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被坑的仙家

紙人一手提著還在滴血的斷刀,一手提著一顆貓頭,眼楮半眯著,似是在享受,又似乎是在回味。

「吱!」

別墅大門前,那四只老鼠有一只發現了紙人,立即發出一道尖利的叫聲,身子一矮,鑽入大門。

其他三只得到示警後,動作統一,集體向前,鑽入大門後,才回頭觀察,看到紙人後,二話不說,撒了歡的往別墅里奔。

有了這四只老鼠做示範,其他方向發現紙人的各大仙家,要麼是分散逃跑,要麼是聚在一起,警惕的盯著紙人。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利家別墅前的這一片區域因為紙人的出現,徹底炸了鍋。

「黃老大,這個紙人背後到底是誰?」

我沒忍住,問了出來。

「不清楚!」

黃楓遲疑一下,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臉上沒有以往的成竹在胸,這讓我比較意外。

僅僅從黃楓的反應上來看,就能知道,這個紙人相當難纏。

別墅外面的草叢里,紙人好似還沉浸在之前的殺戮中,拎著貓頭回味著。

別墅前,灰三太已經在柳靈童子的脅迫下,進入別墅內部。

「喵!」

就在灰三太進入別墅的一剎那,原本還在回味的紙人手腕一抖,斷刀倒飛而出,貫穿而入一只飛撲過來的黑貓體內。

黑貓慘叫一聲,紙人手腕再抖,斷刀飛了回來,落入紙人手中。

「呵呵!」

紙人倒提著斷刀,嘴角的笑容擴大,整個人突然躥向右側的草叢。

「吱!」

下一刻,一道淒厲的叫聲響起,一只黃皮子帶著一把貫穿入體內的斷刀躥了起來,又加速躥回,落入紙人手中。

「看到了嘛?一根細線,分別纏在刀把和紙人的手腕上!」司徒卿輕聲說道。

「看到了!」

我能听出來,司徒卿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淡淡的興奮。

「司徒,你想和那個紙人交手?」我想了想問道。

「我不想和紙人交手,我想和紙人背後的那個劊子手交手!」司徒卿舌忝了舌忝嘴唇,更加興奮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我有種預感,如果沒有龍家二房的威脅,司徒卿現在絕對會跳下去,干掉那個紙人。

但同時,司徒卿的話也透漏出一個消息,那個紙人的背後,是一個劊子手。

劊子手這門職業,在民國時銷聲匿跡,在建國後徹底消亡。

原因很簡單,以前執行死刑,需要劊子手,可現在,一顆子彈就解決了,哪用得上劊子手?

雖然劊子手作為職業消亡了,但劊子手的傳承還在。

現在看來,那個紙人背後的人,應該得到了劊子手的傳承。

想到這,我側頭看了看褚思雨,她的狀態很不好,身體不自然的顫抖著,像是在強自忍耐著什麼!

「小雨,冷靜一點!」

我伸手握住褚思雨的手,輕聲說道。

就是這個紙人,干掉了褚思琪,拿走了那把斷刀。

不管褚思琪怎麼混蛋,可他畢竟是小雨從小寵到大的弟弟。

我知道小雨是怎麼想的,在她看來,哪怕是殺,也只有她這個姐姐有資格,有權利去殺。

上一次,我們在廢棄籃球場,只看到了紙人的背影,沒法追殺,小雨只能作罷!

可這次,這個紙人,就在距離我們不到以百米遠的地方,她要是沒想法才怪呢!

「嗯!」

褚思雨低下頭,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

我還是不怎麼放心,給糖果一個眼神,讓他看住褚思雨。

糖果悄悄伸出小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啊!」

「吱!」

這麼一會的功夫,利家別墅外的那條小路上,不斷響起慘叫聲。

我重新低頭,湊到望遠鏡前,很快發現了紙人的身影。

這個紙人此刻如同一個殺神,倒提著斷刀,在利家別墅前的這條林蔭小道內,來回穿梭,每一次出刀,必能帶出一道慘叫聲。

有一說一,利家別墅這一片的綠化非常好,無論是草坪,還是林木,都很茂密。

這樣的環境,非常適合那些仙家藏身,可也正式這樣的環境,限制了它們的速度。

這麼一會的功夫,我已經看到了有四只黃鼠狼被開膛破肚。

「這也太狠了一點!」

三分鐘後,這個紙人重新回到那條林蔭小道上,原本慘白的臉上,多了一道道血點。

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幾乎將能看到的仙家殺光了。

不管是老鼠,還是黃鼠狼,亦或是蛇和狐狸,只要是能看到的,他都會舉起斷刀,毫不猶豫的揮下。

這點,讓我相當不解。

胡黃白柳灰這五大仙家,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記仇。

這個紙人,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通亂殺,他倒是痛快了,可得罪了這麼都仙家,他打算怎麼應對這些仙家的報復。

仙家報仇,不是一時一刻,而是會持續幾輩子的。

你活著時,由于你修為高,仙家可能不會招惹你,可當你死後,你怎麼確保後代的安危?

哪怕是你不想結婚,也不想有孩子,這輩子就打算單身了,可你總有年老體衰的那一天吧?

這個紙人,好像根本不擔心仙家的報復。

「是不是很好奇?」司徒卿突然開口問道。

「是!」

我點點頭。

我現在何止是好奇,更多的不解,不明白這個紙人是怎麼想的。

沒錯,屠殺仙家,確實可以借助這些仙家的怨魂,來增加那把鬼頭刀上的煞氣,可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俗話說得好,仙家報仇,從早到晚。

不提狐狸,黃鼠狼和蛇這些比較難以公開露面的仙家,單說老鼠,這些家伙,雖然不足以成事,但想要敗事,確是綽綽有余。

你怎麼防備老鼠的報復呢?

一天兩天可以防備,七天八天,一個月兩個月,乃至一年呢?

要知道,紙人也是由人控制的,紙人可以不眠不休,可人要啊!

「有個詞叫做有恃無恐!」

司徒卿盯著提著斷刀的紙人,眼中的興奮之色,幾乎是噴薄而出。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控制紙人的劊子手,已經不是人了,會怎麼樣?」司徒卿突然側頭看著我,問了這麼一句。

「嗯?」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司徒卿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說,控制著紙人的那個劊子手,早就不是人了。

不是人,主要有兩種可能,一是鬼,二是尸。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有點理解,為什麼紙人背後的那個劊子手,不太擔心仙家的報復。

原因很簡單,只要他一直強大下去,仙家就不敢報復。

心狠一點,如果不在乎家人的死活,完全可以你殺我家一人,我滅你一窩。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個紙人背後的劊子手……」

司徒卿剛要說出劊子手的身份,黃楓的臉色陡變,厲喝一聲道︰「司徒,慎言!」

司徒卿臉色一僵,把話憋了回去,說道;「以後你就知道這個紙人的身份了!」然後,便將眼楮重新湊到望遠鏡前。

我也將眼楮湊到望遠鏡前,再次看向那個紙人。

紙人目前肅立于別墅外,不知道想著什麼。

別墅內,則是死一般的寂靜。

灰三太和柳靈童子,進入別墅有五六分鐘了,有些奇怪的是,他們進去後,沒搞出一點動靜,就如同將一滴水滴入了大海,沒激起一朵浪花。

灰三太帶來的那四只老鼠,這會窩在別墅下,擠成一團。

自打那個紙人出現在別墅的鐵大門前後,它們四個的身體,就一直在抖。

我緩緩調整望遠鏡的角度,從左到右掃了一遍後,我又將目光放在了紙人身上。

有一件事,我記得很清楚,這個紙人當初殺人奪刀後,我曾經問過黃楓,有關于紙人和那把刀的問題。

黃楓當時給我的回答是,那把鬼頭刀,還沒祭煉成法器,這麼多年來,一直有人在幕後推動著,想要將這把刀祭煉成煞針一樣的鎮門法器。

他那會,可沒有隱瞞的意思。

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黃楓如此忌憚。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覺得一切的變化,好像都是從黃楓去東門村開始。

自打黃楓從東門村出來,各類事情便接踵而來。

不提我這邊,單說黃楓這頭。

先是布局了五十年之久的張家村出現了變故,張寡婦的兒媳婦提前出世,被人挖了出來。

我在縫尸的過程後,又冒出一個三爺來,直接叫破了黃楓的目的,說出了借龍運這三個字。

自打借龍運的目的暴露後,黃楓做事,便多了一絲急切。

別看黃楓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可他越是這樣,越能體現出他對于某些事情的掌控力,大大降低了。

在宮鳳年出事前後的那段時間,我印象中的黃楓,是神秘而強大的。

他從來不會主動說,我有多牛逼,很多事情,他在不經意間就辦了。

可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對付龍家,還是對付利家,他都表現出一種刻意。

尤其是對付利家,黃楓明里暗里向我展示著實力,說明他有多強大。

可一個人如果真的強大,他需要展示這些嗎?

所以,黃楓肯定遇到了麻煩,否則的話,他根本沒必要做這些。

還有一點可以證明我的推測,那就是他對張兆光的處理。

上次在通縣張家村,面對張兆光的背叛,黃楓竟然忍了下來,這在我看來,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砰!」

我正想著,別墅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好像什麼東西爆炸了。

伴隨著這聲巨響,別墅三樓的窗戶發出嘩啦一聲,碎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從上面一躍而出。

與此同時,別墅內的燈亮了。

「跑!」

從別墅三樓躥出來的是灰三太,這麼一會的功夫,它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了,落在別墅前的草坪上後,它在草坪上滾了兩圈,爬起來的第一時間,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隨著這一聲厲喝,那四只擠在一起顫抖的老鼠,好似得到了主心骨,蹭的一下,同時躥出,來到了灰三太的面前,然後,舉著它,迅速向別墅左側逃竄。

這幾只老鼠,有意避開了紙人守著的正門。

別墅正門前,紙人發現別墅里面的變動後,嘴角向外扯出一個夸張的弧度,但沒有上前,只是守在大門前,似笑非笑的向別墅里面望。

砰!

就在這時,又一道聲影從三樓倒飛而出,是柳靈童子。

落在地上後,柳靈童子滾了兩圈,才爬了起來。

幾分鐘前,柳靈童子穿著紅色的肚兜,手腕腳腕上帶著鐲子,活月兌月兌一個送財童子樣。

可現在,柳靈童子身上只剩下左胳膊上的一個鐲子,肚兜更是有一半燒成了焦灰,連帶著他的半邊身體,也燒的焦黑。

從地上爬起來後,柳靈童子向後連退幾步,陰晴不定的看著眼前的別墅。

這一次,他沒說狠話,但也沒跑,頗有種要繼續耗下去的意思。

「燈籠亮了,正主要到了!」

黃楓也在這時開口。

我將眼楮從望遠鏡上移開,看到了黃楓口中的燈籠。

利家別墅左右兩側的小道上,分別出現了燈籠。

這些燈籠,不是一盞兩盞,而是幾十盞燈籠。

這些燈籠連在一起,好似兩條火龍,從兩側游了過來。

「龍家入場了?」我有點不確認。

最想要抓住別墅里面那個幸存者的,就是龍家。

鬼咒是否能夠接觸,取決于幸存者是否全部被干掉。

一旦鬼咒解除,龍家便能開發鬼街。

這里面的利益,無法估算。

而借著這個利好,龍家二房便能一鼓作氣,干掉龍家大房。

「不是龍家!」

讓我再次意外的是,黃楓搖搖頭,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仔細看了看,如果不是龍家,還能是誰?

這兩列燈籠的行進速度不快,但也不慢,這些燈籠以人正常走路的速度移動著。

大約一分鐘後,右側的這列燈籠,移動到了我在的這棟別墅前。

看清楚這些提燈籠的人後,我明白了黃楓為什麼說正主來了。

這些提燈籠的人,有老有少。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衣著打扮,都是上世紀八九十代的。

我馬上反應過來,這些人,都是死在鬼咒下的住戶。

黃楓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是正主。

這些人還保持著死前的樣子,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驚恐之色。

很快,這兩列提著燈籠的人在別墅前匯合。

那個紙人,這一次退開了。

他提著斷刀,冷眼站在這些鬼樓住戶的身後,看向這些鬼樓住戶的眼楮里,不時冒出一絲貪婪之色。

如果不是忌憚鬼咒,我可以確定,這貨會揮動斷刀,收割這些陰魂,以養護那把斷刀。

「蘇長信,回家了!」

在別墅大門前匯合後,這些鬼樓的住戶,提著燈籠,推開大門,走向別墅。

走入大門的一瞬間,別墅外面的草坪和地面就好似著了火一樣,冒出點點的火光,想要將這些鬼樓住戶吞沒。

可隨著進入大門的鬼樓住戶越來越多,火光漸漸熄滅,最終完全消失。

那位幸存者蘇長信確實做了針對靈體的布置,比如公雞血,比如朱砂。

可有一點,當陰屬性的靈體涌入太多時,這些布置,便沒有作用了。

就好比滅火,你往大火里澆上一瓢水,根本不會起任何作用,火勢甚至會擴大。

可你要是往大火里投入一座水庫的水,或是投入一座湖的水,那麼大火會在瞬間被撲滅。

這次也是如此,一方屬陽,一方屬陰,當陰屬性的一次性涌入太多,遠遠超過陽屬性時,布置便沒了作用。

這些鬼樓的住戶,幾乎是在一瞬間便通過那扇鐵門,進入別墅院子。

「蘇長信,回家了!」

進入別墅院子後,這些鬼樓住戶的聲音幾乎是在瞬間提高。

一時間,呼喚蘇長信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區。

「媽的!」

我咽了咽喉嚨,有點被嚇到。

還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那些提前到達的仙家,全都白死了,什麼都沒撈到。

在我看來,這個紙人,明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他沒進入別墅,而是堵在別墅大門前。

他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不是要殺了蘇長信,而是要堵在別墅前,防止蘇長信逃跑。

還有柳靈童子,在這些鬼樓住戶進入別墅後,他立即讓開位置。

從他的表現來看,他來這里的目的也不是殺掉蘇長信,而是纏住蘇長信,確保他在別墅里。

看到這,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有沒有這樣一個可能,這個紙人,還有柳靈童子,還有那些提前進入鬼樓的勢力,已經聯合在了一起。

我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否則的話,沒法解釋眼前的景象。

我看了看黃楓,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

這種表現,證明了我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次的事,損失最大的就是仙家。

搞來搞去,被坑的竟然是仙家。

我有理由懷疑,這次的事,是各大勢力做得一個局,目的就是坑仙家。

可這些勢力,為什麼要坑仙家,我有點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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