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清冷深沉內斂國師VS心機偏執落魄皇子(5)

作者︰阿遙先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衛恩哲悠悠轉醒,等雲檀把他拖到台階下松開,他已徹底醒來。

「這是哪?」

衛恩哲迷茫問道,一邊撐著身子坐起身。

他先注意到的是身旁站著的雲檀,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長相清秀溫和,卻面無表情,透著幾分冷酷。

視線上移,最上方的寬榻里靠著一抹雪白的身影。

燭火照亮了她半邊精致分明的臉,另一半邊臉陷在黑暗中,眼眸深邃黑暗,鼻梁高挺,薄唇殷紅,在昏暗的燭光中有種邪佞又冷酷的感覺。

衛恩哲對上了那雙眼眸,初見風平浪靜,望久了,卻仿佛窺探到了那藏得極好的尸山血河。

衛恩哲嚇了一跳,「老師?!」他視線環顧,「這、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沒人回答他,死一般的寂靜。

寓言緩緩抬手,這才從那道黑影手中接過東西。

她的動作引起衛恩哲的注意,隨著她的手定楮一看。

那只修長白皙的手里,拿著一段折疊好的長鞭,火紅的顏色,周圍瓖了一層堅硬的鐵片,似一條長了鱗片的紅蛇,在明明滅滅的燭光中泛著讓人心寒的冷芒。

那不是他的火雲鞭嗎?!

寓言站起身,頎長的身高充滿了壓迫感,白衣似雪,墨發如瀑,那張臉上沒有表情,拿著長鞭一步一步下了台階。

那腳步像踩在衛恩哲的心髒上,讓他不安極了。

他忍不住蹬著腿往後退,眼神驚恐慌亂,「老師……你要做什麼?!」

雲檀來到他身後,堵住他的退路。

寓言來到他面前站定,松了手,只握著柄,長鞭垂落在地,發出輕微的響動。

她冷漠地看著他,「我最不喜髒手,但有些東西,我得親自替他還。」

衛恩哲看著長鞭,眼里的驚恐放大。

「不要!!」

大殿內回蕩著淒厲的叫聲。

枝頭上歇息的鳥兒都被驚得飛走,月亮隱隱透著一絲血紅。

寓言拉開大門,背對他們,微微偏頭,半張臉掩在黑暗中,吩咐道︰「斷他一條腿。」

雲檀低著頭,「是。」

寓言離開了。

雲檀腳下躺著衛恩哲,他的身體止不住的抽搐,右腿大腿的地方鮮血淋灕,在身下淌了一片深紅。

幾片染了血的鐵片散落在他周圍,那是之前嵌在火雲鞭上的。

掉落的鐵片仿佛象征著那人當時用了多狠戾的力道。

寓言從來不是憐香惜玉的人。

雲檀也不是-

國師平時要做的事是佔卜,觀星象,測國運,祈福,祭祀,不用上朝。

寓言在這個國家更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個吉祥物。

將近中午,衛錦藝才醒過來。

昨夜他在院子里等到半夜,確定寓言不會過來才去睡覺。

衛錦藝在柔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睡眼惺忪,鼻尖是安神的清香,陌生的一切都讓他恍若隔世。

旁邊就是窗戶,他看著外頭的艷陽高照,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神色稍稍慌了。

反應過來,他連忙下地穿衣洗漱。

收拾好,衛錦藝站在大鏡子前,看著陌生的自己稍稍愣了下神。

和大人如出一轍的白衣,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被冷白的玉簪低挽在腦後,小臉白皙精致,烏黑清澈的眼瞳純真無邪。

像仙尊座下的小仙童。

衛錦藝緩緩扯出一個純淨又羞怯的笑容,將眼底的陰冷收斂得干干淨淨,轉頭離開。

他出去後,雲藻就在外面守著。

雲藻︰「殿下。」

雲藻和雲檀已經了解了情況。

大人在宮里救了這位殿下一回,不知怎麼動了惻隱之心,便帶了回來。

至于帶回來是養著,還是讓他在這里自生自滅,雲藻還未看清。

雲檀倒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是上了心。

衛錦藝︰「我想去找大人。」

雲藻猶豫了下,「殿下有何事嗎?」

衛錦藝微愣。

這話中的意思,便是說若是沒事便不要去打擾國師了。

這怎麼行呢?

「有。」衛錦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親自與大人說。」

雲藻有一點為難,大人喜靜,不愛被打擾,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畢竟是被大人第一次帶回府的人。

雲藻帶著衛錦藝去了寓言住的地方。

叫霽光殿。

雲檀守在門口,遠遠看到兩人的身影,先進去向寓言稟報。

霽光殿修建的很高,一樓就有二樓的高度。

寓言坐在窗邊,一抬眼能看到窗下的竹林,手執書卷,正看書。

「問他有何事。」

雲檀︰「是。」

等雲檀離開,阿寶有些忍不住。

博士為何不見上將?

既然是要接受度,自然是越多相處越好,感情越深越好。

按照阿寶的想法。

寓言若是將昨夜她替衛錦藝報仇的事說出來,衛錦藝一定會大受感動,這不就是感情升溫的最佳節點嗎?

她偏偏什麼都不說。

還這麼高冷。

寓言︰「你懂什麼?」

……是是是!我不懂!你倒是跟我說呀!

雲檀將話帶到了外面。

衛錦藝抿了抿唇,眼底蔓延了一片暗色,再抬頭,乖巧地說︰「我想知道,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有些不好意思,「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雲檀︰「我進去稟告大人。」

這次她很快出來,「大人讓您進去。」

衛錦藝笑了一下,「多謝。」

他推門進去,又反手將門關上。

雲檀和雲藻等在外面。

雲藻是個模樣稚女敕可愛,有些懵懂的男孩子。

「大人這次怎麼忽然帶人回來了?」

雲檀︰「不知。」

雲檀並未將昨夜晚上的事告訴雲藻。

他是男孩子,知道這種血腥的事容易被嚇到,還是不說的好。

雲藻又覺得,「其實這樣也好,大人一個人未免太孤獨了。」

雲檀不言。

雲檀和雲藻是在十七年前國師剛上任時,來到她身邊的,不是陛下派來的,是得她一命相救,自動請願留下做牛做馬。

那年她們都只有三四歲,一轉眼這麼大了,國師卻從未變過模樣。

雲藻不止一次說過,大人一定是天上下凡歷劫的神仙。

雲檀卻覺得,若世間真有天上地下,大人未必是神,可能是披著清冷正直,溫和端方皮囊的魔鬼。

衛錦藝走到寓言身後,彎腰行禮,「大人。」

寓言放下書,給身旁的茶杯滿上茶,「殿下請坐。」

衛錦藝來到她身旁跪坐下,溫順乖巧,「大人不必喚我殿下,我已離宮,又是那樣的地位……」

他有些難堪,「擔不得大人一聲殿下。」

寓言神色不變,嚴謹清淡,「殿下不管怎樣都是殿下。」

衛錦藝不再說話。

寓言將茶杯推到他面前,緩了聲音,「殿下的困擾臣已明了,殿下想作何?」

衛錦藝小心地看著她,「大人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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