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氣 第八十一章︰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作者︰齊世庸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就在張緣一快要結束提煉藥材的時候,又有數位學生弟子從樹下爬了上來,樹冠上的丹爐逐漸被多人所佔據,所剩已經為數不多,只有寥寥幾尊。

樹冠之下,有一位修士身上披著一件透明法袍,法袍蓋過頭頂,整個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不見。

他叫宋濤,來自北燕一個古老的家族,菊麟宋氏,雖然宋氏比不上九門四姓的大家族,但是也算是赫赫有名了。

宋氏最出名的就是掌握著一門流傳上千年的法袍煉制獨門手法,所煉制的法袍品秩極高,而且種類多種多樣,不僅僅是北燕了,就是整個七星大陸那都是鼎鼎有名的。

每年光是最普通的法袍那都是數以百萬記,而高階的法袍更是被無數修士搶破頭皮互相「廝殺」。

宋濤此刻身上所籠罩的法袍就是家族害怕他在書院里有什麼不測,特意為他煉制而出。

法袍名叫溧水,乃是用北境之內丈雪八爪魚的皮質,加上宋氏的獨門秘法所煉化而成。

不僅僅防御能力極強,更為重要的是法袍的隱匿遁行手段天下一絕。

只要不是乾元鏡的修士主動窺探,沒有人能夠發現法袍底下之人。

宋濤其實幾次嘗試,想要渾水模魚,偷偷溜上樹冠,結果這個只有暉陽境的傀儡竟然每次都將他劈下來,搞得他也是一頭霧水。

這也怨不得宋濤,這尊傀儡本身就比較特殊,雖然傀儡配有兩對眼楮,但其實傀儡並沒有視力,全憑自身的感知能力窺探,而且窺探的可不是什麼靈力大小,而是一個人的元神。

這也是傀儡完完全全造成不了一點實質傷害,只能傷到元神的原因。

一個修士可以隱藏自身的靈力波動,可以隱匿身形,但是無論如何無法掩蓋自身的元神,因為這是生命的象征,是一個人存活的證明。

不過好在宋濤也不是一個傻子,自從發現這具傀儡槍打出頭鳥的特性之後,他就一直伺機而動,隱藏在第一第二的身邊,永遠不做第一,但是也永遠不落後。

這樣既避免了被傀儡劈中的可能性,也可以讓他趁機快速登上樹冠!

宋濤早就已經認真算過了,樹冠之上一共有二十尊傀儡,減去已經上去的十數人,此刻不多不少還剩下一尊丹爐,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

反正雖然傀儡看得到自己,但是其他修士看不到啊,只要讓這些家伙幫他吸引吸引火力,但時候他黃雀在後,一舉搶下最後一尊丹爐,這些家伙就吃他的後塵去吧!

只是可惜這些家伙,拼死拼活,抗天雷,吐血的,最後為他做了嫁衣,特別是最開始上去的兩個家伙,元神都受傷不淺吧,估計以後修行弊端都不小,但是有必要嗎?

唉,也是,畢竟不是所有家族都像他宋家一般護犢子,出門在外還要拼盡全力去搏一搏那份機緣,用他們家主的話來說就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祖業,不拿來愛惜晚輩,那拿來干什麼啊?留著帶到棺材板里去啊!」

一想到這里,宋濤就無比激動,喜悅之情充斥整個大腦,離樹冠只有咫尺之遙,勝利盡在眼前了。

一道天雷從天而降,筆直地朝著宋濤身邊一位略高過他的人而去,如同藤蔓蜿蜒繞生,空氣中 里啪啦響動不止!

「啊!~」那人被天雷擊中,慘叫一聲!

「就是現在!」宋濤借著這人被雷霆擊中傀儡來不及揮出第二下的時刻,手臂之上用力一撐,腳尖極力一踩,甚至還甩出數道符法寶,身形極速向上一躍!

「轟!」宋濤落地,聲勢極大,震起大片的塵埃!

所有還在煉丹之人都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低頭煉起丹藥來。

宋濤才不在意眾人將他的無視,笑意深濃,得意洋洋,先是站在樹冠邊角低頭看了看下方還在努力奮斗的眾人,面色嘲諷,又看了一眼那尊魁梧傀儡,極其富有風度地作揖行禮,然後大袖一揮,自信滿滿地走向剩下的最後一尊煉丹爐!

但是緊接著他就傻眼了,只見最後一個煉丹爐工作台之上空無一物,甚至連草藥都少了不少!

宋濤撓撓腦袋,一臉疑惑,「我我的煉丹爐呢?」

沒有人回答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所有人都自顧自地煉制丹藥,心無旁騖。

宋濤慌忙地四處尋找,結果在旁邊看到一鼎破碎的丹爐,碎片散落一地!

他趕緊跑過去,雙手捧起丹爐碎片,悲痛欲絕道︰「哪個天殺的?不會煉丹參加什麼丹魂測試啊?!」

說著說著居然還痛哭流涕起來,哭成一個淚人,傷心難過不已!

張緣一暗自長呼了一口氣,幸好對面沒有大動干戈,不然有的好受的。

隨後他又在耳邊施展一道簡易道法,將外界的干擾隔絕在外!

程玉樹看著哭哭啼啼的宋濤,哈哈大笑,取笑道︰「這個家伙真的是倒霉透了啊,機關算盡最後還是逃不過天意弄人啊!」

馮元德則是一臉嫌棄,厭惡道︰「菊麟宋氏子弟,早些年祖上還是很有能耐的,一窮二白打下來的法袍江山,往後卻是越來越不行了,特別是這一代家主,完完全全懈怠了,對于弟子寵溺至極,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原本是一個稍微打點就可以一勞永逸的大好局面,如今還硬是鬧了幾出死里逃生的糟心事!險些一蹶不振!」

程玉樹表示贊同,點點頭道︰「可不是嘛,最好笑的是家族里面走出險境之後,在那家伙的大肆宣揚之下,還都以為是這個廢物家主的功勞,各個頂禮膜拜,三句兩句就是中興之主,家族之光!」

馮元德嘆了一口氣,「唉,估計要不了多久,菊麟宋氏煉制的法袍就要被其他家伙頂替了,也是一件遺憾事!」

程玉樹眼前一亮,「那我找機會多去屯點法袍來!」

不過馬上就無奈地搖搖頭,自個現在邋遢落魄,肚子空空,錢囊空空,哪來的錢發這筆財啊,還是安于現狀無憂無慮來的好啊。

錢財這個東西,稍稍上點心,就成奴隸了。

樹冠之上,宋濤跪倒在地,大聲哭泣,傷心難過,哭聲慘烈!

其余人還好,畢竟各個煉丹之時本就要隔絕外界的一切干擾,對于宋濤的一切反應基本沒有感覺,但是那位最先登頂的蔚藍長袍的弄潮兒就不願意了。

他本就不太喜歡被人打擾,又見不得一個大老爺們的哭哭啼啼,更是不願意為了這麼一個家伙,主動委曲求全自己,隔絕外界,听著宋濤的哭聲簡直心煩意亂!

他放下手中的書,嫌棄地看著宋濤說道︰「那邊那位小鬼頭,小聲點,能不能別像個小娘們一樣,煩也不煩?」

宋濤瞄了他一眼,帶著哭腔道︰「你管我啊!」

他本就嬌生慣養習慣了,尋常自己難過了家族里的長輩就跟天塌下來一樣,連忙過來來哄他,他也習慣用眼淚博取同情,哪里還會有人來警告他哭聲太響了啊,被那人這麼一下,只覺更加委屈,恨不得所有人都來安慰他,哭聲更加響烈!

蔚藍長袍男子,微微皺眉,明顯有些不悅了。

但凡是修真問道者,哪個不是模爬滾打,死死生生里熬出來的,就算是大家族世家又有幾個能夠保證一路無礙。

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行,是要與天地,與其他修士,奪取那一點點的機會、命數、大道契機的,但是如今很多家族宗門,安于現狀,不僅不思進取,還將下面子嗣養得嬌聲嬌氣,性子脾氣都極差,受不了半點委屈,琉璃心,一觸即碎。

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但是偏偏要裝出那副樣子來,無他,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但是他偏偏就極其瞧不起這樣的修士,既然喜歡裝可憐,那好,我也不慣著你,也讓你知道知道修士道路上的坎坷曲折、明白明白什麼叫社會的毒打!

一抹蔚藍的光暈一閃而瞬,那男子一步跨出,瞬間來到宋濤的身旁,掐著他的脖子,如同抓起一只小雞仔,一把拎起!

宋濤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眼淚鼻涕嘩啦啦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線,眼神驚恐!

「叫你哭!」蔚藍長袍男子,手臂一揮,一把將宋濤丟擲出去,去勢之猛,如同隕石!

其間還被傀儡誤以為又是一個妄圖飛行的家伙,一道雷霆劈過去!

「啊!」宋濤在空中慘叫一聲,飛向遠方!

蔚藍長袍男子收拾完宋濤,重新回到原處,盤腿念書,若無其事!

整個過程也就發生在一剎那,雖然聲勢很大,但是絲毫沒有影響眾人絲毫!

程玉樹拍手叫好,「干得漂亮!」

要不是離著太遠,連他都要忍不住出手了,這樣的廢物,真是看著糟心透了!

但時候指不定又要在書院大喊大叫,說書院弟子無故打人之類的廢話,最好還要拉上一幫人來,成群結對,各個大義凜然,一身正氣,擺出一副要幫助書院整肅門風的架勢,實在不濟還要聯系聯系家族之內的長輩,來掰掰道理,反正是穿著褲子拉屎,一的爛賬。

不過他大可試試,看看書院上面會不會理會這樣的無理取鬧,這些年來像他這樣的豪門子弟,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看看是他們「整肅」書院門風,還是書院「指正」他們家風!

特別是此次出手的還是弄潮兒,弄潮兒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在書院決策權力僅次于山長,斷案能力第一,審判懲戒權力僅次于執教堂,一旦涉事不論是學生還是夫子,都要嚴格接受查處,違令者就地拿下!

弄潮兒的權力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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