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氣 第一百二十二章︰多方驚動

作者︰齊世庸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潮湖書院,亂柳草堂。

草堂之外,藍鈴鳥緩緩落地,鐘石情急之下一腳踹開草堂大門,焦急道︰「山長大事不好了!」

周如山原本還在埋頭奮筆疾書,結果突然被這麼一下,下了一大跳!

他猛然抬起頭,看著被一腳毀壞的大門,無奈問道︰「怎麼回事啊,這麼急急燥燥的?」

鐘石趕緊將一晚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周如山。

周如山听完之後,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我們來處理。」

鐘石卻不同意了,堅定地說道︰「山長,我也要去!」

他知道自己並不能出什麼力,但是至少要讓他看到張緣一等人也好。

周如山看了他一眼,罵罵咧咧道︰「知道了,等下會叫上你的,先回去待命。」

一次行動,若是完全靠一個人,那是斷然不可能的,特別是這種一舉一動牽動天下走勢的行動,沒有各方勢力的插手,想要了斷,只會打斷骨頭連著筋,留下一爛賬。

周如山心念一動,迅速聯系上幾人,各自開始展開行動。

又指尖微微一轉,草堂之前出現一位年輕男子。

只見他身穿了件藏青方方錦直裰,腰間系著蒼紫羅蘭色仙花紋金縷帶,留著墨黑色的發絲,眉下是目光如炬的鳳眼,身軀健壯,氣勢凌人。

此人剛一落地,按住腰間的青翠寶劍,玩笑道︰「山長什麼事啊,還勞煩您老人家親自召見我?」

周如山笑著說道︰「秦劍你說你們也閑了有一段時間了,現在要你去查一件事情不過分吧?」

此人正是弄潮兒的會長,年輕一代的絕世天驕,秦劍。

弄潮兒個個向來神出鬼沒,而且武力高強,是屬于周如山直轄的組織,只要的任務也很簡單,代表書院調查一些事務。

秦劍微微皺眉,嬉皮笑臉地說道︰「山長在說什麼話呢,弄潮兒唯您馬首是瞻!有什麼任務盡管吩咐吧。」

周如山笑笑,「有些話可不能瞎說啊,我現在也不和你多廢話,我要你去查一查這些年雍城的往來進出人口,听前方的人來報,出現魔教中人的痕跡了。」

听到魔教兩字,秦劍一改先前的混不吝形象,點頭道︰「我這就去!」

說完,身影一閃而過!

待所有人都吩咐好之後,周如山看了看南方的方向,若有所思,這些都不是他擔心的,畢竟這麼大個雍城,再大的動靜畢竟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盯著的,他真正擔心的是,有個家伙到底死了沒有,如果死了,魔教還敢這麼大得動靜?

要是沒死,總不至于傻到,在他這里燒眉毛吧,真的當他周如山是個傻子?

看來找機會要去看看那座破島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現狀了!

周如山回到屋內,現在一切還是等消息吧,也正好看看張道靈這個弟子是不是真的有幾分能耐。

天邊的雲霧洶涌卷動,一場即將改變整個北燕的大變動,正在悄然發生

謝仞離開小廟之後就進了一座小山林里,山里樹木茂密,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視線,若是尋常人見到這片樹林,除非本身有毛病,不然絕對不會選擇進入這片樹林。

他一路上將一堆堆障眼法撤去,用魔教特別的手法將禁制打開,帶領著手下進入了深山之中。

大山深處,一面看似山體無疑的大石背後,有一條漆黑的通道。

山洞之內一片漆黑,隱隱約約有幾點火光照耀,十分寂靜恐怖。

沿著漆黑的隧道一直往前走,如同落入了無盡深淵,看不到頭,走了許久,竟然別有一番洞天,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宮殿。

宮殿之大,如同將整個山體掏空,又將山體內以陣法支持,維持不倒,建造一座座建築。

這里飛魚峰在北燕的靖石府的分舵,像這樣的分舵,整個飛魚峰在七星天下不下數十座,可見飛魚峰的恐怖實力。

在宮殿之內,謝仞筆直往前走,又沿著山體的樓梯,拾級而上,直到到達頂端,一間如同懸掛在天上的大房子前駐足。

他還沒有敲門,大門自行打開,里面傳來一聲慵懶的聲音道︰「進來吧。」

謝仞單獨走進去,在房間內是一位獨自飲酒的中年人,他穿著暗紫色冰紈織錦蟒袍,一條茶褐荔枝紋角帶系在腰間,一頭鬢發如雲的火紅頭發,身形結實有力有雙炯炯有神的眼眸,體格碩長。

謝仞見到此人,馬上行禮道︰「參見赤僵護法!」

此人就是飛魚峰四大護法之一的赤僵護法,四大護法中號稱脾氣最差最喜歡打架殺人的護法。

男子微微搖晃酒杯,說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謝仞回答道︰「一切順利,不過老侯暴露了。」

赤僵搖晃酒杯的手驀然停止,眼神含慍色地看著謝仞說道︰「暴露了?怎麼個暴露法?」

謝仞低著頭,顫顫巍巍說道︰「其實也談不上暴露,只是崔家那個崔西華竟然假借我的名義,讓老侯去殺一個人,結果人沒殺成,反而被對方反殺了。」

赤僵猛地將酒杯捏碎,渾濁的酒水,順著他的指縫流溢開來,憤怒道︰「崔家這個廢物,竟敢把我們的人當槍使!看來我們選擇以他們為目標動手是對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火紅的頭發,飛舞如同一只怒火中燒的雄師,身上散發的恐怖氣勢,令人不寒而栗。

謝仞又問道︰「那計劃?」

赤僵冷哼一聲,從席位上站起身,魁梧的身形,就像一座大山,他慢慢走出去,說道︰「計劃照舊,我親自帶人出發!」

謝仞低頭說道︰「是!」

在他們的計劃中,他們先拿一些小家族的人動手,然後就像崔家陸家傳遞消息,兩家分別在暗地里以各種形式打壓這個小家族,迅速吞並小家族。

整個過程其實很簡單,唯有一個字「快」!

一定要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為止,若是行動太慢,有人提前發覺了他們的目的,那就一切都泡湯。

至于崔家,等到讓對方嘗到了甜頭,放松警惕之時,就是他崔家的死期!

飛魚峰在雍城布置計劃已久,早在數年前就一直暗中與陸家崔家聯系,陸家一早就透露出願意合作的信息,但是崔家一直不露聲,實在讓人很難理解到底什麼意思。

也就是最近,崔家二當家崔山跟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果斷同意了他們的邀請。

再加上如今天下大勢之下,一切都講究一個審時度勢,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旦失去那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踫到,他飛魚峰也就爽快答應了

雍城崔家

要想查清楚一個家族的底細,最快最有效的方法莫過于翻閱家族的事務記錄文書。

因為不知道崔家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這些建築的分布位置,所以張緣一等人只能小心翼翼地尋找。

四人在黑夜之中如同做賊一般,四處尋找管理家族賬目的地方。

他們一邊走,一邊躲避來往的巡查侍衛,小猴子忍不住問道︰「緣一,你怎麼知道對方不會在賬目上做手腳呢?要是他們做假賬,那咱們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張緣一剛要回答,一個小心翼翼地快速轉身,直接帶領眾人躲進一堵圍牆後面,手指放于唇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提著燈籠,整齊地從旁邊經過,眾人堪堪躲過。

等到那隊人馬走遠,張緣一才從圍牆後面走出,回答道︰「家族之內的進出賬目,接往人群,會宴賓客,一目了然,就算是有可以作假情況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比如說,按照往常的情況來說,這段時間崔家會見的人是哪里的,做什麼的,但是某一個時間段卻突然截然不同,毫無章法可言,要是平時也就無所謂,但是任何東西都講究一個概率問題,只要概率達到一定的數值,那麼就可以無限接近事物的本質。」

張緣一說得很快,但是大致意思,小猴子等人都明白了。

「什麼人?什麼人在哪里?」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響!

沒想到先前那伙人突然折返,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張緣一等人再次翻身躲進圍牆之後,卻發現後面竟然是一條死路,一時間進退兩難。

那隊人馬緩緩逼近,為首之人手中捏著一塊玉石,只要稍稍有異樣,他就會捏碎玉石,到時候就是驚動整個崔家前來,這群人想要逃走就是痴心妄想了。

那人開口厲喝道︰「什麼人,趕快出來,否則我就要通告整個崔家了!」

張緣一等人躲在圍牆後面,不知所措,猶豫了許久,最後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張緣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幾人馬上會意,如果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出此下下之策。

倒不是說要殺人滅口,只是將這群人打暈罷了,如果過程出現了差錯,幾人只好終止任務,玩命逃跑了!

「是我,崔文星啊!」那隊人馬離著這面圍牆只有咫尺距離,張緣一等人就要動手之時,一道身影從圍牆後面走出來。

那些巡查侍衛見到崔文星,趕緊將手中的武器放下,行禮道︰「見過大公子!」

崔文星禮貌回答道︰「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講究這麼多干什麼?」

躲在圍牆後面的張緣一听到這個稱呼,不免驚訝道︰「他竟然是崔家家主崔明哲的兒子,看不出來啊,這麼年輕!」

那侍衛知道大公子性子,也就不再講究這些,問道︰「大公子,不知這麼晚了還在這里干什麼?」

崔文星回答道︰「哦,听說外面來了一個危在旦夕的病人,我就想著去看一看,試試能不能救治一二。」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緣一感覺仿佛故意說給他听的一般,頓時面紅耳赤。

侍衛一听事關人命大事,笑著說道︰「大公子醫術高明,閻王怎麼敢和你搶人啊,那屬下就不打擾了。」

侍衛說完退去,繼續巡邏起來。

崔文星看著侍衛走遠之後,對著後面,冷冷說道︰「出來吧,不要逼我再將其他人喊來。」

張緣一等人紛紛走出來,作揖答謝道︰「多謝崔公子出手解圍。」

崔文星看到張緣一,有意料之中又有些驚訝。

他早就知道了張緣一是裝出來的病,驚訝在于,張緣一的傷勢是真實的,這種恐怖的傷勢之下,張緣一竟然還能面色平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道到底是多麼強大的意志才能將一個人支撐起來。

崔文星從袖子中取出四張符來,在空中隨意晃動了兩下,正是韓木留下的那四張道家傀儡符。

他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們是來偷東西的,我奉勸一句,趕緊離開,不然別怪我狠心通知家族眾人,到時候你們要面對的可不是被趕出去這麼簡單了。」

張緣一開口說道︰「崔公子誤會了,我們前來是有要事要調查,請公子諒解。」

崔文星生氣地說道︰「調查東西,調查到我崔家府邸來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真當自己是朝廷的官兵嗎?」

「噗!」張緣一剛要開口解釋,一口濃稠的鮮血吐了出來,身子頓時感覺失去了力量,險些癱倒在地!

「緣一!」王騰等人趕緊將張緣一攙扶住。

張緣一看著崔文星,對方一直平靜地看著他,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一開始過來給張緣一看病的時候,他並沒有多想什麼,但是一看那傷勢,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傷口上雖然還留著鮮血,但是那種將舊傷口撕裂,重新造成傷勢的樣子,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之後為張緣一把脈,看似把脈,實際上只是為了測試對方是否有靈力殘余,要知道修行之人與凡人之間的區別就在于,靈力與否。

雖然靈力微弱,但是他還是察覺出一絲來。

而張緣一如今的結果,就在于他喂給張緣一的那一顆丹藥,里面含有劇毒。

張緣一蹲著身子,抬頭看著俯瞰著他的崔文星,此刻夜色深沉,卻不及這麼看似文質彬彬的男子半分。

他看著張緣一的眼神異常冰冷,就像是看待一具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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