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同門相殘

作者︰三三吃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個濫殺無辜,殺到失去理智的程坤就是被心魔控制的他,他自己對此毫不知情,包括夢境對抗勝利進入另一個單人夢境時,他的表現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程善笙。

馮兆林想害他在先,他做得那麼過分倒也算是事出有因,可他為了懲罰馮兆林去找劉軍談合作的時候,居然都沒有跟老/胡打一聲招呼,還有杜雲毅跟他的那幫小弟,他很清楚自己對這些人的感官完全是來自于程坤,而且是真的動過殺意。

現在想來許墨佳會感覺到冷,應該就是自己沒有控制好殺意的緣故,還好這是法制社會,不然鬼知道他會不會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看來你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也不枉我賣了這麼大半天的關子,想法設法的去引導你發現自身的隱患,你這家伙還不識好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暗中跟我較勁,想跟我分個高下,此次夢境結束你最好去佛門聖地修行一段時間,否則你的境界越高深,越容易喪失自我,那個時候再現控制就有些難了!」

許墨佳的諄諄教誨,猶如暮鼓晨鐘一般響徹在他的心間,使他警醒,銘記于心,讓他既慶幸又感動。

早知道現代這一面這麼恐怖,他就應該答應武意洋的請求去神魔時代那一面,自己也是被沈芊瑩那塊豬油蒙了心,想著能在夢境潮汐中來場美妙的邂逅。

邂逅倒是邂逅了,可是卻不太美妙,最關鍵的是他現在落下了病根,心魔滋生,內心深處的惡被激發並放大,按照許墨佳的說法,心魔會隨著境界提升而成長,當它成長到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心魔跟真我分庭抗禮,便會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他現在的身份是岐宗的傳法長老,基本上已經杜絕了去佛門靜修的可能,還好許墨佳通過這種方法讓他提前注意到了潛藏的危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接下來他又該怎麼去降服自己的心魔呢?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壓制得越狠反彈得就越厲害,除了佛門還有沒有其它一勞永逸的辦法?

一旁的許墨佳自從收回目光後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程善笙的身上,此刻見他的神情有些陰郁,便出聲問道︰「怎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會是被心魔嚇到了吧?你現在的惡念還只是個苗頭,只會讓你在做事的時候偏激一點,心腸狠毒一些。

不過它現在已經被你發現,趁它還很弱小的時候去跟得道高僧修行一段時間,平時只要多注意一點,多克制一些就能很輕松的把惡念降服下去,等這個隱患被拔除之後再著手提升境界就不會遇到危險了。」

說到底不還是要去佛門嗎?可問題是我現在沒辦法去佛門啊!程善笙心里頗為無奈地吐槽了一句,看著一臉關切沒有把心魔當回事兒的許墨佳,他沒有過多猶豫,直言問道︰「除了跟隨高僧修行還有沒有什麼其他辦法?」

「我還以為你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原來是不想去佛門修行啊?這不算事兒,你沒有必要感到焦躁。」許墨佳看著如釋負重的程善笙才把心魔的降服之法整理了一下說給他听。

每個人的內心都潛藏著心魔,因為理念的不一樣的,所以重視的程度也不一樣,佛學是外來引進文明,他們修行的核心就是降服心魔,斬斷各種各樣念想,情感和,所以在面對心魔的問題上他們算是權威。

但炎國本土教派的理念很多樣化,有教化眾生也有道法自然,有強化自己獨善其身也有規矩約束自身,有追求物質的也有追求精神的看起來很亂,但無非也就兩點,顧自己還是顧天下,重有中求精還是重無中生有,對心魔一說並不重視。

與佛教相比炎國的本土文化對付心魔來就沒那麼專業,手段也比較單一,說白了就是道理約束自己,用理智控制自己,不想去去佛門修行就苦練自制力,時刻跟自己對抗,保持冷靜,理智清醒,變成一個不被感情左右的人,心魔也就沒招了。

就比如這一刻你非常想殺他,但你就是強忍著不殺他,你這一刻本來非常開心,但你就是要強迫自己不開心,從小事做起,長此以往,就能不被心魔左右。

不過這樣也有弊端,有對抗就又成敗,若是經常被惡念佔據上風,最後的結果跟自我毀滅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關于如何對付心魔許墨佳講得很透徹,程善笙听得也很認真,尤其是當他得知可以用對抗的方式消滅心魔的時候,他心里更是激動得難以自抑。

自己領悟的是平衡法則,善惡對抗不也正是一種平衡嗎?如此一來不僅能夠解決心魔作祟帶來的麻煩,還能加深對平衡法則的領悟,可謂是一舉兩得,這應該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就在他沾沾自喜之際,許墨佳突然說道︰「注意看,應該有人快要通過考驗了!」

程善笙朝太陽看去,就發現那些佛門弟子被追殺者團團包圍,大多都是苦著臉如喪考妣,只有少數幾人的表情不同,悲天憫人的也就一兩個,只有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名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玄真師兄,我們到現在也沒能成功度化一個人,是不是代表我們的佛法修為不到家?」

「玄真師兄,我也快撐不下去了,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知你能不能請出真冥寶燭?讓我退出考驗。」

「我也覺得是我們的佛法修為不夠的原因。」

「是啊是啊!要不我們還是請出真冥寶燭吧,完全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啊。」

有人開了先河,消極的情緒猶如洪水沖破閘門一般,迅速彌漫到所有佛門弟子的周圍,想要放棄,贊同請出真冥寶燭的基本都是那些目前還沒有受傷的,反對的倒是那些傷痕累累弟子。

「這還只是一個考驗而已,你們都沒有勇氣去面對,若是離開了夢境潮汐有人想要殺你,你度化不了,那個時候會有真冥寶燭讓你逃避嗎?」

「渡人就是渡己,更何況我等的肉身不過只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欲成佛,先攢公德,塑金身,有金身加持,方能萬邪不侵,有度化眾生之力方能成佛,你連渡人之心都沒有,這具臭皮囊也無法舍棄,談何成佛?」

外有強敵環伺,火燒眉睫的情況,這些佛門弟子也不能免俗,跟普通人一樣陷入了內訌,相互指責了起來,一方主張繼續,一方主張撤退,還有一方保持中立。

三方各執一詞,吵得不可開交,那些追殺者就跟群演一樣,賣力的表演卻沒有一個建功,現場還是沒有出現死亡事件,這時那名從頭至尾都表現的很平靜最不起眼的佛門弟子,也就是眾人口中的玄真師兄再一次開口了。

他先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等到爭吵的師弟們都安靜下來,他才古井無波地說道︰「你們都是獵夢人,但你們也不能忘了自己是佛門弟子身份,佛門弟子最基礎的修行你們應當時刻銘記于心,我不想再幫你們溫習一遍,此次考驗沒有正常通過的,回到大葉寺後,統統去戒律院修習五年。」

說完這些,他又望向那些追殺者,眼楮半閉,臉上無悲無喜,道︰「一切因果,無明而起,此境因我而生,也自當因我而滅,我以我身承諸般業果,了結此境,諸位施主可以動手了。」

他的話剛一落下,針對他的那一批追殺者就有一人突然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進了他的胸膛,對于這詭異的一擊,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緩緩地合上了眼楮,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緊接著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些追殺玄真的人無視了空間和其他人的阻隔,各種招數落在他的身上,轉眼之間就已經是千瘡百孔,鮮血流滿一地,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但卻沒有波及到其他任何一名佛家弟子。

先前還在爭執的佛門弟子看到這一幕直接干瞪著眼呆在原地,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樣?真冥寶燭可是在玄真師兄身上,只有他才能夠催動,現在他死了可就沒人能催動真冥寶燭的力量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失去了生命安全保障。

也正是因為這一幕,他們才意識到他們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這些追殺者可是有槍的,他們居然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而且還是零傷亡,這太不正常了。

沒等多久,玄真的身體和追殺他的那批人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一丁點痕跡都沒有,除了他們佛門弟子感到驚奇外,那些追殺者根本就沒什麼多余的反應,好像沒有看到剛剛發生的這一切。

到了這一步如果這些佛門弟子還不能反應過來,就不是能不能成佛那麼簡單的事了,而是蠢得無可救藥。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紛紛開始效仿玄真的做法,然而結果卻跟他們想像的不一樣,有的佛門弟子即便是這麼做了,那些追殺者也還是殺不了他們,只有極個別的佛門弟子跟玄真的結果一樣。

這樣一來,剩下的這些佛門弟子就更加不知所措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而且又沒有真冥寶燭保護,說不定真的會有死在這里面的可能。

「這個玄真還真是狠啊!就這樣把同門師弟給丟在了夢境潮汐當中,那個什麼真冥寶燭也不留下來,以後可怎麼面對他的這些師弟們?」程善笙看著那些六神無主的佛門弟子,對玄真這個人有了一點看法。

「玄真已經做得很不錯了,他先是在言語上提醒了他的師弟們,然後又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例讓他的師弟們去悟,他們這一次的考驗本就很特殊,外人很難干預,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沒悟到就是沒悟到!

夢境潮汐是不會給他們投機取巧的機會的,你看到現在怎麼也應該看出了一些奧妙,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他們的考驗根本就用不到靈質武器,好像我先前有跟你說過這個問題吧?」許墨佳倒是對玄真的做法頗為欣賞,無法認同程善笙的說法。

程善笙干笑一聲,撓了撓頭,道︰「從你我的角度上來看他是做得不錯,可站在他這些師弟們的角度上去看就有點那啥了嘛!」

「並不會,他們又不是真傻,只是因為他們現在都在局中,所以看不真切,一旦夢境結束他們就會感謝玄真,只要他們謹記佛門的戒律,堅定修佛的信念,就算沒有通過考驗,也不會滋生心魔。」

將許墨佳的這番話仔細琢磨了一陣,程善笙終是心服口服地點了點頭,果然還是他的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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