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拉攏

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平息後,懷梁又恢復了往日的平和。

遲玉卿听碎嘴的小丫鬟說,季無淵此次還因禍得福了,為了補償季家,平南王向聖上舉薦了他。

他雖然年歲尚輕,月復中卻有大才。

假以時日,必將名動整個懷梁。

恰逢變故,聖上便許他入了太傅門下,和三個皇子做了「同窗」。

他的這番造化,懷梁這些個世家子弟哪個不艷羨?

不過,遲玉卿心中的擔憂更甚。

前世他便是因為這份才華,被那沈元祺給盯上了。

這一世倒好,直接送到人家跟前去了。

沈元祺心機深沉,季無淵只怕是又要被他所惑了。

她自然是不想再讓季無淵和沈元祺為伍的,也一定不能。

她仔細思量了一番後,還是放心不下。

眼看著和陳儻約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她得把一切安排妥當,才好安心離開。

做了一陣子乖巧淑女,幾日過後她又連著跑出去瘋了。

她往日便是如此,倒也不奇怪,二來她也沒像以前一樣闖禍了,老太太也就隨她去了。

不比有巧竹在身邊時那般,她想做什麼都困難重重。

打探了許久,她終于打听到了傅淮宴今日行程。

懷梁周園內——

春日正好,周園的花競相盛放,每走一步,都能看見不同的風景。

遲玉卿還是頭一遭涉足此處,見此美景,免不了驚嘆。

要說懷梁最美的地方,當屬周園莫屬。

周園距今已有百年之久了,雖然已過這麼久,可正好也印證了它的巧奪天工之處。

懷梁大大小小的園林數不勝數,但無一能與周園相比。

說來,這其中還有一段耳熟能詳的故事。

據說,周園曾經的主人是一位名士,一開始的周園還沒有這般光景。

他有一位志趣相投的知音,知音性喜愛花,常常會在花前駐足許久,人們都說他能和花交流。

二人時常會在這里吟詩作對,高談志趣。

高山流水,都不敵二人的友誼難得。

後來,知音不慎離開了人世。

名士傷痛欲絕,便將和他的回憶都作成了詩,保留至此處。

為了紀念他,名士又在此處種上了形形色色的花。

後來取了他的姓,給這所園林命名。

這便是周園的由來了。

百年過去了,這所園林依舊鮮活,透過百花叢中,似乎還能窺見二人的身影一般。

現如今,周園已經成了文人雅士相約聚首的地方。

周園百花齊放,結伴游玩的公子哥們自然不會錯過如此良辰美景。

貴公子們三三兩兩聚集,或白淨,或陽剛,各有其顏色,一眼望去,倒是比周園的花還要養眼。

不過,對于遲玉卿來說,只有季無淵才是她心中最獨特的一抹亮色。

她進了周園便在到處尋找著傅淮宴的身影。

這些貴公子們身邊多有紅顏,帶小丫鬟出門的倒也不少,遲玉卿很容易便混入其中了。

她低頭行色匆匆,結果還真有丫鬟過來同她打招呼。

「你是誰家的丫鬟?」大抵是瞧著她東張西望,有些好奇。

遲玉卿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比她大,長相白淨,倒是個美人胚子。

穿著打扮也是極其考究,看樣子她家主子的身份非富即貴。

遲玉卿有些不好回答,想了一下,便只答了一個「傅」字。

那丫鬟便將她想成了傅淮宴的丫頭,原本還瞧不上眼的,現在眼神一下子就大不一樣了。

「我說呢,妹妹瞧著好生氣派,原來竟是在武安侯府當差。」

遲玉卿抽了抽嘴角,對她的恭維充耳不聞,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不過她的不理睬,反而讓那丫鬟覺得她架子不一般,倒是更加熱切了。

「你怎麼不在你家少爺身邊伺候?」她問了一句。

遲玉卿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她也沒有隨身伺候。

她憨笑了兩下,沒再多言。

人家不搭理她,她也不好再貼上去了,她轉身走了兩步,遲玉卿卻跟了上去。

大抵是天助,她正愁如何將東西給傅淮宴呢,如今機會倒擺在她面前了。

小丫頭還以為遲玉卿願意和她交好,一邊走著,一邊還在自顧自不停和遲玉卿說著話。

從她的嘴里,遲玉卿倒是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她是右相府里的丫鬟。

三個皇子中,其中二皇子沈元祺背後的勢力最是龐大。

沈元祺的舅舅便是當朝右相,他雖不是嫡出皇長子,可他因為有右相的支持,呼聲早就超過另外兩個皇子了。

右相也是老狐狸了,知道太過招搖容易引來忌憚,故而一直以來都是低調示人,扮豬吃虎有一套。

不過越是這樣的人,便越是可怕,不然也不會在聖上有意的打壓下還穩坐右相之位了。

前世二皇子坐上太子之位,他這個舅舅可謂是功不可沒。

二皇子如今需要更多的支持,自然是不會遺漏武安侯這條大腿。

若是武安侯也支持二皇子,那太子之位另外兩個皇子必然沒有任何機會。

可武安侯這棵大樹並不好靠,不敢明目張膽拉攏,便只有暗中搞些小動作了。

傅淮宴所到之處,少不了一眾尾巴。

丫鬟說,便是因為听說傅淮宴要來,他家少爺才過來的。

一個丫鬟不懂這其中的門道,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告訴了遲玉卿。

遲玉卿挑眉,傅淮宴可不是會輕易被人左右的人。

他選了三皇子做籌碼,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這場博弈,勝負還未定。

她不介意蹚這灘渾水,沈元祺想坐皇位,沒那麼容易。

跟著丫鬟到了人多的地方,遲玉卿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傅淮宴。

他不用做什麼動作,就那般慵懶的倚在那里,便足夠引人注目。

這場聚首,還請了醉仙樓的花魁到場助興,一曲清平調,優哉游哉。

遲玉卿不是來听曲子的,她從袖中將擬好的信模出,又端了一壺酒,不動聲色的將信藏在了下面。

再突然變了臉色佯裝不舒服,便托了和她說了一路話的丫鬟將其送去他手里。

丫鬟見她面部幾乎扭曲,不像是裝的,又想到能去傅淮宴跟前露個臉,便欣然同意了。

丫鬟端著酒一步一緩,遲玉卿目送著她遠去,自己則慢慢退場,隱在了這喧鬧的場面中。

相信以他的敏銳,不會看不出其中端倪,他會發現那封信,卻斷然猜不到是出自她之手。

只願之後能順遂,一如她所安排的那樣發展。

遲玉卿沒有猜錯,丫鬟將酒放下,正好就露出了托盤下的一角。

他看到了信,隨後便追了出去,卻不見有絲毫不妥。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憑空多了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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