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衣冠禽獸VS柔弱無依(29)

作者︰阿遙先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寓言的吻和她的人一樣,和風細雨,短暫的吻結束,她微微退離開,笑看著他通紅的臉。

有些寵溺,「寶貝很甜。」

轟!

湛然脖子也紅了。

湛然交給霍小姐的事情,一直沒有結果。

霍小姐擰著眉,「不行,最近基地太忙了,我根本見不到兵統長的面,我也試過和其他長官稟報這件事情,可是……」她眉間的褶皺更深,搖頭,「都沒用。」

湛然跟著皺眉,「為什麼?」

霍小姐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們表示都不相信你是被寓言囚禁的,在他們心里,已經將寓言奉為神明了……」

說是SSS級武器實驗室設計出一批威力巨大的武器,大功臣就是寓言。

這批武器等于給士兵們生命的保障。

具有如此大功大德的寓言,怎麼會是一個干出囚禁這種事的變態呢?

湛然︰……

湛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逃不出去,又沒有人可以救他。

臨離開時,霍小姐說︰「這段時間我會很忙,沒辦法經常待在家里,有什麼事只能你自己應對了。」

「好。」隨後湛然想起霍小姐那句‘最近基地很忙’,抿了抿嘴,所有惴惴不安的情緒都被掩蓋在那面若無其事的神色下,「最近基地在忙什麼?」

霍小姐愁眉不展,「還是異獸,最近在多數的地方都發現了異獸的蹤跡,甚至有幾個外出做任務的小隊失蹤了……」

他們住的小區在古城邊緣,站在陽台上,能夠看到古城城牆和大門,以及城牆外荒蕪的風景。

她看著基地大門的方向,喃喃道︰「感覺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湛然睫毛微顫,低眉斂目,不語。

末世後總是暗無天日。

今日傍晚時難得出了太陽,夕陽正好,橘紅色的余暉染了西邊的雲彩,像一幅典雅的油畫。

刮風了。

湛然細碎的墨發隨著風在眉眼撥動,讓少年看起來格外干淨溫軟,他看著外面,在愣神。

不知不覺地開始掉眼淚。

他自己沒有察覺,是在寓言回來,出聲詢問後才發現的。

「你怎麼了?」

湛然眨了下眼楮,晶瑩的淚珠從濃密的下眼睫滑落,順著側臉柔美的輪廓滴到下巴。

他茫然地轉頭看向出現在身旁的寓言,在她沉靜的目光中,模了模自己的臉。

模到一臉淚水。

湛然眨了眨眼楮,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濕潤。

「我……」

他也不知道。

就是……害怕。

湛然看著自己的指尖又發起呆。

寓言看了他兩秒,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走進臥室,把他放在床上。

「你先看會兒書,我去做晚飯。」

寓言將書放在湛然腿上,剛轉身,感覺衣角被拉住了。

她轉頭看,雪白的衣角上拽著一只細白的手。

順著那只過于消瘦,但依舊漂亮的手往上看,準確無誤地對上少年清澈灰暗的眼眸。

湛然抿了下唇,低低說︰「不餓。」

寓言溫和笑了笑,「那也要吃東西。」

她轉身又要走,可那只手沒有松開。

明明她只要再走一步就能掙月兌那只手,但她偏不。

湛然沒有看寓言,似乎難以啟齒,「你,能不能先陪我。」

寓言笑了,轉過身,模著他的臉,微微彎腰吻了下他的額頭,「當然可以,我的寶貝。」

湛然︰……

晚飯後,湛然坐在床上,寓言緩緩給他按摩雙腿,力道不輕不重,很舒服。

湛然望著燈光下她溫柔的眉眼,有些晃神,心底那絲不安一直沒有消散。

寓言︰「好了。」

湛然沒穿睡褲,寬大的睡衣蓋到大腿根,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漂亮得不像話。

膝蓋處被寓言揉捏得有些發紅。

寓言低頭吻了下他的膝蓋,忽然問︰「離開我之後,你想去哪里?」

湛然愣住。

即是因為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也因為他對這個問題茫無頭緒。

他沒有想過要去哪里。

沒有遇到寓言之前,他只想在凶惡的異獸和喪尸口中活下去……

湛然沒回答這個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燈熄了,湛然躺在寓言懷里,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麼都睡不著。

他背對寓言側躺著,面朝陽台的方向,窗簾沒拉,能看到外面紺紫如墨的夜空,和點綴其上的繁星。

今晚是一個靜謐安然的夜晚。

湛然在反應過來後,已經叫了寓言的名字。

寓言的唇瓣貼著他的後頸,胳膊攬著他的細腰,像一只背後靈,緊緊圈著他。

倍感壓抑的禁錮,同時,也是狂風惡浪肆虐也無法毀壞的安全感。

「怎麼?」她低低問。

湛然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做什麼,「翻身。」

寓言給他翻了個身,讓他面朝自己。

湛然仰頭望著寓言在黑夜中白皙的臉,「伊萊呢?」

他似乎並不想要寓言的回答,自說自話。

「伊萊說要毀滅古城是真的嗎?他真的會來這里嗎?如果他真的達成了他的目的……我們怎麼辦?」湛然眼神有些恍惚,喃喃問道,不知是在問寓言還是自己,「我們要在廢墟中生活嗎?永遠暗無天日……」

寓言︰……

她的手比起人類正常的體溫似乎永遠那麼涼,撫上湛然的臉,柔聲問︰「你想說什麼?」

「你阻止他好不好?」湛然幾乎是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眼楮已經紅了,光線昏暗有些看不清,艱難又勉強地尋找到寓言的唇吻上去,笨拙地吮,「好不好?你阻止他。」

寓言靜默。

「好不好?」

「寓言,你阻止他……」

「寓言……」

湛然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哀求,哽咽著,滾燙的淚珠滑進寓言的脖頸,他拉住她腰間的衣服,「你阻止他好不好?我害怕……」

從好幾天前開始,湛然心頭就一直縈繞著某種不安,在今天忽然加重數倍。

心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什麼都不做,會發生一件無法挽回的災難。

這道聲音像魔鬼的詛咒,讓他的狀態到了一個崩潰的臨界點。

臥室內一時間只有湛然壓抑的嗚咽聲。

尤其寓言的沉默,讓湛然更加感到絕望,哪怕她利落拒絕也不會給他如此沉悶的感覺。

「寓言……」湛然很絕望,只能一遍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好。」

她忽然道了一聲,讓湛然哭聲停止,甚至懷疑是自己听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好。」

寓言伏在湛然上方,低頭吻了下他的唇,幽幽漆黑的眼眸深望著他,溫柔得有些痴纏,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會替你完成。」

湛然愣住,眼角的淚滑進鬢邊的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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