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女與白龍 第八十章.千鈞一發

在人跡罕至的森林深處,一個越發陰冷的夜晚中。

那位一臉困倦的少女正背靠在大樹旁,蜷縮著雙膝,笨重的眼皮一合,便不想再睜開。

不一會兒,這張白女敕俏麗的小臉上瓖嵌著的那顆嬌俏挺立的鼻頭開始微微鼓動,均稱輕微的鼾聲正從中傳來。

過分疲勞的少女沒有再分心警戒,就這麼沉沉睡去。

然而這在整個森林中也是極為危險的舉動。

森林的居民們無不是躲在自己那隱蔽的巢穴中,睡眠時要麼站立淺睡,要麼將耳朵緊貼著地面,探查到一點點異常的風吹草動就能讓它們瞬息警醒。

克麗絲本不是不懂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險惡,奈何此時的她不僅身心俱疲,又是饑寒交迫,她那顆機警的頭腦已然不能保持正常的思考。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看到了卓瑪正在自己身邊,給她蓋上暖和的棉被。

半夢半醒中的克麗絲向卓瑪嘟囔道︰

「卓瑪我好像做了個夢很長的夢」

「是噩夢嗎?小姐?」

卓瑪蹲坐在自己身邊,她手里拿著一根木柴,挑動著前面燃燒的篝火,讓那火焰燒得更旺。

「好像是的」

克麗絲眯著雙眼,開始回憶道︰

「我夢見我在一個又冷又黑的森林里,既找不到回去路,也不知道自己原來要去哪然後我的體力耗盡了,我靠在一棵樹旁,那棵樹的樹皮很刺,但是我太累了,直接靠著睡著了」

「確實是個噩夢。」

卓瑪感嘆一聲,低頭看著火堆。

「很真實的噩夢,想想就讓我害怕。」

確實,太真實,就好像自己真的經歷這些一樣。

克麗絲可未曾想過,一個夢會讓自己這麼害怕。

「而且」

此時克麗絲又想到了什麼,但是欲言又止。

「嗯?怎麼了?小姐?」

卓瑪眨了眨眼,溫和地看著克麗絲,耐心等著她說出那段還未出口的話語。

「而且在那個噩夢里,卓瑪你好像已經」

最後的詞語,她還是沒有說出口,而熱淚已從眼眶中涌出。

「啊那確實是個糟糕的夢。」

卓瑪輕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她便伸手擦拭克麗絲臉上的淚水,並說道︰

「小姐,你應該答應過我的︰‘不要再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流淚。’」

「卓瑪!這這怎麼會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到這話,克麗絲很是驚愕,她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卓瑪的話語。

卓瑪無奈的抱住了這個神情有些激動的少女,她繼續用溫和的口吻說道︰

「畢竟那只是個夢而已不是嗎?」

「是是的,那只是個夢,只是個噩夢而已。」

對,那不是真的,現在卓瑪就在自己身邊,那些只是夢而已。

克麗絲卷縮在卓瑪的懷抱中,就像以往那樣,一有不順,她就愛縮進卓瑪那堅硬冰冷卻又好像有著不可思議的溫度的懷抱中。

的確一個荒誕到過于真實的夢,也只是個夢而已。

這里才是現實,是卓瑪依然陪伴自己的現實。

那個夢里究竟發生了什麼,都無所謂。

她只想繼續和卓瑪在一起,只要卓瑪在自己身邊,她不管到哪兒都不會害怕。

「不過」

卓瑪輕拍著少女單薄的脊背,貼在她的耳邊問道︰

「小姐,你真的認為那是個噩夢嗎?」

「呃?」

這個問題讓克麗絲突然睜大了雙眼。

卓瑪笑道︰「你看起來並不全是在害怕呢?」

「這」

克麗絲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語。

卓瑪接著說道︰「小姐,你說過,你在那里還有想要去的地方,有想要做的事吧?」

「可是我現在不想了,我現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卓瑪。」

這時卓瑪突然松開了懷抱,這讓克麗絲感覺到了一絲惶恐,她想要抓住眼前的卓瑪,然而她的雙手卻什麼也沒有踫到。

「可你知道的,那並不是夢。」

卓瑪的聲音有些低沉,她似乎在流淚。

一個魔法傀儡,作為冰冷的人造物,怎麼可能會流淚呢?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個「卓瑪」,只是自己根據記憶臆想出來的幻象罷了。

「只要我想它是,那它就是。我難道就不能活在自己的心里嗎?」

一切虛幻的假象都在此刻碎裂,少女看到了自己的內心,看到了自己分明十分清楚,卻意圖掩蓋的真相。

「不要留戀過去,小姐。」

卓瑪的聲音有些虛幻,連著她的身影一起模糊不清。

「你只會停滯不前,而那可不是你。」

「別走!卓瑪!陪在我身邊吧!」

克麗絲想要起身抓住正在遠離自己的卓瑪,然而她還沒有做出什麼,卓瑪就站在了熊熊燃燒的篝火里,任由洶涌的火焰將她吞噬。

「現實或許不能讓你滿意,可是留在這里,留在過去的記憶里,你也什麼都做不到。」

「想要改變現實,就必須面對它。只有這樣,你才能把握你想要的未來。」

「你很清楚的,孩子。」

「快點醒來吧!從你給自己編織的夢里。」

卓瑪的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小,卻字字都刺在克麗絲的腦海中。

是的,她其實是知道的,沉溺在回憶中無法改變任何事。

要想贏得未來,她必須睜開雙眼!

「唔!」

克麗絲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體已經麻木了,被寒冷的晚風吹得像個大號的冰塊,沒有了多少知覺。

而這時,克麗絲听到自己的左側似乎有粗重的喘息聲。

狼?!

她扭頭一看,發現一只森林狼就在距離自己不到兩步的地方,悄悄向她靠近。

恐怕她再晚醒片刻,咽喉就已經被咬斷了吧?

就在少女看到這只意圖在她睡夢中偷襲的森林狼的同時,這匹老狼也意識到自己的行動已經被發現了。

所以它索性直接向少女撲來。

「呃?!」

克麗絲想要閃避,可身體已經凍麻了,動作根本展不開。而老狼從這個距離撲過來只是需要一眨眼的功夫。

「唔啊!」

克麗絲最終也只是從大樹旁邊滾到地上,而老狼則撲在她的身上,那帶著腥味的獠牙幾乎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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