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小天有些狐疑地問了一句,「他這是賴上我們了?」
李憶安給與了小天否定。
北辰之所以來這里,是因為他對許世文手中的一念花有些興趣。
而李憶安如今被這藤蔓包裹,也是因為北辰的指示。
他似乎想要李憶安作為誘餌一般的存在,吸引許世文的注意。
李憶安沒有拒絕,因為他雖然可以短時間內逃遁,但被一個本命境九階的修士盯上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過,他雖然暫時默認了合作,卻並沒有放下警惕之心。
因為北辰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行為有些蹊蹺。
他們前往牛虻山的路線是隨機選擇的。
許世文通過某些特殊手段追擊他們或者埋伏倒是有些可能。
可北辰呢?
他是追擊許世文至此,還是一直尾隨在李憶安身後?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路過
不過,目前來看,北辰想要一念花而李憶安想要擺月兌掉許世文這條尾巴。
雙方利益追求顯然一致,又因為北辰之前留下的賭約,雙方暫時還不會發生沖突。
這才是他默許合作的原因。
那麼,眼下最大的麻煩就只剩下了許世文。
許世文此刻心里慌得一批。
他雖然控制了局勢,可李憶安的舉動太過怪異。
沒有慌亂,沒有緊張,反而勝似閑庭信步。
這還是他所了解的李憶安麼?
回想李憶安在劍宗的所作所為,他下意識放開了感知開始搜尋他有可能疏忽的蛛絲馬跡。
可是,在藤蔓所覆蓋的區域內他並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難道是故作鎮定?
想到此,許世文松了口氣,一定是這樣。
雙方修為相差甚遠,就算李憶安有些手段,那又如何?
「李憶安,沒什麼想說的麼?」
李憶安眼眉微抬,「哦,說什麼?吃了麼?」
許世文︰「」
他指了指李憶安手中的血瞳。
「你應該察覺到了,現在這里是我的地盤,只要你交出手中那柄叫做血瞳的仙器,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李憶安哈哈一笑,揚了揚手中的血瞳,語氣不屑。
「怎麼,殺就殺了,還痛快,你死法很多麼?」
許世文︰「」
突然,之前被藤蔓包裹拖入地下的飛劍開始暴動,竟然瞬間破開了藤蔓的防御,朝著斜上方的許世文襲來。
許世文雖然心中微微一驚,但並未慌亂。
他輕輕向後一跳,腳下藤蔓瘋漲用作防御。
‘轟隆~’一聲巨響,他身形微顫有些詫異,「怎麼會有本命境九階的能量波動。」
他看向之前李憶安的方向,而李憶安已消失不見。
轉瞬間,一點寒芒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李憶安的身影也是隨之出現在了飛劍之後。
「找死!」,許世文冷哼一聲,藤蔓瞬間包裹起自身向後退去。
手腕一翻,灑落一地種子。
他嘴角微微上翹,似乎已經看到了李憶安的結局。
只見這些種子在落地的瞬間生根發芽,轉瞬便化作一個個身著木質甲冑的士兵朝著李憶安沖來。
李憶安見狀不退反進,甚至動用了影劍的手段不斷拉近二人的距離。
由于許世文之前探查過四周沒有異樣。
此時地下飛劍暴動的能量被他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李憶安在操控。
換而言之,此時的許世文認為李憶安能調動本命境九階的能量,盡管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他只知道一點,在修真界,因為輕視而喪命的不少。
很顯然,他不認為自己屬于這類人。
所以他不敢大意,他想在保證自身安全同時再尋找李憶安的破綻進攻。
然而李憶安此刻面對這些身著木質甲冑的士兵時已經有些吃力。
他其實並不能調動本命境九階的能量,之前的飛劍,純粹是交給了北辰在操控。
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讓許世文以為李憶安有能力與他一戰。
這不僅能吸引許世文的全部注意,同時也約束了許世文,讓他不敢輕易對李憶安動手,算是一種變相的心理戰術。
那麼北辰現在在做什麼?
此時李憶安與許世文的四周全被藤蔓所包裹,就像是一個綠色的渾圓形球體。
最薄弱的突破口在藤蔓所形成的圓球上方。
但那里生長著密密麻麻的花苞,誰也不知道這些花苞里的花粉會有什麼效果。
所以北辰在等,他在等李憶安將許世文逼到角落,逼到藤蔓的邊沿。
只要到了藤蔓的邊沿,他便可以從外界直接破開,一劍洞穿許世文。
與此同時,他還在不斷控制著地下的飛劍,營造一種受李憶安操控的假象。
「李憶安,你很讓我意外,不過你也就止于此了!」,許世文有些不耐煩了。
在他心中,這原本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可他心中的獵物卻突然擁有了與他對等的實力,這不得不令他有些意外與惱火。
真元順著包裹他的藤蔓向後輸送,頂端的花苞開始綻放。
越來越多的淡粉色花粉開始飄落。
與此同時他再次從氣府中取出了那朵一念花。
陰冷一笑,他頗為得意道︰「試試一念地獄和天堂的滋味吧。」
轉瞬間,李憶安所處的場景開始變換。
一片望不盡頭的淡藍色花海映入眼簾。
清風拂過,漫天花海肆意飄散美不勝收。
然而身處其中的李憶安卻是氣府一陣暴動,體內真元開始胡亂移動,沖擊著那些並不是心法也不是術法所需要的經絡。
面色漲紅,他猶如要被撐爆了一般。
「幻境!」
他神色有些扭曲,終于知道了這些花粉的作用。
低頭一笑,他卻是絲毫沒有因此而陷入恐懼。
開玩笑,即便不說血瞳對于幻境的操控能力,光是他額頭的白陽濁陰眼便已是綽綽有余。
等等,白陽濁陰眼
李憶安想到了這個被紫霄安在腦門的特殊‘生物’。
他的修為如今已到達了本命境,所以他已經可以催動這眼楮的一部分功能,日炎!
一瞬間,額頭清涼之意傳來。
只見之前懸停在空中的李憶安雙眸微微一顫便已經破開了幻境。
然而他依舊保持著像是陷入幻境的姿勢。
無意中,他看了一眼許世文手中的一念花,只見那一念花真的猶如傳聞中所說那般,花瓣變成了血紅色,同時長出了倒刺。
一股令人煩躁的音波正隨著花瓣下倒刺的高速振幅並向外四散。
而這就是李憶安感覺體內真元暴動的源頭。
真元迅速沖入眉心,白陽濁陰眼猶如被激活一般,從原本的水滴狀猛然變成了一只血紅色的眼楮!
睜眼瞬間,一股比李憶安在幻境中體會到的更為強烈的真元暴動反作用到了許世文自身。
他手中的一念花也是受到了影響,七朵花瓣上的倒刺忽然消失不見,花瓣也變成了藍色,但卻閉合不再打開。
許世文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動嚇了一跳。
頂端那些花朵的花粉能使人致幻。
但他不主修精神力,所以需要靠一念花來使這些花苞處于某種共振,類似植物與植物之間的溝通來使用,並加強致幻效果。
同時,一念花能令他的真元得到補充,可以彌補大範圍花苞綻放所需要的真元。
然而此刻他卻是因一念花源源不斷傳入的真元而遭了罪。
本就暴亂的真元在一念花輸入真元的疊加之下變得逐漸失控,他不得不將一念花收入氣府。
可李憶安怎會令他如願。
抓住時機,一柄黑色短劍轉瞬突破那些穿著木質甲冑的士兵,來到了許世文的面前。
下一秒,李憶安憑借影劍和劍意的疊加直接瞬移到了他的面前。
趁著許世文此刻被自己的真元弄得天翻地覆的瞬間,一拳轟在了他的面門。
許世文吃痛之下顧不得其他,穩定自身真元的同時迅速向後退去。
這一退便來到了藤蔓所構成圓球的邊緣。
「李憶安,這眼楮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能破開幻境,為什麼我的一念花會閉合?」
他眼中有著貪婪與瘋狂。
顯然對于李憶安的表現頗為吃驚,同時也對李憶安的‘財富’更為狂熱。
還沒等李憶安回答,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破開了藤蔓所構成的壁壘。
只一瞬間,一柄飛劍便出現在了許世文的月復部。
他視線下移,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月復部冒出的劍尖。
「怎麼會我的氣府」
‘轟’,藤蔓劈開,一道身影躍入其中。
北辰隨意掃了一眼球內的淡粉色花粉,二指隨意一揮,飛劍從許世文的月復部緩緩向後退去。
許世文疼得額頭直冒冷汗,看到北辰的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們玩我?」
飛劍抽出之後在空中劃過了一道血線,‘啪嗒’一聲,許世文人頭落地。
北辰彎腰撿起了那朵一念花,有些皺眉,「怎麼閉上了?」
沒有多想,他隨意收入了空間戒指。
「李師弟,我們又見面了。」
「咦,你身邊那只小妖呢?」
他收了飛劍,掃了一眼李憶安,「師弟,師兄我原以為你已經暴露了很多,沒想到你還藏了不少。」
只見他此時雙瞳略微變換,目光似乎透過了李憶安的自身看到了他的氣府。
只不過,李憶安的氣府有紫霄劍鎮守,同時又被元道施加了術法,一時難以看破。
視線上移,他又看向了李憶安眉心的位置。
可惜,他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憶安沒有接話,眼前這人很明顯是有些陰暗的那位,可不是什麼善茬。
此時許世文戴有空間戒指的右手緩緩上移,其中的中指更是向上翹起了一個弧度。
「額」
北辰覺得許世文的這個姿勢極為不妥,劍光一閃,斷指帶著空間戒指落入了北辰手中。
他嫌棄地將空間戒指從斷指上剝離,隨後帶著一臉和煦的笑意看向了李憶安。
「師弟,分贓吧。」
「待會兒師兄再帶你去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