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承眼見和劍宗陣營的距離不斷拉近心急如焚。
可奈何司徒文的實力比他強大數倍。
若是司徒文要他的命,完全可以做到一拳轟得他連渣滓都不剩。
羅承此刻心里也明白了劍宗此行的目的。
不是為了情報也不是因為眼下的局面想要同歸于盡。
他們是想生擒,生擒他這位羽箭宗的宗主。
此刻回想大戰之初,松平和佐明衛這兩位劍宗長老一開始約戰離長老一事便透著不合理。
他們出手是為了李憶安,可元宗之人已經出手解決了此次危機,他們又何必涉險約戰呢?
答案便在松平和佐明衛的身上。
他們二人此刻所展現出來的能量波動已經和身隕的離長老處在了同一境界。
二人聯手,怕是在進入另一處空間後不久便已經擊殺了離長老。
不過最穩妥的還要數司徒文。
他在整場戰斗中只做了兩件事情。
第一是他和閉關長老尋找李憶安的下落。
第二便是剛才那一拳。
可想而知,松平和佐明衛還有消耗,可司徒文直至現在依舊真元充沛。
而這三人避開後面的兩宗大戰,目的是減少消耗,趁機拿下他羅承。
「混蛋,白林你陰我!」
白林收起了飛劍,揮手間身側幾個化虛境高階長老破空抓向了羅承將他帶到了面前。
他與羅承之間本就有舊怨,兩宗宗主的立場也是對立面。
今日這一戰有此成果他心里早已激動萬分。
不過他依舊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義正詞嚴道。
「羅承,你我有私怨眾所周知。」
「可你因私怨將兩宗拉入火海之時,可有考慮過你羽箭宗弟子。」
「還有第九戰線資源地下注一事,各宗之主皆有在場。」
「我白林贏得光明磊落,而你卻趁我宗內亂開戰,貪我劍宗萬年基業。」
「因公因私,你都應該料到會有今日的後果。」
「要怪就怪你的貪念吧。」
「至于你口中所說為團體賽弟子討公道一事,你覺得誰會相信?」
「仙宗大比的規則眾所周知,死了是參賽者的無能。」
「你若是因此怨我劍宗,試問今後還有誰敢舉辦仙宗大比?」
羅承此刻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辯解,因為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也很清楚劍宗和羽箭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因為他姓羅,而羅家是羽箭宗真正的主人。
他的命不重要,但羅家不能不要臉。
這便是大仙宗,大勢力的格局,所以羽箭宗會保他。
而此戰羽箭宗輸了,輸在了他羅承身上。
事後等著他的處罰,已不是幾塊資源地的事情了。
扶搖山脈此刻歸于平靜。
四周羽箭宗的化虛境長老此刻已經停止了攻擊。
羅承是羅家的人,羅家是羽箭宗真正的主人。
而現在羅承在劍宗手里,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而在扶搖山脈內的第九戰線弟子此刻已經匯集在了一起開始向外撤離。
隊伍之中除了有呂常外還有被施了禁制套入麻袋後用真元拖著的羅含玉。
沿途中還有一些劍閣長老在暗中開路。
他們都得到了白林的指示,只要局勢穩定便立刻護送第九戰線弟子離開。
不過此行畢竟不好對宗內各脈交代,所以他們只能隱于暗中,順手幫忙解決一些麻煩。
例如沿途的一些羽箭宗之人以及調離四周忙碌的靈元堂弟子等等。
李憶安也在考慮是否動身,可楚狂人就在身旁,他一時間不好開口,也不忍心開口。
至于劍宗之後的動作,只要白林和劍宗高層不蠢便不會有多大的麻煩。
正想著,忽然他嗅到了一股香氣。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那日他在劍冢之外便有聞到。
暗香劍尊?
忽然間他面前出現了暗香劍尊的身影。
一同出現的還有撼山劍尊和暗香劍尊。
有意思的是,那兩個桃花精居然也跟在幾人身後,肩上還挑著幾壇子桃花釀。
李憶安心中一動,莫非掌控此戰之人並非白林,而是劍冢三老?
思索間,那兩桃花精抬著桃花釀來到了跟前,放下酒壇子後便跑到了撼山劍尊身後。
探出小腦袋,一會兒看看李憶安,一會兒又看看那幾壇子桃花釀,有些不舍又有些失落。
暗香劍尊模了模他們兩個的小腦袋對李憶安說道。
「要走了吧?」
李憶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四周眾人,發現他們都保持著原樣,就像是沒有看到三老一般。
「別看了,還不快收起來,這兩個小家伙可是一百個不情願呢。」
那兩桃花精聞言不好意思地扭過了頭。
三老所在的地方很少有外人進入,兩個桃花精在那里不知待了多少歲月,可他們依舊是孩子的心性。
喜歡玩,喜歡鬧,更喜歡看一些新鮮的東西。
李憶安在他們眼里便是新鮮的東西。
因為他的到來,雖然桃花釀不斷減少,可劍冢三老所在的地方卻開始熱鬧了起來,所以他們的確有些不舍李憶安離開。
當然,他們還是不願意送出桃花釀。
李憶安沒有繼續打量四周,收起了桃花釀。
「三位劍尊,你們怎麼知道弟子要離開?」
九指劍尊捋了捋胡子道,「小家伙,你身上有秘密!」
「可是,當這些秘密不再是秘密的時候,你就有了麻煩。」
「那些閉死關的長老平日怎麼請都不願意出來,活動下脛骨都怕自己不小心掛了。」
「可一旦知道有延壽的希望便立刻出關,不惜和羽箭宗大打出手。」
「看似是為了劍宗,實則還是為了自己。」
他搖頭嘆息一聲,「秘宗堂的不擇手段,你見識過了。」
「可你有見過劍閣長老為了補全某些術法而廢寢忘食幾近入魔殘殺弟子嗎?」
「還有丹堂,以人煉丹,不止一次」
「靈元堂,和某些宗門販賣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說到這里他神色有些黯然,而李憶安的驚訝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黑魂堂為什麼只招收各脈弟子。」
「因為只有身處黑暗之中的弟子才更了解這些黑暗。」
「可是這麼多年下來的結果你也看到了。」
「秘宗堂和丹堂幾乎上下一脈都到了不得不拔除的地步,已遠非遏制那麼簡單。」
「現在你明白,我們為什麼會和你師叔祖交易了麼?」
「那些人魔的尸體固然重要,但這才是我們交易的初衷。」
「好了,這些都與你無關,重要的是你暴露了太多。」
一旁的撼山劍尊接話道,「沒錯!」
「我們有收到消息,從你給劍閣默寫那些心法,劍訣的時候便已經引起了宗內某些人的注意。」
「之後的事情不用我多說了吧。」
「你一心一意為戰堂為劍宗,這一點我們都懂,但」
暗香劍尊微微嘆息,攔住了撼山劍尊。
她來到了李憶安的面前輕聲道,「抱歉,我們不能讓你成為下一次動.亂的核心。」
「劍宗在今後的幾年之內不能再有風波」
那兩個桃花精察覺到了此刻四周眾人的心情變化,睜大著眼楮來回張望,一臉的困惑。
不是來給李憶安這個人類送行麼,怎麼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呢?
李憶安微微點頭明白了三老的意思。
北上之行他一直在隱藏著自己,可到了劍宗他卻是多次暴露了自己本不應該暴露的事情。
心法,劍訣,丹方,秘技等等,這些其實很多都是曾經那一世本就屬于劍宗的東西。
只是他沒有意識到,這些東西在劍宗也同樣危險,而三老便是直接點明了這一點。
「好在,你是個聰明的弟子!」,九指劍尊哈哈一笑。
隨著他的笑聲,四周壓抑的氣氛忽然一松。
李憶安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
他心中暗暗發誓,等他下次歸宗的時候,定然要具備足夠的實力!
「三位劍尊,我戰堂在宗內勢微,還望三老能多多照應。」
話落,李憶安對三人行禮。
撼山劍尊抬手將他扶起道。
「憶安,你也是我黑魂堂弟子。」
「你師傅這邊,我們會以你執行任務為由告知。」
李憶安正愁不知怎麼跟楚狂人解釋,這個理由正好合適。
暗香劍尊接話道。
「你師兄妹們,我們會照顧的,不日我們便會安排他們加入黑魂堂。」
「至于你留在戰堂的那些資源,我們也會以黑魂堂的名義幫你暗中處理,安排合適的來源,免得日後被靈元堂核查。」
「啥?」,李憶安心中一驚,立刻道,「什麼資源,有嗎,三老,我戰堂現在最缺的就是資源」
三位劍尊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接話。
李憶安立刻又道,「師兄沉穩,百靈乖巧,師姐比較鬧騰,還望多多包涵。」
「那沒事的話,我就走了。」
說著,李憶安後退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劍宗弟子禮。
「弟子李憶安,拜別三老!」
劍冢三老面面相覷,無奈一笑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李憶安耳邊響起了一句話,「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只覺身子一晃,他發現四周景物驟變,所處之地早已不是先前。
「原來如此」
只見一旁的元極甚此刻已經撤去了黑魂堂的偽裝,看著一臉驚訝的李憶安道。
「這是你們劍宗那位暗香劍尊的手段,挺厲害的幻術」
見李憶安四下張望,他翻了個白眼。
「別看了,還在扶搖山脈,但已經不在剛才的地方了。」
「要不是那個半神出了手,想挪我走,想得美!」
李憶安微微一驚,半神指的定然是風不白,難怪元極甚沒有在第一時間打斷暗香劍尊的幻術。
元極甚神色忽然一動,笑道,「憶安吶,你師姐蘇茹要的悟靈境心法,宗內已經批了,馬上就會送到她手上。」
李憶安微微一愣隨即大喜道,「真的?」
元極甚點了點頭,伸手攬住了李憶安的肩膀輕聲道。
「現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元一始,別跟我打啞謎了,直說嘛」
李憶安內心無語,沒想到元極甚還在惦記著此事。
這事兒他之前其實已經透露了一些信息,但還沒到明說的地步。
元宗要是有什麼敵人,那他豈不是又要遭罪。
「前輩,沒有的事,您想多了。」
「不過,我還是要替師姐道謝。」
元極甚不悅,收起了搭在肩膀上的手,一臉嫌棄道,「去去去,沒點誠意」
此時昏迷中的天無策突然大叫一聲,「你!@#¥%……&……」
原來,天無策一睜眼便看到了田赤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看。
那一瞬間的激靈嚇得他不由失聲痛罵。
李憶安不由覺得好笑,元極甚更是飛到了天無策身旁開始數落著他的膽小。
而此刻李憶安看著一言不發的田赤這才想起他自己也會天衍術啊,之前怎麼給忘了呢。
元極甚不說,他為什麼不自己推算呢。
也就在此時,田赤看向了李憶安。
二人對時間,不知為何,李憶安漸漸失去了推算的念頭,來到了天無策的身邊對二人道。
「前輩,咱們動身吧」
這一刻,不僅是李憶安沒有察覺到他思維的中斷,天無策,元極甚二人同樣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