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的馬蹄踏碎了潔白的帳篷,原本整齊的柵欄圍牆被撞倒在地,無數揮舞著兵器的建虜騎兵在城中來回驅趕著驚慌的牧民。
建虜手上哈哈大笑著追上一個摔倒在地的牧民,隨手一刀砍下了腦袋,拎起來向四周炫耀著。
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倒在了血泊中,家園被火把點燃,積攢的財物被搜刮掠奪。
一個滿臉麻子的牛錄額真揮舞著鞭子,呵斥著手下,將一個個抓來的牧民驅趕到一起,然後用繩索捆成一串。
努爾哈赤坐在馬上眯著眼楮望向遠處,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年輕的黃台吉湊到跟前,表情凝重的說道︰「阿瑪,听察哈爾的探子回報說範永斗死了?」
「死了就死了。」努爾哈赤眯著眼前口氣淡漠說道,「一個運貨的奴才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那……」黃台吉猶豫了一下,「以後糧食和鐵器怎麼辦?」
「只要有銀子和黃金,有的是奴才搶著給咱們送。」努爾哈赤冷哼了一聲,「老八啊,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給手底下奴才處理好了。」
「!」黃台吉趕緊答應了一聲。
這時,代善興沖沖的騎著馬跑了過來,「阿瑪,听說白城那邊亂了,林丹汗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把人都撒了出去,滿草原的搜,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哦?!」努爾哈赤頓時來了精神,急切的問道,「具體什麼情況,細作都打探清楚了沒?」
「具體內情奴才們還不得而知,不過林丹汗把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白城只留下了三千人。」代善回答道。
努爾哈赤頓時大笑起來,「天助我也,來人,點齊兵馬,大軍開拔,直取白城!」
「報!」遠處一個探子騎著馬倉皇而來,跑到努爾哈赤面前滾下馬來,驚慌的說道,「主子,不好了,額圖渾被人殺了。」
努爾哈赤楞了一下,目光一凝,「你說誰?額圖渾?被人殺了?怎麼殺的?」
探子一臉悲戚,「額圖渾帶著幾個人往一個城子里打探,在里邊撞見一個形跡可疑之人,他便上去盤問,沒想到那人二話不說便動手,額圖渾帶的幾個人招架不住全都死了。」
「全死了?!」努爾哈赤一臉難以置信,「怎麼會全死了,對方有幾個人?用的什麼兵器?」
「奴才也不知。」探子猶豫了一下,才張口說道,「奴才也是听城子里的牧民說的,他們說是一個人,是個不知哪冒出來的漢人……」
「這不可能!」努爾哈赤頓時大怒,提起鞭子對探子劈頭蓋臉的狂抽,「該死的奴才,胡說八道,一個漢人怎麼可能殺的了額圖渾。」
黃台吉急忙搶上前去拉住暴怒的努爾哈赤,「阿瑪,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代善在旁邊踹了探子一腳,「你這狗奴才,淨在這里胡言亂語,沒有打听清楚就來回報,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努爾哈赤一把推開黃台吉,大怒道︰「額圖渾是個好奴才,追隨我多年,大小數十仗,怎麼可能死在一個人手里?」
「點齊兵馬,給我踏平前邊的城子,一個不留!」
建虜的人馬迅速集結起來,以黃台吉率領的正白旗為先鋒,向著科爾沁部的一個小城寨撲了過去。
近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一個小小的城子沖了過去,得到消息的牧民騎著馬四散奔逃,城中早已沒了人跡,建虜騎兵漫山遍野的開始追殺。
麻子臉的牛錄額真抽出刀,指向了已經亂做一團的小城,「上!」
跟在牛錄額真後邊的建虜騎兵早已按訥不住,一窩蜂的向著敞開的城門發起了沖鋒,騎兵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涌入了狹窄的城門。
「轟隆!」
一聲巨大的聲響,猶如天上的雷霆,城門處忽然爆起一團金光,漫天的血霧伴隨著無數的殘肢碎片填滿了城門口。
麻子臉的牛錄額真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十幾個手下一眨眼就沒了。
「有埋伏!」
牛錄額真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正在追逐逃亡牧民的建虜騎兵急忙勒住韁繩,調轉馬頭聚攏了過來。
一群人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小城,城門口堆積的血肉讓他們有些慌,不知道自己人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放箭!放箭!」牛錄額真拎起一張硬弓,搭上重箭,朝著城門猛射。
密密麻麻的箭矢覆蓋了城門處,但是任由建虜騎兵怎麼射,里面也有沒什麼動靜。
過了好一陣,牛錄額真便指使幾個悍勇的白甲,繼續過去試探一番。
幾個白甲小心翼翼的騎著馬接近了木頭城牆,觀察了一番,見沒有大隊人馬的痕跡,心中大振,一齊涌進城門中。
這幾個白甲剛剛越過城門,還沒看清里面情況,只見眼前一片如林般的長矛捅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幾個白甲被串成了糖葫蘆。
等在城外的牛錄額真只听見幾聲慘叫,隨後再沒了聲音,任憑他怎麼叫也沒人答應。
這下牛錄額真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一直等著黃台吉率領的大軍趕了過來。
「廢物!」黃台吉听說了情況後,抬手一鞭子抽了過去,將牛錄額真抽個滿臉開花。
黃台吉陰沉著臉打量著眼前的小城,沉吟了幾秒,「來人吶,給我圍住,放火!」
還沒等建虜的人動手,忽然另外一側城門竄出一道身影,騎著匹黑色的馬一路狂奔,速度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幾個建虜騎兵急忙追了上去,過了大半個時辰空著手悻悻的轉了回來,向黃台吉報告,那人跑的太快,他們沒追上。
黃台吉還沒等說什麼,忽然看見遠處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騎著黑馬的身影,微笑沖他招了招手。
一旁的建虜騎兵立刻又沖出來十幾個人,騎著黑馬的人轉身又跑了。
如此幾回,黃台吉氣得臉色鐵青,但是又毫無辦法,總不能為了一個人讓全軍都沖上去吧。
「繼續輪換著追,我就不信累不死他!」黃台吉發著恨,咬著牙下令道。
這時,在後邊的努爾哈赤帶著主力趕了上來,看見黃台吉在此地駐足不前,有些疑惑,派人問了一下情況。
听說了事情經過的努爾哈赤當即不悅起來,皺著眉頭呵斥黃台吉,「老八,你看看你帶的好奴才們,現在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馬?穆爾泰,去,把那個人首級取來。」
「!」
努爾哈赤身邊一個白甲騎著馬竄了出去,一路向著騎黑馬的人奔了過去。
原本一見有人追來就跑的騎手這次卻不動了,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微笑的看著穆爾泰越來越近。
穆爾泰接近三十步的時候,抄起硬弓,抬手就是一箭。
破甲重箭帶著風聲轉瞬來到了面前,那人擺了擺手,像是拍蒼蠅一般將重箭拍了下來,然後抬手就是一箭。
「轟隆!」
一道金光閃過,穆爾泰連人帶馬炸成了碎片,血肉散落了一地。
整個戰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還有誰!」
「還有誰!」
「還有誰!」
……
一聲悶雷般的吶喊回蕩在空中,久久不絕。
努爾哈赤又驚又怒,環顧四周,「來人!來人!誰與我擒殺此獠!」
周圍的人全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吭聲。
「廢物!廢物!」努爾哈赤氣得抄起鞭子就要打人。
忽然對面傳來一陣大喝,「努爾哈赤老賊!咱們打個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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