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五百一十七章 討要說法

作者︰齊世庸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家人有說有笑,難得的喜氣洋洋,其樂融融。

這里面最開心的莫過于就是夏至女乃女乃了,對于一個年邁的老人來說,所謂天倫之樂,無非是兒子孫子能夠好好的,此刻的夏家便是如此。

這些年里,忙忙碌碌一個人帶著夏至,辛苦自然是不必多說的,但是能夠帶好自家孫兒,已經十分滿足了。

一家人聊著聊著,夏至小聲問了一句,「爹,你這次要待多久啊?」

夏遠微微一愣,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這一次回來得匆忙,沒有多少時間停留,應該明天天亮就走吧。」

這次回來,也就是在城里的工作最近比較閑,夏遠再三要求之下,才玩家里趕回來看夏至一眼,並沒有想過,或者是不能夠過多的停留。

對于這個家庭來說,夏遠能夠有一份工作,這就是整個家族的支撐,對于夏至,他最為父親,確實只能夠有遺憾,但是沒有辦法。

夏至用力刨了一大口飯,輕輕點點頭,說道︰「哦,我知道了。」

對于其他的孩子,或許會哭哭鬧鬧,但是對于夏至來說,已經習慣了。

一個家庭需要生活,他若是在這個時候不懂事,這個時候耍脾氣,反倒是他在拖累整個家庭。

夏至是有取過父親的工作地方的,那是一個裝載貨物的碼頭,有兩個他一樣大的貨物,他用盡全力都無法挪動絲毫,而他的父親,每天就是不斷地搬運貨物。

他就看著父親原本筆直腰桿子,剛剛抗下貨物就仿佛被折斷了一般,哪怕是在他眼中那麼強大的父親,依舊顯得渺小,一整天下來,父親就從來沒有停止過,而他夏至並不能夠幫上絲毫。

父親這麼勞累,無非就是為了這個家,無非就是為了他,他若是在這個時候再說些重話,只怕是會讓父親更加的寒心。

夏至已經五歲了,已經是個小大人了,不能夠在這個時候耍脾氣,這個時候讓父親覺得生活的勞累,從身體上再到心里。

夏至女乃女乃此刻開口道︰「來來來,吃雞腿,我們夏至最听話了,爹爹出去干活,過年了要不了多久也會回來的,沒有什麼嘛,以後等到夏至學有所成,你爹也還年輕著呢,有的是時間相聚。」

夏至懂事得點點頭,說道︰「嗯!夏至不會讓爹爹,還有女乃女乃失望的!」

夏遠只是眯著眼楮微笑,眼中藏著深深的淚光。

妻子死的早,他這一生也就是這麼一個孩子是唯一的心里支柱了,好在孩子是真的懂事听話,比起同齡的孩子們,明顯要知情達理許多,只是不知為何,夏至越是懂事听話,他夏遠的心中就越是心酸苦楚。

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在該有的年紀沒有撒嬌,或許也算是他們父母的一種失職吧。

一家人又閑聊了好一會兒,天色已經深沉了下來,因為明天還要去學堂,夏至在女乃女乃的招呼下獨自一人進屋睡覺了。

在廚房里,夏遠一個人將鍋碗瓢盆清洗干淨,井然有序。

這時,夏至女乃女乃走了進來,問道︰「你確定要去找孫家討理嗎?」

夏遠停下手中的動作片刻,又重新清洗起來,絲瓜經脈制成的刷子,刷刷刷不緊不慢。

他一邊刷完,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我的兒子,不能夠從小就被人欺負長大。」

他為什麼要趕回家,一方面原因自然是想要見見許久未見的夏至,實際上更大的原因,還是他听聞了孫家人幾次三番欺負夏至的消息。

他夏遠的兒子,自幼便失去了母親,他這個父親也沒有給到應有的足夠關愛陪伴,再不能夠允許還要從小留下在一個被人欺負的童年陰影。

這個說法,他必須去討要,兒子那一代惹下的債,他這個父親來找回來,哪怕拼了半條命不要,也要讓這群家伙再不敢對夏至動手才行。

夏至女乃女乃嘆了一口氣,她的兒子,什麼性格她怎麼會不明白,既然認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別看夏遠平日里看著和顏悅色,脾氣很好,可是在一些敏感的地方,他是斷然不會讓其他人染指半分的。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而夏至這個他唯一的兒子,就是他這一生的逆鱗!

況且,對于夏至女乃女乃來說,對此並沒有過多的勸阻,甚至是心中也希望兒子去討要說法。

她是個婦道人家,有已經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每次看到夏至一身泥濘地走回來,怎麼可能對此不傷心,可是她沒有那個能力啊,怎麼可能是這群家伙的對手啊。

要是能夠用她的老命討要說法也好,可是現實是無法做到,所以對于夏至女乃女乃而言,某種程度上,還是十分希望夏遠能夠回來主持大局,好好保護一下夏至的。

「刷刷!」夏遠再次用力刷了兩下碗筷,將最後一點刷洗干淨,他用清水過了一遍之後,抖了抖兩手,說道︰「娘,你先去睡覺吧,我去干正事了。」

夏至女乃女乃點點頭,還是擔憂地說了一句,「自己小心一點,不要勉強自己,實在不行也不要逞強,這個家可不能夠少了你啊。」

夏遠認真地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知道的,不用過于擔心,你兒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在打架這方面,他夏遠雖然干得少,但是分寸還是有的。

年輕時是方圓數十里力氣最大的,現如今也不過是過去了四五年,夏遠這麼多年下來,還沒有認為自己已經老了,孫家人里面,還真沒幾個能夠入了他的眼的。

如果對方不給個說法,那他也只能夠讓他們吃點苦頭了,至少再也不敢招惹夏至才行。

在四下漆黑的夜色里,夏遠緩緩走向遠方,寬厚的背影,漸漸消失

孫家,作為方圓幾個村子里最大的村子,孫家人丁興旺,派系復雜,實力自然也是公認的最強大的。

孫廣義,孫家之中並不算輩分極大的一家人,但是運道好在孫廣義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孫程龍年紀尚可,身強力壯,二兒子孫成鳳更是出了名的生猛,這在憑借實力混地位的鄉下十分有效。

在很短的時間內,孫廣義一家都是這片海灣輕易不會招惹的一家人。

而孫廣義的三兒子,也就是最小的兒子孫鳴,也算是小孩子之中有名的混世魔王,所以在海灣還有一個說法,孫廣義一家還可以橫行霸道個十來年。

在孫廣義的家門外,夏遠用力敲打著大門,聲音急促巨大!

「孫廣義!給老子看門!欺負人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我看你真是膽肥了啊!」

原本已經是熄燈休息的孫廣義一家,此刻听到這叫罵聲,以及急促的敲門聲,頓時燈火亮起來。

一臉睡意的孫廣義,有些無精打采說道︰「誰啊?這麼晚了,竟然還來找茬!」

不得不說,這些年里在這片地區作威作福,孫廣義早就有些目中無人了,對于他來說,確實是沒有幾個人值得他打起精神來。

今日自家兩個大兒子都在,竟然還有人來找茬,不就是自找沒趣嗎?

他剛剛走出房門,孫程龍,孫成鳳也一並出了各自的房門。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孫成鳳主動把門打開,望著面前這個長得高高大大的身影,雖然一時間有些被震懾到,但是畢竟他家人都在這里,還是絲毫不虛,眉毛一挑,顯得有些高高在上,問道︰「你誰啊?」

夏遠確實是出門了太多時間了,而且又回來的機會少,孫成鳳自然是對于這個家伙十分的陌生。

夏遠一把推開孫成鳳,走進大門,喊道︰「我是誰?我是夏至他爹,孫廣義我看你是個長輩所以不願意為難你,但是今日你必須要給我一個承諾,你家那個毛兒欺負人欺負到我兒子頭上了,你怎麼說?」

孫成鳳雖然並不熟悉夏遠面貌,但是夏至他爹的名號還是听說過的,听聞是個十分能打的好手。

對于孫廣義與孫程龍來說,更是不必多說的熟悉,夏遠當年也算是出名的一號人物了。

只不過娶了個短命老婆,之後漸漸就是銷聲匿跡了。

他們自然是知道孫鳴在下輩之中欺負人的事情,只不過並沒有當一回事,畢竟對于他們來說,欺負人還真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孫鳴的上一輩也是欺負人走來,照樣混得風生水起,孫鳴再欺負其他人,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孫廣義眯著眼楮望著夏遠,心中卻有些不屑一顧,且不說這個家伙年紀上去了,就憑借他們這里的人數,不信還治不了這個蠻子不成?

孫廣義這邊動靜極大,很快便引起了村子里其他人的注意,各家各戶點了燈,匆匆忙忙趕往這里,不為別的,也就是想看看熱鬧罷了。

當然了,若是孫廣義實在是吃了虧,這些人自然也是不會閑著,要搭手一兩下的,孫家能夠在這片地區威名赫赫,靠得可不是一兩個人的逞強,而是切切實實的團結。

很快,在孫廣義的門外,密密麻麻佔據了不少的閑雜人,大多都是孫姓家族後裔。

孫廣義見來鎮場子的人越來越多,他心中底氣更足,說道︰「夏遠是吧,我看你年紀也不是特別大嘛,說我兒子欺負你兒子,咱們都是大人了,這些小孩子的玩笑,你當真干什麼,是不是不給我面子,故意找茬啊?」

這一番言語,對于孫鳴的一些作為避重就輕,反而強行給夏遠套上了一個找茬的身份,可謂是手段極高。

孫廣義揮了揮手,指向大門口,繼續說道︰「我呢今天心情不錯,相信你也是一時沖動,你找茬這件事就不追究了,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夏遠嘴角一撇,啐了一口唾沫,說道︰「我呸,你個老不死的,你兒子每天欺負我兒子,不就是仗著自己上面有人,而我夏家人少嗎?今天既然我來了,不管你們人多不多,我都要你們後悔才行。」

孫廣義勃然大怒,罵道︰「他女乃女乃的!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今天在這里鬧事,就是在打我們孫家人的臉面,敬酒不吃吃罰酒!程龍成鳳,給我把這個家伙驅逐出去!」

孫廣義一聲令下,原本就已經蓄勢待發的兩兄弟,頓時摩拳擦掌,齊聲道︰「遵命父親!」

兩人一齊下場,將夏遠團團包圍,眼神凶狠。

夏遠挽起袖子,打量起兩人,說道︰「你們孫家人倒是有點意思。」

說著,竟然不等孫家兩兄弟動手,竟然自己率先動手了!

夏遠腳下猛地一踩,原本滿是塵埃的地面頓時被摩擦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印記,夏遠雖然看著蠻壯,速度卻是罕見得快人一等。

他抬手就是一擊重拳,狠狠地砸向其中的孫程龍!

雖然對于這場戰斗信心十足,但是夏遠畢竟不是什麼莽夫,來之前就做了不少的了解,孫家如今最厲害的還是孫成鳳。

他獨自一人戰斗兩人,又要盡可能地保留體力,只能夠是柿子要挑軟的捏,先解決一個是一個!

一直在這鄉下打斗的孫程龍,也是第一次遇到竟然有這麼快速度的男人,眼神稍稍一晃,條件反射得頭往右邊一偏,一拳拉扯著呼呼大風,從他的耳邊擦過,聲勢巨大,險些沒有躲過去!

可是他剛剛躲過了這一拳,夏遠這一拳之後,竟然緊隨其後向前跳躍而起,一腳太高數丈,就是要一個膝頂而上!

孫成鳳見此,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接著夏遠進攻的時刻,抬腳朝著對方的腰部踹去!

對此,夏遠卻仿佛早就有所預料,他朝向孫成鳳一邊的手臂,向下一橫,猛地擋住對方那陰險狠毒的一腳,而此刻他的膝蓋,已然是沖到了孫程龍的身前!

「砰!」一聲巨大的下顎踫撞聲音,孫程龍竟然在夏遠這一膝蓋之下險些整個人飛了出去!

誰能夠想象到一個普通人能夠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竟然將另外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僅僅是一個膝頂就擊飛出去數丈之遠,在場的一種孫家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訝到了。

凡人的體魄為何比不上一般的修士,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修士與凡人之間因為自幼修行的局別,再加上什麼天地靈藥,以及深奧功法,凡人想要比之于修行之人,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而此刻在夏遠的身上,若是有一般的修行之人見此,一定會驚嘆于這個凡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不亞于下三重剛剛進入修真界的修士了。

並且,這個夏遠,那可是靠著自己的後天努力,沒有任何人的指點,領悟出來的這份實力。

只可惜他如今已經是年紀過大,若是自幼便被人看出了這方面的天賦,再加以修行磨練,總有一天,在修行界之內,可以打下一片響當當的名聲。

千里馬常有,可是伯樂不常有,說的便是像夏遠這般的修行天才,因為不受人賞識,最終默默無聞,泯然眾人矣。

孫程龍便一擊擊飛,整個人如同倒飛的風箏,在空中翻滾了數圈,最終砸上一面牆壁之上,在上面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這才止住了這恐怖的趨勢,緩緩墜落下來。

孫程龍眼中驚恐,顫抖著手指指向夏遠,可是剛要說話,一口鮮血從胸口洶涌而出,最終昏迷不醒!

孫成鳳一見孫程龍便一擊擊飛出去,而且現狀這般淒慘,怒吼一聲,「畜生!你敢傷我大哥!」

說罷,他抬起手,朝著夏至憤怒地揮拳出去,凶猛的拳頭在空中呼呼作響,如是尋常人,在就被這恐怖的一拳之下心中震撼,可是夏遠僅僅是身形向著側面一偏,恰到好處地便躲過了孫成鳳的這一拳。

他眼神淡定,神色鎮靜自若,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右手又是往對方的肩膀抓去!

一抓一擒拿之下,孫成鳳整個人就好像是被天敵抓住一般,想要快速抽身,竟然渾然不成!

他的眼中震撼,以前便听聞了夏遠是個十分恐怖的強者,他作為現任公認整個海灣都不好招惹的人,自然是心中不屑一顧,沒想到今日真正見識到對方的實力,竟然是如此的恐怖,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夏遠右手手掌猛地一捏,緊接著左手用力一扯,一聲清脆的骨頭撞擊之聲響徹整個院子!

「啊!」孫成鳳突然淒厲地慘叫一聲,堂堂一代強者,竟然在一個普通男人的手中,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不僅僅如此,還被人一把卸去了一只手臂!

夏遠松開手,孫成鳳的手臂,就好像是懸掛的木偶一般,頹然地吊墜于空中,軟弱無力。

他再次用力一腳,便將孫成鳳一腳踹飛了出去,絲毫沒有反抗的余力!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整個院子,針落可聞,如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寧靜,甚至是常人的大氣都被一清二楚地進入耳中,那一聲聲震動的心跳,讓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夏遠,這個魁梧的漢子,沉靜得像是一座大山,僅僅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望而生畏。

他夏遠自幼便是天生神力,擁有極好的天賦,不僅僅如此因為生來家境貧寒,他自己對于自身也有著不少的追求,經過這些年的磨練,只可惜是不知道什麼神仙的修行之法,只能夠以凡人之軀成就如此,不過哪怕是這樣,也不是這些所謂的村野混混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夏遠眼神凶狠,就好像一只沉默之中的孤狼猛虎,分明沒有刻意展露自己的氣勢,那種讓人為之色變的架勢,已經令不少人感到心口的沉悶難受了。

誰能夠想得到,在這個海灣都算是出了名的懦弱聞名的夏至,竟然會有這麼一個英勇的父親,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夏遠緩緩開口道︰「我今日只是來替我兒子夏至討要說法,並不是尋釁滋事,希望諸位不要隨便插手這件事。」

說到底,他今日只是為了得到孫家人的承諾,承諾不再欺負他兒子夏至罷了,只要對方說出那句話,他不會再過多的糾纏。

至于若是孫家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這次來是為了討要說法,下次來便是取人身家性命,斷手斷腳,也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年輕的時候打架出名,長大了只不過是認為沒有必要了,可是拿不代表他就沒有了血性,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蛟龍畢竟是蛟龍。

孫廣義言語之中,顫抖道︰「你你這個家伙,竟敢在我孫家人的底盤鬧事,大家伙這樣的事情,我們怎麼可以忍受,若是今天被他羞辱了去,今天是他夏遠,明天又會是哪個張三李四,到時候我孫家不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軟蛋了嗎?」

孫廣義既然已經見識過了夏遠的恐怖實力,自然是明白僅僅靠著他不肯能是對方的對手,可好就好在這里是孫家村子,他總有能力讓大家伙動員起來,一起對付這個外來人。

果不其然,孫廣義的一番話語,很快便引起了眾人的共鳴,在這鄉下與其他的地方不一樣,打架可不是講究什麼道理的,團結永遠是才是最強大的實力。

孫家人多勢眾,就算是夏遠在能夠打,亂拳打死老師傅,總不會讓他好受的。

在這深不見底的孫家村之中,莫名出現一個死人,也不過是不太引人注意的事情罷了。

說什麼農村質樸,說好听叫做質樸,難听點其實就是野蠻。

夏遠望著眾人,神色不變,他說道︰「我再次強調一遍,今日來,並不是尋釁滋事,不要讓我動了殺心。」

若是其他人說什麼殺心,或許還讓人覺得是妄自尊大,但是在一個實力強悍的家伙最終說出,只會讓人覺得並沒有一點懷疑。

但是既然是在鄉下,活著已經用盡了全力,誰還在怕什麼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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