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問道，這貨又把我的稱呼改為老弟了，不得不說，它順桿爬的本事是真高。
「嘿嘿！」
灰三太呲牙一笑，神秘兮兮的說道︰「因為那些枉死鬼把那個紙人當成自己人了！」
「自己人？」
我多少有點意外。
「對！」
灰三太點點頭，「自己人！」
「怎麼會？」我不解道。
「怎麼不會？」灰三太反問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可下一刻，那絲冷笑便消失不見，化為了討好的笑，「陳三老弟，你是不了解鬼咒的恐怖之處，鬼咒沒消解之前，那些死在鬼樓里面的枉死鬼，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他們全都是鬼咒的養料，是鬼咒的附屬品！」
「鬼咒消解之後，他們才算是恢復了自由！」
「而在鬼咒消解之前，那個紙人和宮家的幾位就已經進入鬼樓了，那些枉死鬼恢復意識後，會把鬼樓里面的一眾人，當做自己人！」
「明白了！」我點點頭，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就如同有些小動物會把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認作媽媽一樣，鬼咒消解之後，那些枉死鬼會把鬼樓中的人和物，當做自己人。
「你見過宮婉婷嗎？」
我沉吟片刻問道。
「沒見過！」
灰三太搖搖頭，說道︰「代表宮家出來談判的是宮瑞澤，就是那個柳靈童子，至于宮家的另外兩人，一次都沒出現過！」
「還有，龍家和其他勢力已經商量好了，動手的時間就放在寅時正，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太陽初升，陰氣消退，陽氣上升之時！」
灰三太又補充道。
寅時是凌晨的三點到五點，寅時初是三點，寅時正是四點，也就是說，龍家等各大勢力動手的時間是凌晨四點。
我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五十，距離凌晨四點，還有一個小時十分鐘的時間。
這段時間，鬼樓里面的那些枉死鬼，攻擊的越頻繁，消耗就越大。
等到四點，以龍家為首的各個勢力便會和那個紙人還有宮家的幾位內外合力，一起攻擊。
這一套下來，鬼樓里面的那些枉死鬼多半會扛不住。
在我看來，龍家定下這個計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鬼樓里面的枉死鬼，有三大勢力。
一個是走陰人連利明，當年這貨為了龍家開下的五百萬佣金，獨自進入鬼樓，再也沒有出來過。
第二個勢力是出馬世家馬家的那位，還有和他一起進入鬼樓的一眾仙家。
當年連利明陷入鬼樓後，龍家將佣金提到了一千萬，馬家的這位自負極高，帶領堂口內的一眾仙家進入鬼樓，結果也沒出來。
據說，那一堂口的仙家有三百多位。
這些仙家，是濱城仙家的精銳力量。
當年馬家的那位陷入鬼樓後，老鼠夜哭，黃皮子戴孝，半個南城都亂了套。
如果不是那次仙家損失太重，這回在利家，濱城的仙家力量也不會被一掃而空。
第三個勢力，則是龍家的勢力。
當年馬家的那位陷入鬼樓後，龍家為了挽回形象，龍家的家主孤注一擲，帶人進入鬼樓，結果損失慘重。
正是因為這件事，司徒卿的父親才會大權旁落，甚至將龍家的控制權都讓了出去。
在我看來，龍家現在的掌舵人，之所以要拿下鬼樓，一是為了利益，二是為了滅掉那些鬼樓中的龍家人。
如果讓這批龍家人成功的沖出去，司徒卿的父親，龍家的前任掌舵人，勢力一定大增。
「都是利益啊！」
我嘀咕一句，再次看向鬼樓。
經歷了之前的試探，鬼樓前又恢復了平靜。
那些老鼠依舊一只挨著一只，組成一道防線，將鬼樓圍在中間。
提著燈籠的紙人站在老鼠身後，組成另外一道防線。
按照灰三太的說法，這些紙人身後還有一道防線。
不管防線有幾道，目標都是鬼樓。
有些奇怪的是，那些干尸被干掉後，鬼樓內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好似放棄了試探。
就在這種靜謐中，時間來到了四點。
「要開始了！」
灰三太比我們要激動的多，它站在窗台上，恨不得把頭伸出去。
最先開始變化的是那些老鼠。
隨著一道吱吱的叫聲，這些老鼠好似瘋了一般，同時沖向鬼樓。
「這有什麼用？」
我嘀咕道。
這些老鼠，都是最普通的老鼠，就連開啟靈智的都少。
可下一刻，我被驚到了。
數以千計的老鼠沖向鬼樓，來到鬼樓前，這些老鼠沒有沖入鬼樓，而是一頭撞向鬼樓。
一時間，一道道清脆的撞擊聲連成了片。
「尼瑪！」
看著漸漸在鬼樓前堆積起來的老鼠尸體，依舊已經變得黑紅的血液，我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滋啦！」
灰三太這個時候，比我更激動，它伸出爪子，一下一下的抓撓窗戶，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即便如此，它也沒有開口叫一聲阻止。
漸漸的，撞擊聲停歇，鬼樓前堆積了一層將近半米高的老鼠尸體，本就殘破的鬼樓牆體更破了，有幾處的牆壁，更是被老鼠撞塌了。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這種方法，是一種另類的血祭。
這些老鼠，自打被灰三太從各個犄角旮旯里召出來時，它們的命運就已經決定了。
對于這一點，灰三太非常清楚。
所以，對于它做出的悲憤狀，我只是冷笑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灰三太是鼠奸。
我現在還看不懂的是，用這些老鼠血祭的目的何在。
還有，這些老鼠已經開始動手了，樓內的紙人還有宮家的那幾位，為什麼還沒有動手？
我正想著，那些紙人也開始動了。
它們提著燈籠，以一種詭異的步伐，一步一搖的走向鬼樓。
來都鬼樓前，這些紙人同時抬起燈籠，將燈籠扔在堆的有半米左右高的老鼠尸體上。
燈籠扔出去的後，火再次燃了起來。
面對燃起的大火，這些紙人同時邁步，走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