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舒，雷援不自覺生出敬佩之心。
眼前這位長老，第一次見，就給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隨手就能拿出靈武蘭這樣的異寶，還像是非常了解他，只是不知道，這長老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心里還是有些不安。
周舒將劍遞還給他，顯出幾分鄭重，「收回去吧，好好使用，不要辜負了這把劍。」
「多謝長老，晚輩明白的。」
雷援收回長劍，恭敬的點了點頭。
周舒繼續道，「雷援，我听說你在符道丹道上也有一些作為，能不能給我看看你煉制的符，還有丹藥呢？」
雷援淡然道，「長老有命，晚輩如何不從？」
十幾張符，幾瓶丹藥，很快遞了過來。
「玄靈丹，雖是三階丹藥，但算是很難煉的了，你能煉制出上品，很是不容易啊，」周舒放下丹藥，把符拿了起來，不覺疑道，「這幾張符……是小遁光符？」
「晚輩擅長的符不多，這種小遁光符算是還行。」
雷援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賣的價錢也很貴，晚輩就靠它們賺些靈石了。」
「呵呵，賺靈石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不是這樣過來的，當年我還不是靠畫些符來賺靈石，不然哪里能修煉得那麼順利。」
周舒不覺而笑，頗顯暢快。
「長老也畫符賺靈石麼？」
雷援跟著笑起來，感覺關系被拉近了不少，「晚輩听說，周宗主起初也是靠畫符的，還能自創水療靈符，讓晚輩羨慕得緊……直到現在，荷音派里都有許多種符是他留下的畫法。」
「初期總是要找些事情做的，畫符能鍛煉很多素質，對修仙者很有幫助，」周舒微笑點頭，「這小遁光符的畫法，是你在宗門里換的？」
「想換的，但貢獻值不夠。」
雷援笑了笑，「但後來遇到了一位寧長老，她見我心誠，就把畫法給了我，晚輩感激不盡。」
周舒笑了起來，「呵呵，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機緣了。」
雷援點點頭，很是堅定的道，「晚輩會回報寧長老的。」
周舒似有所思，「雷援，你所學的道也算不少了，且不說荷音派本身的諸多功法，你在劍道、符道、丹道、器道上都有所長，想必對陣道也有了解？」
雷援點了點頭，卻欲言又止，「晚輩也喜歡陣道，可是……」
「什麼？」
「晚輩會不會學的道太多了，就找不到真正適合自己的道了？有好幾位師兄都這麼說過，還有兩位師叔特意訓斥過晚輩，但是……」雷援輕嘆口氣，「可晚輩總覺得，多學幾種道，再從各種道中尋找優點缺點，就更能明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才能找到真正自己想要的道。」
「說得對！」
周舒注視著他，眼神灼然，他現在真正確定了，雷援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舒之道的傳承者，他的第一個弟子。
「前輩，怎麼了？」
雷援有些驚住了，不明白周舒為何忽然用這麼大的聲音。
周舒笑了笑，「沒什麼，雷援，你應該沒有師尊罷？」
「沒有，許多師叔都說我學得太雜，不是繼承他們絕學的好材料，」雷援輕輕搖頭，坦然道，「晚輩卻也沒想過要拜誰為師，在沒有得到真正的道之前。」
「很好。」
周舒輕輕點頭，取出一張玉簡來，「你看看這個，仔細看。」
雷援接過玉簡，仔細看了好一會，眼神漸顯迷惘，「前輩，這玉簡……有些看不懂？」
周舒凝聲道，「只是有些，不是全看不懂麼？」
「應該是全看不懂，一個字也不明白意思，」雷援想了想，有些猶豫的道，「不過，又覺得晚輩應該能看懂的樣子，那些文字似是自己往晚輩識海里鑽……長老，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晚輩可以拿回去慢慢看麼？」
那種感覺很奇妙，他很想弄個清楚。
「當然可以。」
周舒微笑點頭，「送給你。」
周舒看著他，更多了幾分笑意，幾乎掩飾不住。
那玉簡里是周舒道塔上的「文字」，他能看懂的話，也就說明和舒之道有緣，不過，雪女這樣的生而悟道者很難再有第二個，雷援他也沒有看懂，但好的情況是，他也不是完全看不懂，那就說明他和舒之道的確有一些若有若無的聯系，能做到這點就很不錯了，只要趁熱打鐵的話，他應該就能明了一些，也就能夠入門，得到自己的舒之道。
「多謝前輩。」
這次雷援沒有拒絕，他隱隱感覺到，這玉簡里的東西對他很重要，似是藏著一個極大的機緣。
看著雷援珍而重之的收起玉簡，周舒滿意的點了點頭，「雷援，我這里有一本心法，正適合元嬰境修習，你有沒有興趣？」
玉簡里的心法，當然就是舒心經，周舒自創的功法。
現在是傳道的時候了，周舒的心一陣陣激動，能夠成功麼？終于找到了第一個弟子，不會失敗吧？
「前輩的心法，定然是極好的。」
雷援緩緩道，「可是晚輩有心法了，而且……」他頓了頓，「也不瞞前輩，晚輩之所以從金丹境到元嬰境，便是得到了一種心法的原因，晚輩雖不知其名，但那心法實在很好，修煉一日千里，遠不是其他心法能比的，所以晚輩恐怕……」
周舒心中一震，「雷援，你把手伸過來。」
四年，從元嬰境到元嬰境，修煉速度如此之快，這心法絕非平常。
如果是一些大宗門的秘藏心法還好，但如果是來自邪修，甚而魔修的心法，那就很不好了，這類心法大都有迷失本性引發心魔，甚至涸澤斷根的副作用，如果雷援真是用了這樣的心法……那他就很難再成為周舒的弟子，不僅如此，恐怕連修仙界都很難容他了。
當年的寧玄清，便是服用了涸澤丹才做到這一點，難道雷援也是類似的情況？
周舒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雷援見周舒神色鄭重，不覺顯出些猶豫來，「前輩，你是要考校晚輩麼，可是……」
「我必須看看你體內的元力。」
周舒肅然道，「這對你很重要，有些心法是不能亂學的。」
「知道。」
雷援點點頭，將手臂伸了過來，只緩緩道，「晚輩不會亂學的，晚輩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