黃界肯定承受不起。」
郝若煙輕輕頜首，「那座通天塔的確不太現實，還是這樣的好些。」
周舒暗暗點頭，「看來仙界也不是想的那樣。」
有些事情要經歷過才能明白，剛才感受到了通天塔啟動時的境況，聯想到過去，對仙界也有了別樣的看法。
李傲劍移開目光，盯著灰燼邊的凌天劍，顯出許多疑惑，「凌天劍也不知道怎樣了？這兩天動都不動，好像一點生氣都沒有，不是通天塔把它的力量也抽走了吧？」
周舒似有所思，「已經沒事了，你拿走吧。」
「也是，通天塔沒了，它也不需要再守護。」
李傲劍伸手一招，將凌天劍抓在手中，臉上疑惑更多，「怎麼感知不到里面的聲音？」
「是麼？」
周舒似有所思。
其實在他預料之中，凌天劍能一劍擊散天道，依靠它自己肯定做不到，那個時刻，多半是玄黃界的意志完全佔據了凌天劍，然後再出手，凌天劍的靈性被完全壓制，新生的神器意志被取代，受到的影響很大很大，甚至不可能再醒來。
玄黃界此舉，無異于奪舍神器。
那個找軒轅劍比試的凌天劍，什麼時候再見，會不會再見，都很難說了。
李傲劍拿著凌天劍，溝通了許久，終是搖了搖頭，苦笑道，「不在了，這家伙，做完事就溜了。」
無論他怎麼感知，都感知不到一絲靈性存在，這顯然不是什麼好事，身為神器主人，即便神器靈性沉睡，他也能有所感知，而現在，他是完全感知不到。
最大的可能就是，凌天劍已經不再有靈性。
神器失去了靈性，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周舒微嘆口氣，緩緩道，「因為通天塔的緣故，讓凌天劍受了累，出了事，對不住。」
李傲劍皺眉，擺手道，「你和我說什麼對不住？這是凌天劍自己要做的，出了什麼事也是它自己的問題，怪不到你和通天塔，我還打算和它練劍，看來是沒啥機會了，也罷，等我升仙時就留下它吧。」
「也不一定非要留下。」
周舒似有所思，「對你來說，或許更是一個機會，也許這才是你能得到它的原因。」
「你是說……」
李傲劍神色一滯，看著凌天劍一時出了神。
失卻了靈性的神器，不再是神器，但卻是絕佳的胚子，如果李傲劍想要融劍入體，絕對是不二之選。
難道，自己可以把它融入體內，讓劍體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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