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受傷(求推薦票)

他的一席話讓眾人感到無比汗顏,這話若是換了旁人來說,他們只會覺得可笑,但遲家忠肝義膽保衛永綏數十載,並非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們心知肚明。

他這一席話也讓原本垂頭喪氣的將領們,頓時士氣高漲,皆是高聲應道︰「卑職願與將軍共進退,誓死捍衛永綏疆域!」

遲延章不露山水,心中卻忍不住為之動容。

……

行數百里路,一路安穩。

平南王便猜測他走這一遭恐怕不是平匪那麼簡單了。

果然,行程剛過半,平川便烽煙四起。

前路在交戰,平匪便顯得可笑了。

當下御敵為先,沈自瑜便想著打道回府。

但平南王卻並未听他的。

只是讓他先帶一小部分人回懷梁待命,自己則是趕往平川。

平南王下了令,他便是放心不下也不得違抗。

平南王知曉了武安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心中自有衡量。

他的親信一直都在暗中保護,這下他們倒是派上了用場。

囑咐好一切後,他才帶著一干人馬直入平川。

入夜,疾風大作。

平南王入平川後,便在洪岳停駐了下來。

這已然是第五日了。

呼嘯的風聲刮過窗戶,發出陣陣響動。

平南王捏著茶盞,淡定從容的坐在燭火下淺寐。

侍衛十分警惕的立在兩側,一只手始終握著劍柄,一刻也不得松懈。

燭火過半,才響起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王爺,人已帶到!」

平南王睜開眼楮,睨了一眼跪在堂前的男人,眼中不見波瀾。

他抬手輕擺,屋內閑雜人等便退去了。

不等平南王開口,男人倒是先磕起了頭。

屋外呼嘯的山風也抵不過這般響。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他看起來很是驚恐,額頭早已磕得血肉模糊,卻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每磕一個頭便要喊一句。

不過他的卑微在平南王眼中,什麼也算不上。

就這麼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平南王一皺眉,身側的侍衛會意,兩下便讓他動不了了。

「詐死想要瞞天過海?季海啊季海,你說說,究竟是誰給你的如此大的膽子!」平南王臉上終于有了別的神色,臉色陰翳,教人不敢與之對視。

跪地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季海。

平南王在此不前,便是在等候他。

平南王手眼通天,即便是在平川這種地方,也能掘地三尺將人找出來!

季海雖然動不了,臉色的神情倒是豐富。

他睜大了眼楮,急忙否認道︰「啟稟王爺,無人指示小人,小人有罪,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小人知錯,小人願以死謝罪!」

在平南王面前,他藏不住,索性如此,那他寧願去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你以為你不說,本王便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操縱?本王是看在季閣老的份上,才給你一個體面死去的機會,便休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平南王所顧慮的是大全,他暗中查過,季海所為和季家其他人沒關系。

況且這個季海還只是個掛名的義子,平南王心中自有分寸。

平南王從不打誑語,季海被嚇得臉色煞白。

他想說什麼,可話都到嘴邊了,又被迫吞了回去。

「王爺,小人絕無半句虛言!小人自知罪孽深重,要殺要剮,任憑王爺處置!」

季海眼楮一閉,豁出去了,一口咬定無人指示,將錯都認了下來。

平南王冷笑,將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

他也不躲,茶杯便徑直從他眼前飛到了身後,落到地上便碎裂了,那清脆的聲音尤為突出。

「落到本王手里,想死可沒那麼容易。」平南王重重的哼了兩聲,沒再理會他。

「先將他帶下去嚴加看管,命且吊著便是。」

「屬下遵命!」

平南王並不仁慈,能讓當今聖上敬三分的又豈會是等閑之輩?

他的狠,只有別人想不到。

他此時不處置季海,便是還不到時候。

眼下,人在他手里,這會兒該著急的可不是他。

收拾了季海,報信的探子才進來。

將信呈上,那抹黑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平南王展信,看了前面的內容後,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于有所緩和。

將信看完,平南王吩咐身旁侍衛道︰「馬上吩咐下去,即刻啟程,北向岐山!」

夜半三更,急促的馬蹄聲驚醒了不知多少人家。

小兒啼哭,一夜無眠。

……

消停了兩日不到,大夏便再次發起了進攻。

這次,高高築起的城牆也沒能將他們攔住。

有一部分大夏士兵殺進了永綏。

他們沒有翻越城牆高處,而是另尋了一條路。

那是當時季家人修築城牆時,特意留下的。

不過那條路很是隱蔽,整個永綏知道的也沒幾個人。

遲延章也是從父親那里知道的這條路,正因為不放心,還特意派了人前去守著。

可誰知道,大夏居然會知道那條路。

他知道,軍中的細作絕對不止楊勇一個,但他們定不知道玄機所在,這其中只怕是還有什麼別的陰謀。

不過他也來不及去深究,親自帶著人馬殺了過去。

大夏士兵殺進了永綏陣營,後方攻城的繼續在突圍,里應外合之下,只怕永綏難以招架得住。

遲延章手握銀槍,騎著烈馬,讓人看一眼便覺得無比膽寒。

有他在前面頂著,永綏士兵們受到鼓舞,一個個也攢足了勁往前沖。

那條路足足十里長,一路上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有大夏的,也有永綏的。

誰能想到,遲延章愣是以一桿銀槍,將進犯的大夏賊人殺得退了回去。

他也再一次讓人見識到,他這個大將軍,並不是自封的。

後方也有人頂著,那是永綏的將士們用血肉堆成的牢固城牆!

此番,大夏的攻城計劃還是沒能奏效。

從夜半到雞鳴,足足一晚上,大夏才撤了回去。

他們撤出後,遲延章也終于撐不下去,從馬上墜落,倒在了血泊中。

眾人這才知道,他的鎧甲之下,早已是鮮血淋灕。

就連臉上也是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

所幸,他還撐著一口氣。

胡神醫和遲玉卿一听他受了重傷,趕緊跑了過去。

遲玉卿一進營帳中,便看到原本威風凜凜的父親此時正不聲不響的躺在那里,她的眼淚當即便止不住了。

「爹爹!」

她哪里還忍受得住,慌忙上前。

胡神醫見了也皺了皺眉,緊隨其後。

一身鎧甲退去後,遲延章身上的傷便遮不住了。

他此時的模樣真的很狼狽,狼狽得不像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

他就躺在那里,沒了那股子凌厲的氣勢,遲玉卿只覺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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