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為什麼是兩日後。
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徐文,柳三,還有長空天一都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
唯一還活著的丁武隴也已經瘋瘋癲癲,根本不可能參戰。
當然,事情也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直接請長老出面就行。
可惜,那日比斗之後宗主白林已經明令禁止宗內長老相互挑釁,也嚴禁插手弟子之間的沖突。
所以他們只能等,等劍宗為了仙宗大比而回宗的優秀弟子。
「怎麼,還不走?」
「難道打算留在這里過年不成?」
李憶安轉身帶著眾人直上紫竹峰,留下一眾弟子面面相覷。
其中最為尷尬的便是劍閣弟子。
他們也是來找事兒的,可莫鐵山卻上了紫竹峰。
這讓他們回去後怎麼向長老交代。
秘宗堂長老大手一揮,既然目的已經達成,繼續留在這里也是無用。
「兩日之後,只要李憶安一死,我看你楚狂人還有什麼顏面繼續留在劍宗!」
他惡狠狠地朝著紫竹峰吐了一口唾沫轉身騰空離去。
余下弟子之中有幾個新人感到困惑。
他們對于劍宗的局勢並不是非常了解。
「師兄,我們秘宗堂為什麼處處針對戰堂?」
被喊作師兄的人嘆了口氣,「還不是戰堂前任堂主沈劍心下手太狠。」
他接著解釋道︰「沈林長老的大哥,還有剛才雨長老的父親都是被沈劍心所殺。」
「你說這仇,解得開麼?」
「還有,我要提醒你一句,這話以後不要在宗內提及。」
「當年沈宗主殺的人可不僅有我們秘宗堂的人,還有器堂,丹堂等等。」
「慎言,要是被長老听見了,饒不了你!」
那弟子縮了縮脖子,連連說是
李憶安帶著莫鐵山上紫竹峰一事,林青青頗為好奇。
劍宗內部的局勢李憶安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為什麼會毫無戒備地帶著一個剛剛認識的劍閣弟子上山?
李憶安看出了林青青心中的疑惑,略作解釋。
「莫師兄一心只為劍道,他的人品與行為我可作保!」
「還請師叔放心,絕不會徒增是非。」
見李憶安如此誠懇,林青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如今戰堂楚狂人不知去向,峰頭就這麼幾個人,多個人也能熱鬧一點。
而且莫鐵山絲毫不顧及當下戰堂的形勢,敢于上紫竹峰也是令她有些好感。
「憶安師弟,這邙山劍經的心得,真是你自己領悟的?」
莫鐵山一路不停確認此事,弄得李憶安哭笑不得。
他數萬年來琢磨劍道,但並不是每一世所在的地方都有劍道一說。
閑來無事他做得最多的便是感悟磨練曾經在劍宗的所學。
這邙山劍經便是那時的產物!
「莫師兄,你如果還有什麼不解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師弟我不說看盡天下所有劍道藏書,但自認天資聰穎,倒推逆算劍招不成問題。」
說句狂傲的話,劍閣內還沒有他沒見過的藏書,一些殘卷他都能當場默寫!
而這些都是他當年修為有成後與莫鐵山費了不少時間與功夫收集的。
這話一出,林青青當即翻了白眼,「得了吧你,你才來劍宗多久?」
「劍閣藏書何止萬卷,其中的殘卷更是不少。」
「劍宗前輩為此花費了大量精力物力都無法補全,你能倒推逆算?」
李憶安哈哈一笑,「師叔,要不打個賭?要是有我無法補全的殘卷,你自罰一杯?」
林青青聞言突然一頓,隨即神色有些異樣。
「好你個李憶安,暗諷我是吧。」
「當年的賬還沒跟你算,你給我過來!」
林青青當即一把抓向了李憶安的衣領直接騰空將他提上了山。
李憶安此時有些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提喝酒這事兒。
他剛才可真沒有暗諷!
你不是愛喝酒麼,那我就和你打賭喝酒,這不很正常嘛
冤
山中小路一時間只留下了莫鐵山與江月白。
二人此前還打得火熱,此時不免有些尷尬。
「那個,江師弟,不打不相識,莫要往心里去。」
江月白立刻搖頭,「莫師兄哪里的話,師兄修為遠勝于我,處處留手我又哪能不知。」
二人相視一笑
待到傍晚時分,李憶安才從戰堂大殿里狼狽地跑了出來。
至于林青青,此刻正在大殿內發著酒瘋。
不過百靈和蘇茹二人也在場,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想了片刻便朝著紫竹林的方向跑去。
果不其然,入了紫竹林不久後便找到了江月白,天無策還有莫鐵山三人。
九指劍尊不在,不知是否回了劍冢。
此時三人也是有趣。
江月白紅著臉靠在一處巨石小憩,醉眼蒙,不知在呢喃著什麼。
天無策還在與莫鐵山在劃拳。
不過,他的半個身子已經縮在了桌下。
似是心有不甘,還強撐著上半身在空中胡亂比劃。
反觀莫鐵山此刻臉不紅氣不喘,沒有絲毫醉意。
李憶安見狀不由苦笑,今天什麼日子?
怎麼所有人都跟酒較勁。
天無策身為前輩也是沒個正形。
本就不愛喝酒的他,自暮色冰川回來後便沾上了酒。
雖然能喝點,但與莫鐵山喝酒那就是自取其辱?
李憶安可非常清楚這位大哥的酒量,哪怕是他都自愧不如。
「莫鐵山,莫大哥,我天無策今日失策,告辭!」
天無策突然‘撲通’一聲徹底趴在了桌下呼呼大睡。
莫鐵山一時沒了對手,嘆息一聲。
他意興闌珊地落座繼續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李憶安上前打了個招呼,莫鐵山一看李憶安立刻來了興趣。
「憶安師弟,你可終于來了,這個家伙誰啊?」
「酒量這麼差,還非要拉著我劃拳。」
李憶安指了指地上的天無策是失笑道,「無策前輩,你可別小看了他,化虛境高手呢。」
莫鐵山不由一愣,隨即咽了咽口水,「那他喊我大哥?」
「大哥牛掰!」,天無策突然從桌子下伸出了一只右手,對著莫鐵山豎起了拇指,隨即又是呼呼睡了過去。
「」
李憶安捂臉偷笑,「還行,至少酒品比我那小師叔好點」
二人隨即找了個落腳地兒開始談論有關于邙山劍經的心得。
這一聊便是一個通宵。
待到初陽升起之時,二人都未顯疲憊,依舊興致勃勃。
而他們討論的內容也早已五花八門。
什麼劍招,術法,心法,以及殘卷等等都有涉及。
李憶安不能明說自己曾經看過,這就導致莫鐵山對李憶安刮目相看,直呼他是個人才!
還說要去找劍閣長老,讓劍閣的那些老家伙都來一同論劍道。
不過,到了晌午時分,莫鐵山雖然沒有去找劍閣長老,但劍閣長老卻是自己找上了門!
「莫鐵山,滾出來!」
一聲冷喝,讓紫竹林內的眾人渾身一驚。
不過來者修為並不是很強,只是普通的歸一入神境長老。
名叫高崇,正是莫鐵山的師傅。
「誰特麼打擾我睡覺!」
天無策氣沖沖的指著上空的老者怒罵,「就是你個老家伙?」
高崇一看是天無策,頓時心生退意。
他可是知道秘宗堂在紫竹峰吃癟的事情。
「閣下,我只是來尋我那徒兒的,無意冒犯。」
莫鐵山此時站了出來,「弟子莫鐵山,見過師尊!」
那長老沖著天無策干笑一聲,立刻扭頭瞪向了莫鐵山。
「你還知道你是我徒弟?」
「你還知道你是劍閣弟子?」
莫鐵山點了點頭,「知道!」
那長老氣得怒火中燒,廢話,你當然知道!
我是想問你,為什麼你是來找茬的,反而留在這里夜不歸宿,看著模樣,似乎還挺滿意的哈!
你知不知道秘宗堂今天一早就來找我麻煩?
說我不知好歹,讓我等著後悔。
老子特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兒呢,原來是你這小子惹了禍。
莫鐵山自然不蠢,只是還未從剛才的討論中回神。
看他師傅的面色就知道他昨日做的事情的確有些不妥。
猶豫片刻,他看向了李憶安。
後者點了點頭,他立刻抄起了昨晚他與李憶安詳談後的心得體會遞給了高崇。
這是他昨夜與李憶安一邊聊,一邊所做的記錄。
「這什麼?」,高崇被弄得一頭霧水。
不過看了眼在場的天無策,他一時不好發火。
「師傅,這是邙山劍經全篇。」
高崇‘哦’了一聲,隨即感覺有些不對,開始仔細查看內容。
「這好小子,你怎麼從秘宗堂弄到的?」
莫鐵山搖了搖頭看向了李憶安。
「師傅,這是憶安師弟贈與的,以及昨夜弟子的一些感悟。」
「憶安師弟還附贈了一篇心得,您請過目。」
高崇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憶安接過了莫鐵山手中的劍經心得。
良久後,高崇才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心得落入紫竹林中。
雖然是人級心法,但他也是看得如痴如醉。
「你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領悟。」
「說吧,這是你從何處得來!」
高崇的話令一旁的莫鐵山有些不悅。
他昨日與李憶安徹夜深談。
如果李憶安是隨手從他處抄來是不可能與他對答如流的。
「師傅,徒兒相信,這是憶安師弟自己的感悟。」
高崇白了他一眼,「你相信那是你的事。」
「你可知道這邙山劍經在劍閣內放置了多久?」
「你覺得,我們劍宗的前輩都不如這小子?」
李憶安听不下去了,「不過區區人級上品心法罷了,要不我給你默寫一篇地級心法?」
此話一出,哪怕是莫鐵山都為之一震,「真的?」
高崇不由直接拍在了莫鐵山的後腦,「想啥呢,你個混小子,別人說啥你都信!」
然而莫鐵山此刻依舊雙眼真摯地看著李憶安。
他信啊,為什麼不信!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樣。
如果李憶安只是照搬照抄過來,那便不可能與他徹夜深談。
他們所聊的內容又何止是這邙山劍經!
「師傅,我信憶安師弟!」
「你」,高崇听得想要揍人。
看了看一側趴在桌上翻白眼的天無策想想還是作罷。
「哼,才回劍宗沒幾天就口出狂言,也不想想我劍閣藏書何其豐富。」
「行,小子,你要是能夠默寫出一篇地級心法,我立刻加入你戰堂!」
「可如若你寫不出來,那又該如何?」
李憶安思索片刻,低頭取出了紙筆。
「長老說話可要算數,我戰堂人少,正缺人手。」
高崇聞言樂了,沒想到李憶安居然還當真了。
「我說話自然算數,有那位前輩作證,你看如何?」
天無策看了眼高崇,又看了看李憶安,來了點興致,直接運用真元將自身內的酒精加速揮發。
李憶安立刻執筆書寫,「如果我寫不出來,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