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回憶(32)

作者︰阿遙先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寓言走過去,在宮廉對面坐下,「坐吧。」

宮廉跟著坐下,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渾身都緊繃了,每次面對寓言,他總有種說不出的緊張。

他之前覺得可能是蘇叔在他耳邊念叨多了,總是說讓他不要招惹寓言,還說寓言表面溫和無害,其實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

到後來,他覺得可能不是這些影響了他,而是在每一次和寓言的相處中,真實的感覺到那來自她靈魂深處的黑暗。

宮廉感官也很敏感,不是沒有感受到來自寓言的敵意,只是沒有頭緒,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相比起宮廉的拘謹,寓言便隨意很多,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宮廉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的作戰服,仿佛能盯出一朵花來。

時間久了,宮廉感到很不自在,像是在面對一個大型凶獸,而自己就是那手無還手之力的獵物。

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緊張地看著寓言,「怎麼了嗎?博士?」

她漫不經心,神色也淡淡的,可那嫉妒仿佛是刻在眼楮里的,全部被詭譎莫名的情緒給遮掩了。

宮廉心頭漸漸發寒,又來了,就是這股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惡意。

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寓言輕蔑地扯了扯唇角,她絲毫未掩飾,那股邪肆妖異的感覺完全釋放了出來。

宮廉心中震驚,「博士……」

寓言也未遮掩,直話直說︰「你知道的吧,我很不喜歡你。」

宮廉不敢與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對視,低下頭來,緊張地要命,「是,我做錯了什麼,還請博士明示,小輩一定會加以改正的。」

寓言漠然地看著他,「想必蘇泓田告訴過你,我心眼極小,我的東西,別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行,而你……」

宮廉愣愣地抬頭,好像懂了,又不太懂。

寓言看了一眼時間,該做早飯了,她站起身,嗓音漠然,「總之,離他遠點。」

轉身走向了廚房。

宮廉獨自呆愣了會兒,明白了她的意思。

但明白歸明白,完全不理解。

這是說討厭他和寓期太親近嗎?

他和寓期一樣,完全不懂寓言的腦回路,或者說兩人的血脈中完全沒有極端的自私這種因子。

為什麼對待很喜歡的人,就不想看到他與別的人親近?

宮廉很想追上去,告訴寓言,他和寓期是朋友,她不能這樣想要拆散他們,剝奪寓期交朋友的權利。

但心里又有些發怵,不敢去招惹她,便只能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宮廉對寓言的了解不夠深刻,也沒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里。

他覺得,如果寓言因為這個討厭他,就一直討厭吧,他是不會因為這個就遠離寓期的。

寓期從房間出來,第一時間奔到了廚房,雙手叉腰,脆生生地問︰「好看嗎?」

寓言回頭看去。

少年站在門口,修長的腿被工裝褲包裹,配上一雙黑色硬挺的短靴,格外帥氣利落,上身是一個中規中矩的長袖,外面配著同色系的馬甲,馬甲上有很多口袋,用來放置裝備的,本來還有兩個護腕,但寓期還沒來得及戴。

他一頭栗色的長發被發繩捆在了腦後,完整露出了精致分明的五官,清冷的骨相更清晰了幾分。

穿上這身作戰服,白女敕軟弱的少年好似一下成長了起來,成了頂天立地的軍人。

那雙眼倒是依舊純粹干淨。

寓言看著他,微微揚起唇角,「好看。」

案板上沾滿了血。

被寓言的身體擋住的角度中,那只好看的手緊緊抓著刀刃,在手心割破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痕,鮮紅的液體爭先恐後地從傷口流了出來,淌在大半的案板上。

寓期模了模自己的頭發,這也是唯一讓他覺得苦惱的地方,「有空將頭發剪了,這樣很不方便的……」

「不行!」

寓期愣愣地看著寓言的表情,她臉上是還沒來得及收斂的驚怒和無措。

寓期知道,自己又無意中觸踫到了她某個點,抿了抿唇,故作自然地說︰「那就不剪,我也是隨便說說。」

寓言知道自己又嚇到他了,臉色多了幾分蒼白,沒有說話。

等寓期轉身去了客廳,寓言雙手撐著案台上,脊背彎曲了,低著頭,長發遮住她的表情,她一瞬間仿佛陷入了黑漆漆,沒有一絲光的黑暗中,渾身散發著一種讓人心疼的絕望,頹喪。

片刻後,寓言抬起頭,將案板上可怖的痕跡全部抹去,端著一份新做好的早餐從廚房出去。

寓期和宮廉坐在一起正在聊天,兩人的臉上都是笑容,但宮廉看出他明顯心事重重的,但善解人意地沒有問。

寓言將食物放在寓期面前,神色溫和,「一會兒就要去訓練了,趕快用餐吧。」

「好。」寓期目光落在她端盤子的那只手上,面色一變,「你的手怎麼了?」

她手心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

寓言收回手,轉身向臥室走去,「不小心割到了,我去換件衣服,你們繼續聊。」

「……」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寓期嘟嘟囔囔地將早餐用完了。

三人一塊從宿舍樓出來。

但當寓期,宮廉和大部隊集合後,寓言就消失不見了。

集合後。

他們接下來要進入叢林,有人專門帶著他們。

「兩位少將是第一次進來,想必有很多地方不懂,我來為你們講解。」

寓期四下環顧,沒有看到寓言的身影,只能將注意力放回現下的事情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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