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秘宗堂等候區的薛義才看著台上的結果有些意外。
李憶安的比賽他一場都沒落下。
不僅是他,更有很多人都在關注以及分析他的實力,包括但不僅限于參賽選手。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匹黑馬。
為戰堂出頭,問劍秘宗堂,小南山秘境之行都讓他獲得了大量關注,同時也讓更多人認可了他的實力。
除此之外,各宗的賭局也都因他遭受巨大損失的原因,讓他成了在場很多賭客心中的‘神’。
當然,造成這種局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天無策的運作。
只要是李憶安的比賽,就押注李憶安,穩賺不賠。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負責維持此處擂台的長老還沒反應過來,而看台上的眾人卻已經歡呼了起來。
「贏啦!」
「發財,發財!」
「戰堂牛B!李憶安牛B!」
「」
擂台長老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大聲宣布了他的勝利。
‘嘩~’全場又傳來一陣高呼,更是有興奮的賭客齊聲高呼著他的名字。
「李憶安!」
「李憶安!」
「」
與台上的熱情不同,秘宗堂和丹堂眾人則是一片死寂。
薛義才冷眼掃視了一圈露出了厭惡之色,轉身步入秘宗堂在等候區的建築內。
此時屋內有四人。
聞人羽,公孫龍,陳文,薛力。
很快又有一人進入其中,是一個渾身被黑色斗篷包裹著的少年。
進入後,少年雙手抱膝坐在了凳子上,行為有些怪異。
奇怪的是,在場眾人並沒有覺得他這姿勢有什麼不妥。
「方南輸了?」,薛力眼皮微抬,看向了薛義才。
薛義才渾身一震,止步說道,「是的父親。」
公孫龍冷笑一聲,緩緩開口道,「此子不能留,放任不管,將會又是一個沈劍心。」
聞人羽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沈劍心。」
話鋒一轉,他森冷道,「是又一個古川!」
話音剛落,屋內的溫度猛然驟降。
此時最震驚的莫過于薛義才。
兩位秘宗堂和丹堂的泰斗居然對李憶安的評價如此之高。
沈劍心不僅穩定了劍宗內部的局勢,更是讓劍宗走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雖然此舉為現在的局勢埋下了隱患,但這些也是不可否認的功績。
至于古川劍尊,此人更是恐怖。
早年在第九戰線,在劍宗人力與物資匱乏的情況下都能與其他仙宗展開周旋不說。
更是在之後硬生生地從十大仙宗手中奪肉喝湯。
任誰也沒有想到,第九戰線的戰堂發展至今,不僅沒有消亡反而日漸壯大,成了各宗眼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李憶安真能比肩這兩位強者麼?
或者說,他真有如此巨大的潛力?
念至此,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陰沉。
「父親,那南離的眼楮」
薛力聞言冷眼掃了薛義才一眼。
「通過秘術,修為越高,轉移後保留雙瞳的能力越強。」
「本想著留到你歸一入神境後再用,可如今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天賦不夠,修行速度太慢。」
「你若還想要的話,就自己去挖,去奪,去搶。」
話鋒一轉,他冷哼一聲道,「如果仙宗大比結束的時候你還沒有做到。」
「我會為你體內的八品仙體尋找更合適的主人。」
薛義才聞言猛地一顫,眼神飄忽,精神游離。
可是下一秒他卻是呼吸一滯,目光冰冷地看向薛力道,「放心父親,孩兒定不負所望。」
薛力微微眯起雙眼,有些厭惡的說道,「下去吧。」
待到薛義才離開之後,房內那黑色斗篷的少年從座椅上輕輕躍下,來到了門後。
門簾被掀起了一角,他很快便找到了李憶安所在的位置。
此時李憶安與眾人正在商量著下午的賽程。
倏然間,他汗毛倒立,察覺到了來自秘宗堂方向的惡意。
轉頭看去的瞬間,這股惡意卻是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知道,這種感覺並非感知或者精神力的惡意探查,而是一種非常玄奧的存在。
按天無策的話說,這是命數的一種表現形式。
大多數修士,隨著修為的提高,都會產生這種感覺。
歸結起來就四個,趨吉避凶。
修為越高,修士的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
而他修行小天衍術後,便時不時會有這種感應。
「怎麼了?」,林青青看著李憶安的神色有些怪異,出聲詢問。
李憶安搖了搖頭,並沒有將自己的感應如實說出來。
不過,他在袖中的十指卻是在此刻結印,並運轉了真元開始推算。
很快,他心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名字,‘極道’。
大腦飛速運轉,他很快想起了秘宗堂名單上的一個弟子。
仁極道!
此人是本命境九階修士,難道剛才的惡意是來自此人?
不過,李憶安的小天衍術也只能推算到這個地步,甚至連名字也只有這極道兩個字。
原因便是因為仁極道的所有信息都似乎被一股力量所屏蔽。
即便是天無策也無力將此人剖析。
而此人也是天無策所圈出來,讓李憶安特別注意的十人之一。
同時,仁極道的戰斗剛結束不久,就在第十號擂台進行。
他還為此特意留心關注過,但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
當然,他並不會因此放松警惕。
有時候,這種放松大意是會送掉性命的。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十六個擂台的比賽全部結束。
此時各宗余下的弟子數量如下。
刀宗2人,羽箭宗2人,力宗2人,法宗1人,器宗1人,丹宗1人,符宗3人。
劍宗留下的弟子較多,除了李憶安之外還有兩個秘宗堂弟子與一個丹堂弟子,一共4人。
這仁極道便在這留下的名單之中。
有意思的是,他並不是秘宗堂弟子而是丹堂。
至于御獸宗的弟子已經盡數被淘汰。
他們手中所控制的妖族似乎在這種場地進行比斗有著天然的劣勢。
畢竟在場這麼多的高階修士,哪怕有光幕作為隔絕也無法讓他們完全不受影響。
御獸宗的宗主倒是看得很開,似乎對這結局早有預料。
在眾人休息期間,葉柳在比斗結束後來過一次。
巧的是,他所詢問的內容正是與這仁極道有關。
因為上一場的比賽中,仁極道的對手正是法宗。
比賽剛結束的時候,法宗的那名弟子還沒有發生什麼。
可就在不久前有消息傳來,那名弟子回到了內務堂安排的住所後,突然暴斃身亡。
死因更是詭異
那名弟子的面部腫脹,發紺,眼結膜下出血,頸靜脈怒張,竟然是窒息的癥狀。
要知道,修士除了可以與尋常人一樣呼吸外還可以轉為內呼吸。
當受到生命危險後,即便修士不去刻意轉化為內呼吸,本能也會趨勢他這麼去做。
窒息這對于一個本命境九階的修士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更詭異的是,屋內只有他一人,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更沒有能量波動。
當然,這弟子也有一些自我反抗的跡象。
他的雙手在床上有明顯抓握用力過猛的痕跡,甚至指甲都出現了月兌落。
而葉柳之所以找上李憶安是想通過他了解劍宗是否有類似的術法。
比如可以讓能量延遲發作,或者讓人持續進入幻境,亦或是類似慢性毒藥一般,可以通過術法持續對修士造成損傷。
李憶安思索了一段時間,最終搖了搖頭,並沒有什麼頭緒。
在葉柳走後,他下意識開始推算那名弟子的信息。
可令他震驚的是,浮現在他腦海中的還是只有兩個字,極道!
難道,丹堂的仁極道有什麼特殊手段或術法不成?
天無策忽然進入其中,神色有些陰沉,但在看到林青青等人後立刻堆起了笑容。
「哎呀,賺大了!」
「听說器宗有一種烹飪法器,做出來的炖豬蹄味道極美。」
「巧的是,咱們山腳下的坊市正好有賣。」
「不過啊,最主要的是這豬蹄也有講究。」
「听說是御獸宗新培育的品種,肉質鮮美,肥而不膩,口感還特麼一流。」
蘇茹來了興趣,「前輩,不就是炖豬蹄麼,你要是喜歡,我回去給你做呀。」
天無策老臉一黑道,「你做什麼做,你那是做菜麼,分明是謀殺!」
他轉頭看向了百靈,模著她的腦袋笑道,「還是交給百靈這小妮子吧,我回頭就去購置。」
「哼~」,蘇茹嘟著嘴有些不開心了,百靈挽著她的胳膊安慰著,商量到時候一起做。
林青青和黃天長老看了幾眼只能無奈搖頭。
因為蘇茹做的菜的確難吃
她本就是一城中大戶人家,哪里做過這些。
而戰堂的日常伙食以前是由外門弟子負責的,現在人跑了,只能落在了林青青與百靈身上。
李憶安回宗後,隔三差五還會整些小燒烤應付,總的來說,還算不錯。
「師兄」,蘇茹拍了拍江月白的後背問道,「師兄覺得我做得好吃麼?」
見江月白扭過了頭,蘇茹又郁悶地找上了李憶安。
李憶安見機立刻拔腿就跑,惹得眾人哄笑。
蘇茹抿著嘴,似乎下定了一個決心
距離中午的比賽還有一段時間。
李憶安很快離開了等候區,易容進入了看台。
與此同時,他每隔一段時間還會不斷的調整自己的容貌。
最終他穿過了看台,步入了一片竹林。
這竹林中的人不少,多是一些散修以及山下坊市的商戶。
因為此次仙宗大比不限制觀眾的原因,他們主要就是為一些普通人以及一些低階修士提供食物。
變相地就發展成了一個小型坊市。
劍宗也是有此預料,所以將這片小竹林劃分了出來。
與此同時,因為下注或是口角之爭引發的一些私人糾紛問題也會在這竹林中解決。
「喲,客官是想來些什麼?」
「咱們攤子可有不少仙釀,不論是以北暮色冰川的烈酒,還是南方的甜釀,只有你想不到的。」
說話的小二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少年,看李憶安走過來立刻上前招呼。
一道人影忽然踉蹌地來到了李憶安身旁,看了那小二一眼,神色一閃道,「行了,直接上桑木酒。」
說話之人正是天無策,那小二看了一眼天無策後微微一笑,立刻轉身去取酒。
二人落座,李憶安這才問道,「前輩,出什麼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