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藝在這熱得喘不過氣的溫度中倍受煎熬,想醒來,可不知自己身體怎麼回事兒,眼皮千斤重,疲憊不堪。
難熬的時間逐漸過去,片刻後,衛錦藝開始手腳冰涼,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寓言察覺到了,支起身子看他的臉色。
少年小臉微微蒼白,眉頭緊皺,鬢邊沁了一層薄薄的冷汗,讓他看上去脆弱又痛苦。
寓言鼻尖繞過來一縷奇異的味道,腥甜,並不難聞,反而很誘人,她喉間滾動,低頭將鼻尖埋在少年脖子里,深吸了口氣,才翻身掀開被子下床。
寓言去外面問雲藻要了男孩子用的東西,拿到東西,轉身往屋內走。
雲藻目瞪口呆,反應過來,連忙將人叫住。
「大人。」
寓言停下,微微轉頭。
雲藻低著頭,冷汗都要出來了,「這件事還是讓奴來吧。」
話音落下,雲藻感覺落在頭頂的目光驀然變冷,似一道森冷而詭異的黑洞,仿佛要將人吞噬進去。
「不必。」寓言緩緩拒絕,進了門,反手將門關上。
隔絕了門內的光,四周的空氣仿佛這才開始流通。
雲藻這才敢大口喘氣,他抬頭看著緊閉的門,眼神震驚又復雜。
大人和殿下居然是這種關系嗎?
太不可思議了。
這雖是寓言第一次動惻隱之心,將無關的人帶回國師府,並無微不至的照料著。
可因為她給別人的感覺太過高高在上,雲藻從來沒想過,情情愛愛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可就算發生了,難道這種事大人也要親自伺候嗎?!
雲藻實在無法接受,也想不出那個畫面。
寓言將手從被子里抽出來,手里拿著一塊染血的毛巾,她將毛巾扔在床邊的水盆里,又淨了手,才翻身上床,將少年抱進懷里。
衛錦藝這會兒已經舒服多了,身上被清洗過,干淨又清爽,身旁又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溫暖熱源在暖著他,小月復處都不是很疼了。
衛錦藝眉頭松開,漸漸睡得沉了。
他倒是舒服了,可寓言沒有一點睡意。
懷里的少年散發著一股比平時更為誘人的味道,似妖異盛開的荼蘼之花,
女子高挺筆直的鼻梁抵著少年的脖頸,仿佛能聞到血液流動時的味道,她眉間透著幾分痴纏,箍在少年腰間的手臂忍不住收緊。
寓言舌忝了下唇角,有些忍不住,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少年雪白的側頸,肩膀,動作溫柔繾綣,滿是欲念。
少年逐漸亂了衣領,衣襟敞開,直到那吻落在肚臍上,還要往下,衛錦藝醒了。
床邊點了一盞昏暗的燭光,光線朦朧,衛錦藝迷茫地看著頭頂雪白的紗幔。
他還未反應過來這會兒是什麼情況,小月復首先傳來一種觸電的感覺,酥酥麻麻的。
衛錦藝本能叫出聲,「嗯……」
那聲音甜膩的不像他,反應過來,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懵了。
寓言從被子里鑽出來,半壓在少年上方,眼睫微微低垂,有種淡然的漂亮,她看起來依舊冷靜自持,仿佛剛剛那色氣滿滿的事不是她做出來的。
「醒了?」
衛錦藝眨了眨眼楮,眼底光影聚攏,視線聚集在寓言紅潤的唇上,水潤潤的,透著艷麗的薄紅。
剛剛那觸感……
衛錦藝怎麼都不敢相信,或許剛剛那感覺是他在做夢?
可他為什麼會和老師躺在一起?
「老師……」身體不便讓衛錦藝的聲音听起來弱弱的,柔柔細細,像初春新開的花蕊,軟軟蹭了下寓言的耳邊。
寓言看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有主動解釋的意思,在他身邊躺下,將人抱在懷里,寬大的手掌放在他小月復處。
「還痛嗎?」
衛錦藝下意識點頭,「有點。」
一醒過來,各方面的知覺都變得清晰,小月復處的疼痛也更加強烈,這麼一會兒,他頭上又冒了薄汗,臉色也蒼白了幾分。
寓言不輕不重地給衛錦藝揉著小月復,哄他睡覺,「閉上眼。」
衛錦藝這會兒還沒恢復清明,暈乎乎的,他枕著寓言的胳膊,乖乖閉上眼。
小臉看上去安然平和,其實腦子正瘋狂運轉。
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剛剛老師真的親他了嗎?怎麼可能呢?可他現在確實和老師躺在一張床上。
衛錦藝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剛剛到底是不是他感覺到的那樣,可他不敢問。
寓言的手心很溫暖,揉肚子顯然是有用的,衛錦藝很快就感覺到沒有剛剛那麼痛了。
他聞著女子身上清冷的淡香,有些上癮。
衛錦藝又往寓言懷里靠了一點,被子里的手緊緊攥著。
不管如何,老師一定會是他的!
片刻後,衛錦藝睜開眸,軟軟的瞳仁像水洗的,小臉雪白,小聲說著話,「老師……」
寓言低眸望著他,那雙眼楮依舊漆黑一片,幽深平靜,波瀾不驚,「嗯?」
衛錦藝咬了下唇,小聲說︰「北月下午來給我送請柬了,初六是他生辰,你去嗎?」
寓言抱著衛錦藝,姿勢太過近,能清晰感覺到他的緊繃,「你想我去嗎?」
衛錦藝︰……
他沒工夫想她為何要問這句話,被子里的手又緊了一分,指甲掐著肉,眼神無辜,「老師想去就去。」
寓言眼眸沉沉地看了他兩秒,笑了一聲,將人抱緊,下巴壓著他的頭頂,「不去,沒時間。」
笑的那一聲,絕對不是愉悅。
不管其他的,衛錦藝听到這個回答,到底是松了口氣。
「那我明天告訴北月。」
寓言沒吭聲-
第二天,衛錦藝告訴謝北月,寓言不過去的事。
謝北月有些遺憾,但並不意外。
畢竟國師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
衛錦藝上午去了學院,只上了兩節課又請假回來了,實在是因為肚子疼得受不住。
他回到國師府,自覺來到霽光殿,鑽進暖烘烘的被窩里,自己用暖袋捂著肚子,雲藻在他旁邊給他補氣血的湯。
衛錦藝開始在喝湯,卻豎著耳朵在听窗邊的動靜。
雲檀在那邊給寓言報告政事。
「大人,這是陛下送來的奏折。」
雲檀將奏折雙手奉上。
奏折上注明了‘馬上飛遞’的字樣,染了血,是八百里加急,從戰場上送過來的。
想必是事態緊急,衛一容看過後,便直接將奏折轉給寓言這邊了。
寓言接過,翻開來看。
奏折上說的是西北邊疆又打了起來,死傷慘重,常年駐守邊關的萬嘉大將軍上折,說北戎猖獗,勢頭難擋,她們要兵,要物資。
派兵和物資的事用不著寓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