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如火如荼的人口普查
老福特的人口普查進行的並不順利，對于伊達爾的居民來說，人口普查實在是一個從未听說過的詞匯，因為陌生，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老福特弓著身，等在書房里，靜候著自家老爺的吩咐。
「大概統計了多少了？」布魯諾皺著眉，問道。
「農奴都統計出來了，但平民只統計了不到三分之一。」老福特面露愧色，「我吩咐人按照您的指示挨家挨戶的上門登記，但大多數人都不清楚人口普查的含義，甚至有很多愚鈍的平民都以為是要打仗了，城里有些恐慌。」
「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有些地鼠流氓，不服管教，四處流竄，甚至還把負責登記的人給打了。」
「哎呀，我早該是料到的，這世上總有些愚笨的家伙，不知道本爵爺的一番苦心，」布魯諾面帶遺憾地嘆息道︰「你想想，倘若本領主掌握了咱們領地上詳盡的人口信息，了解了他們每個人適合干的工作，那麼，一旦有人失業了，沒有了生活來源，咱們是不是就可以利用這些信息幫他們找到新的雇主？」
「好像……是這麼回事。」老福特思索了一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沒什麼好像的，本爵爺耗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去幫助他們，他們竟然還不領情？這些愚笨的家伙怎麼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在進行人口普查的時候，一定要和他們說說清楚，讓他們明白本爵爺這是為了緩解由于勞動力市場上信息不對稱而造成的摩擦性失業……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讓他們知道本爵爺的良苦用心，明白我這個一心為民的伯爵老爺是何其的光明磊落、無私奉獻……」
「信息不對稱？還有……什麼摩擦？」
雖然布魯諾的話老福特听的一清二楚，但是連起來之後，卻又不怎麼明白了，摩擦性失業是個什麼玩意兒？
後面的話他倒是听懂了，無非就是夸贊一下布魯諾的高貴品德，但前面的重點……老福特實在是听得雲里霧里。
「咳咳，這不重要……總之，人口普查必須要盡快完成，而且不但要完成，還不能出現任何的錯漏。如若軟的不行，那就強硬起來，我把伯爵領的士兵派給你，如果有人還磨磨唧唧的不登記甚至是搗亂，就把他們的狗腿打斷！」
「還有，凡是登記在冊的平民，都可以領取一枚銅板，農奴也發。給你最後兩天的時間，必須完成，至于那些鬧事的，攝政議會不是要征調五十名民夫嗎，就征調他們，在我看來，他們之所以有閑工夫鬧事，還是因為本老爺太過仁慈，讓他們吃得太飽了。」
布魯諾沉聲說道。
老福特心中一稟，說道︰「攝政議會說是必須要信仰教會的平民，那些鬧事的家伙大多是些躲藏在暗處的臭蟲，哪里有什麼信仰……」
「如果不信，就打到他們信為止。不但要讓他們信，還要讓他們時刻感念教會的恩德，不僅要將教會的典籍銘記于心，還要時刻謹記本領主對于攝政議會和教會的崇高敬意。」
「明白了，老爺。」老福特點了點頭，肯定道。
「沒什麼事的話就立刻去辦吧。」
老福特遲疑片刻，還是說道︰「老爺，我听人說，您想要修建一座……花園？」
「沙比告訴你的？」布魯諾淡淡地問道。
「是。」
「你也是來勸我的吧，其實我都能猜到，無非就是那一套說辭，什麼糧食不夠，金錢不足之類的廢話。」
「但是……老爺，如若真的要修建，糧食確實是最大的問題。」
其實布魯諾又何嘗不知道糧食才是阻攔他的最大的問題，對于農奴們來說，只要有一口吃的，能夠讓一家老小不至于餓死，才不會去管是讓他去做工還是去種地呢。
「糧食的問題……我來解決，定然是不會讓農奴們餓著肚子大拆大建的。」
「有您這句話，小的就放心了。」老福特低聲回答道，雖說他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但卻也不可奈何，畢竟，布魯諾才是這片領地的主人。
老福特走了，布魯諾卻皺著眉，坐在那里。
老福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但對于布魯諾來說，倒也不是沒有解決之道。
「但願……前世听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方法是靠譜的吧……」
……
……
果然，當伊達爾城的士兵們從領主城堡旁的軍營里離開，在各自長官的帶領下進入伊達爾城時，人口普查一下子變得井然有序了起來。
老約翰是伊達爾城中為數不多的鐵匠，在人口普查剛剛開始的時候，由于街頭巷尾的種種流言，他幾乎是見到負責人口統計的官員就躲閃，生怕自己被抓了去遭受什麼不好的事情。
但是在今天，不僅路邊上貼了許些有關于人口普查的公告，就連人流密集的地方，也有伯爵領的屬官高聲宣講。
雖說他和負責宣講的官員一樣，都弄不明白摩擦性失業是怎麼回事，更搞不清楚信息不對稱是什麼意思，但他卻終于明白了，這是件好事。
畢竟，登記之後便可以領到一枚銅板，而且一旦自己沒有了生活來源，據說還可以在伯爵大人的幫助下找到新的工作。
自己家里除了一個婆娘，還有三個女圭女圭，這樣的話，加起來就是五個銅板了，攥在手里沉甸甸的，足夠自家一周所用了。
現如今已不是屬官們挨家挨戶的上門統計了，伊達爾的平民們在城中央臨時搭建的板房前排起了長隊，生怕來晚了就領不到銅板呢。
老約翰來得早，因此排得比較靠前，再加上有著身著鎧甲的士兵維持秩序，人群倒不至于擁擠和推搡，畢竟……大家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有些人身上還有一股怪味，湊在一起本就不怎麼好聞，自然也就不會你擁我擠。
當輪到他的時候，那屬官頭也不抬地問了句︰「會讀和寫嗎？」
「不會。」老約翰撓了撓頭，說道。
「那麼我來問，你來答，一定要記住，一切都要如實回答，我們以後會派人抽檢，一旦發現有人謊報或者瞞報，那麼全家都將被充為農奴。」
「明白了，明白了。」老約翰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很快，伯爵領的屬官便拋出了一個個的問題，像年齡、住址、工作、技能之類的雲雲，老約翰也都一一作答了。
待到回答完畢，負責詢問的屬官便將五枚銅板放在了桌上，老約翰連忙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
寶貝般的將幾枚嶄新的銅板捧在手心里，老約翰的心里頓時覺得美滋滋的。
伯爵大人真是個仁慈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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