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古老的安瓿

在眾人憂心忡忡的等待中,這場沙暴還沒等徹底刮起來便偃旗息鼓沒了動靜。等到第二天一早,酷熱如期而至,那兩台震源車也在刺眼的陽光中繼續探索著劃定區域里可能埋藏的寶藏。

至于昨天晚上的談話,不管是石泉還是布爾坎都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前者依舊忙著指揮眾人繼續尋寶,後者依舊帶著一群和他一樣別有用心的狐朋狗友尋歡作樂。

隨著震源車將地層數據源源不斷的傳回營地中心展開的醫療車,埋藏在黃沙之下的秘密也漸漸被揭開。

等到第三天的中午,當一份震源車傳回的數據經過隨車前來的專業工作人員辨別之後,被送到了手術台拼成的會議桌上。

「根據我們的分析,這片區域下面似乎有一條石頭鋪成的小路,在這條路的一端是一口類似水井的人造建築,另一端似乎有座面積不算太大的建築,里面還殘存著很小的地下空間。」

醫療車里,石泉等人听布爾坎的翻譯講完之後,臉上紛紛露出了驚喜之色。

「你們發現的這座地下建築距離地表有多深?」大伊萬第一個問道。

翻譯和布爾坎一番交流之後肯定的答道,「直線深度大概在8米左右」。

「不算太深」石泉轉頭看向何天雷,「最近天氣怎麼樣?」

「天氣預報一切正常」

何天雷掃了眼在以薩迦身後站的筆直的雙胞胎兄弟,「另外根據他們兄弟倆的經驗,最近應該也不會有沙暴之類的惡劣天氣。」

「既然這樣,吃完中午飯就動手開挖。」石泉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

「我已經從附近的油田抽調工程設備了,大概今天晚上就能趕到。」布爾坎在翻譯的幫助下繼續說道,「另外,我還邀請了幾個文物專家,最晚明天上午就能趕到。」

「會不會動靜太大了些?」以薩迦稍有些忐忑的用阿拉伯語提醒道。

「這里是沙特」布爾坎暗中模了模別在袍子袖口內側的俱樂部徽章,「就算你們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父親艾米爾。」

「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客氣了。」

石泉朝站在身後的鄧書香招招手,「把午飯端進來吧,吃完飯我們先把大概範圍圈出來,早點兒挖完早點兒結束。」

鄧書香應了一聲,慢吞吞的拉開艙門離開了醫療車。一群人在展開的醫療車里吃過午飯,聲勢浩大的挖掘活動正式開始。

除了維修車上自帶的挖掘臂之外,那三台強風機再次被裝上探險車的車尾。

想在沙漠里挖掘八米之下的存在,挖掘面積至少也要保持在20米直徑才能保證安全。

而實際上,隨著當天晚上足足20台裝有寬大履帶的推土機趕到之後,這挖掘面積不但擴大了一半,同時連挖掘速度也陡然加快。

隨著黃沙被一層一層的推開,挖掘點中心用彩色燈帶圈出來的目標點也隨著沙子的滑落一點點的降低著高度。

從晚上到凌晨,從凌晨到第二天下午,當人工挖挖出來的沙丘頂端,因為黃沙的滑落冒出來一座殘破的洋蔥頭形塔頂時,包括震源車以及那20台推土機的相關工作人員,以及他的管家在內,都在布爾坎的強制命令下,有序的開進了由那些豪華房車圍出來的圓形空地里。

甚至在以薩迦明里暗里的建議之下,布爾坎還讓他的狐朋狗友們沒收了包括所有手下的通訊工具,這次同樣包括他的管家。

如此謹慎的一幕石泉和大伊萬等人自然不會阻攔,鬼知道這座剛剛冒出個殘破塔頂的建築里放著什麼寶貝,這里的發現能晚一分鐘傳出去,他們就能多拿到一些好處。

布爾坎放心的將保密工作托付給了以薩迦和咸魚二人,他自己則帶著兩個五十來歲的文物專家跟著石泉等人在干熱的黃昏中爬上沙丘頂端,沿著殘破的塔頂一點點的往下清理著仍舊干燥的黃沙。

「這里該不會埋著一座青珍寺或者教堂吧?」

大伊萬扒拉開冰涼的黃沙,將工兵鏟掉轉過來,用木頭柄輕輕敲了敲殘破的蔥頭形塔頂,卻不想就這麼一下便敲下來一塊足有花盆大小的石頭。

「就算這里埋著我們華夏的萬里長城,也禁不住你這麼拆。」

石泉趕忙攥住大伊萬手中的工兵鏟,「這座建築本身弄不好可比里面可能存在的東西還珍貴呢。」

「再珍貴也沒用,我們又帶不走。」大伊萬雖然嘴上硬氣,但卻老老實實的挖起了沙子,再沒有搞什麼嚇人的強拆。

隨著夜幕的進一步降臨,薩穆和穆薩兄弟倆默默的在周圍點起一堆堆用來取暖的篝火,隨後各自披著一塊偽裝網,戴著望遠鏡和手台爬上了不遠處的沙山。

在石泉等人耐心的清理之下,僅有不到兩米直徑的塔頂被徹底挖出來,露出了蔥頭下僅有不到一米直徑的圓柱形塔身。

只不過遺憾的是,這塔身里顯然已經灌滿了黃沙,與其冒著風險清理掉里面的黃沙鑽進去,倒不如老老實實的一點點兒把整座建築全都挖出來。

等何天雷確定這座仍被沙丘包裹的人造建築還算堅固,三台強風機相繼開啟。在風力的吹拂下,包裹著這座建築的黃沙被一點點吹散,最終露出了一座佔地不過百十平米的石質建築。

這座建築兩側的高塔有一個已經徹底坍塌只留下不到兩米高的塔基,另一個雖然還有完整的輪廓,但也已經有些歪斜,倒是兩座塔中間的主體建築依舊保存完好。

保險起見,何天雷在挖掘臂的幫助下,給這座三米多高的高塔匝了三道纜繩連接在周圍的探險車上。

「這座建築里已經被沙子填滿了。」

石泉將頭燈調整到最大亮度,扒著僅有鍋蓋大小的窗戶往里看了看,可惜,這座建築里除了不斷往外流淌的黃沙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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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

大伊萬粗手粗腳的試著拽了下殘存的木門,這道在黃沙的掩埋之下保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木門瞬間便拍在了松軟的黃沙上變成了四分五裂的碎木頭片,然後便被洶涌而出的黃沙徹底掩埋。

「你去十米之外站著!」

娜莎捏著小拳頭威脅道,「如果再弄壞任何東西,今晚你就去發動機艙睡!」

「我就看著,我不踫,保證不踫!」

大伊萬尷尬的咧咧嘴,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只不過看他那賊眉鼠眼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是不甘心就在遠處看熱鬧。

石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站在布爾坎身後那兩位一臉肉疼的文物專家,見他們老老實實的沒有說些什麼,這才重新拿起鏟尖包裹了厚實海綿的工兵鏟,招呼著眾人一點點的往外清理填滿主體建築內部的黃沙。

這工作可要比挖出整棟建築要細致的多,在不清楚這里面有什麼的前提下,是絕對不能再次啟用強風機的,不然萬一吹散個紙片什麼的,他們想哭都沒地方去哭。

只不過這樣以來,這工作進度顯然就慢了不少,哪怕連布爾坎和他邀請來的專家,以及原本被罰站的大伊萬都跟著一起上來忙活,等他們從黃沙里發現第一樣東西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

「看起來好像是個壇子」大伊萬剛準備伸手,便被身邊的娜莎眼疾手快的攔住將他推到了身後。

「你還是別動手了。」娜莎沒好氣的擋在了大伊萬和壇子中間,隨後看向了早已迫不及待的那兩位考古專家。

在得到布爾坎的首肯之後,這兩位專家小心翼翼的用細毛刷子清理干淨壇子周圍殘存的沙子,然後戴上手套將其緩緩捧起來仔細的端詳。

這枚粗陶壇子也就比桶裝礦泉水的塑料桶小了一圈,僅有拳頭大的壇子口還緊緊的塞著一塊兒包裹了似乎是帶毛皮革的木頭蓋子。除此之外,不管這壇子還是壇子口的木頭蓋上,都沒有任何能讓人分辨出具體來歷的標志和信息。

「這里好像不止一個壇子」

大伊萬彎著腰打量著剛剛拿起壇子的位置,在滑落的黃沙中,隱隱約約還能看到更多被埋起來的壇子。

「阿薩克,去把那輛帶恆溫恆濕的貨櫃車開過來,記得把貨櫃里的東西都清空暫時放在其他車上。」石泉扭頭喊道,不管這些壇子里裝著什麼,總不能全都放在外面,不然等一場風過來,他們這幾天就白忙活了,到時候說不得又得重新挖出來。

「這些壇子里會不會也裝著古代的美酒?」大伊萬依舊對石泉當初在阿根廷發現的那壇子酒念念不忘呢。

「老老實實的坐著!」娜莎伸手在大伊萬腰間的軟肉上來了一下,根本沒給他起身再抱一個壇子出來的準備。

另一位沒有抱著壇子的文物專家暗暗松了口氣,用帶著一些美國口音的英語說道,「類似的壇子在半個世紀之前也發現過。」

「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娜莎听完劉小野的翻譯之後驚訝的問道。

「最著名的一次發現的距離夜路仨冷不遠的一座山洞里,那些壇子里裝的是著名的四海古卷。」這位專家盯著同伴手中的壇子,「但這里面裝的什麼卻不好說。」

「應該不是死海古卷同類的東西。」

仍舊捧著壇子的那名專家輕輕將壇子放在腳邊的黃沙上,然後盤腿坐下招呼石泉等人圍過來說道,「這個壇子的重量明顯超過預測,我倒是覺得里面裝的也許是些密度比較大的東西。」

「比如呢?」大伊萬忍不住問道。

「比如金幣或者首飾之類的」

這位專家讓頭燈的光束全照在那枚壇子上,「它的重量絕對不是經卷類的東西,甚至就連這個壇子的年代也絕對不像是能超過千年的樣子。」

「現在能打開嗎?」布爾坎坐在石泉的身邊,朝那為專家問道,坐在他對面的大伊萬聞言不由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最好別輕易打開」

這位專家指了指周圍的環境,「如果只是金幣還無所謂,如果真的是一些晶體類的古董收拾,說不定取出來之後會因為環境的變化受到難以想象的破壞。」

布爾坎臉上浮現出一抹不以為然,轉而看向了坐在身邊的石泉。

「不管里面有什麼,總要打開看看。」石泉看了看身後的建築,「但是咱們得先說好,不管這里面有什麼,不管後面再發現什麼,我們只能打開這一個。」

「成交!」

布爾坎立刻表示同意,「按照當時的約定,我幫你們找到這些東西可以額外得到一件里面的發現,就用這個即將打開的壇子抵消吧。」

這個小沙特還挺會做人

石泉听完翻譯的轉述之後立刻翹起了大拇指,而後者也沒忘了仍在負責看守的以薩迦,抬手拿起翻譯遞過來的手台,把以薩迦喊了過來。

等所有人都到齊,在那兩位專家肉疼且好奇的注視下,這枚粗陶壇子被小心翼翼的打開,等頭燈的光束照在壇子內部的時候,負責開壇的文物專家臉上已經滿是詫異和驚訝以及濃濃的不解。

「讓我看看」

大伊萬一把扒拉開圍著壇子不說話的專家,探頭探腦的往里看了一眼,然後伸手從這壇子里抓了一把用麻繩纏繞在一起的玻璃安瓿。

「這是什麼東西?」

大伊萬將手中的安瓿分給周圍人,這些玻璃安瓿每個足有火腿腸大小,渾濁的半透明瓶體上都用麻繩綁著個刻有不認識文字的金屬片,而安瓿內部則是一些暗紅發黑的黏稠渾濁液體。

「這上面刻的應該是基督徒的名字」

其中一位文物專家輕輕搖晃著剛剛拿到手的玻璃安瓿,「而這些安瓿里裝的應該是基督徒的血液。」

「這是什麼習俗?」石泉把玩著手中的安瓿問道。

「最早在公元三世紀的時候就有類似的記載了」

這位文物專家配合著劉小野的翻譯時停時續的解釋道,「最早這種用安瓿保存血液的待遇只有英雄才能資格使用,不過後來慢慢的就在基督徒,尤其是羅馬人中普及開了。再往後,這種做法也得到了傳教牧師和海上水手的歡迎,畢竟相比把一具容易發臭的尸體帶回家,裝在密封的玻璃安瓿里的血液顯然更方便也更容易讓死者的親人家屬接受。」

「所以說這個壇子」

布爾坎指了指仍放在大伊萬手邊的壇子,然後又指了指身後的建築,「還有那里面沒有挖出來的壇子,里面裝的都是基督教徒或者水手的血液?」

「前者的概率更大」

文物專家用頭燈指著夜色中的建築,「水手可不會從幾百公里之外的海邊跑到沙漠里,只為了把死亡同伴的血液積攢起來,統一送進一座宗教建築里,能這麼做的只有教徒。」

「可是那個星盤」

何天雷欲言又止,這地方可是靠以薩迦手中的希伯來星盤找到的,結果這里放著的卻是一群基督教徒的血液安瓿,這怎麼想都有些怪異。

「東正、基督還有木思林,本來就是一個池子里出來的。」石泉壓低了聲音解釋道,「這仨本質上都是親戚,只不過大家都相互看不慣罷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些玻璃管有啥用?」何天雷皺著眉頭打量著手中的安瓿,他可不信有人還能閑的蛋疼收藏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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