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靈童子，紙人，貓嬰，陰尸！」
這四個不是人的，除了一個柳靈童子，我知道來歷，另外三個，也就貓嬰，我多少能猜到一些，至于紙人和陰尸，我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上次去通縣處理張寡婦兒媳婦的尸體，我遇到了兩具貓嬰，當時黃楓管那個人叫三爺，不知道這一次的貓嬰，是不是那個三爺搞出來的。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明知道鬼樓是一個死地，這些人和陰物，還往里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我看向黃鳳英，她立即擺手，說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進入鬼樓，我就是一個盯梢的，誰進去了，我往上面匯報就成，別的我管不著，也管不了！」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您啊，趕緊哪來回哪去，我就不留您了，往後初一十五，別忘了帶酒肉過來就行！」
黃鳳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下了逐客令。
「我知道了！」
我考慮片刻，點點頭，沒多做停留。
哪怕留下，也沒什麼用，對于鬼樓的形成，黃鳳英明顯不知道，其他的，她該說的也都說了，不想說的，強迫她也沒用。
從籃球場出來，我揉揉脖子，在外面飄了一天，多少有點累。
這一天下來，我最想不通的是，柳靈童子為什麼突然進入鬼樓！
昨天他還和我說，不敢進入鬼樓，說害怕，今天到底發生什麼了，讓他改變主意！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除了劉美琴在三樓現身，和我說要去找江野，並沒有發生太特別的事情。
我還是難以理解，這個柳靈童子到底在想什麼！
「三哥，別想太多，我們回吧！」
一只冰冷的手伸過來，替我捏了捏脖子，是褚思雨。
「嗯！」
我點點頭，啟動車子。
如果褚思雨不是在這個時候開口，我幾乎把她忘了。
她在我身邊的存在感非常低，一天下來，她只是跟著我，幾乎沒有主動開口過，就好似一個隱形人一樣。
「小雨，今天辛苦你和糖果了！」我說道。
「不辛苦！」
褚思雨輕聲說道。
「怎麼不辛苦？」
我歉意的笑了笑，剛想說些感謝的話，前面突然躥出一個黃色的小東西，我一腳剎車踩下，沒等我下車，那只小黃鼠狼已經躥到了車頭上，人立而起，手舞足蹈的吱吱叫著，黃豆粒大小的眼楮里，透著一股焦急。
「小九？」
我推開車門下車，試探著叫了一聲，如果我沒認錯，這只小黃鼠狼正是剛剛在籃球場被黃鳳英叫做小九的那個。
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這只小黃鼠狼的腦門上有一撮白毛。
「吱吱！」
小九跳到我懷里，伸手指向籃球場方向，焦急的叫了起來。
「你讓我帶你回籃球場？」我猜測問道。
「吱吱！」
小九點點頭，兩只爪子合十，呈作揖狀，連連對我鞠躬，眼里更是流下了兩滴淚水。
「出事了！」
我馬上帶著小九上車，調轉車頭，往籃球場的方向開，心里卻開始翻騰。
我剛開出不到二百米，小九就跑來求助，也就是說，我剛離開，里面就出事了。
按理說，不應該。
黃鳳英說了，她是奉命在籃球場駐扎的，也就是說，她是有背景的。
誰那麼不開眼，去得罪她？
二百米的距離，轉瞬及至，來到籃球場後，我立即下車。
「吱！」
一下車，我就听到一聲淒慘的叫聲。
我立即掏出手電，向著叫聲傳來的方向照去。
籃球架下，一個身著黑衣白褲的人站在那里，左手提著一個毛發黃白相交，被割斷了脖子的老黃鼠狼，右手拿著一把方口短刀。
發現有光照來，他側過身，露出了整張臉。
涂得猩紅的嘴唇，白的發紫的臉，漆黑的煙圈，他不是人，而是一個紙人。
他手上的那把短刀，我認識。
方口闊刃，黑中帶紅，這是褚思琪那把斷了的鬼頭刀。
褚思琪死後，這把鬼頭刀被一個紙人搶走了，我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這把刀。
發現我用手電照他，紙人猩紅的嘴唇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對我比了比手上的鬼頭刀，然後將手上的黃鼠狼扔在地上，轉身就跑。
紙人的逃跑路線是一條直線，他徑直向南跑，那里是一排平房。
來到平房前，紙人向上一躍，手搭在房檐上，借力一拉，人上了房頂。
站穩後，紙人再次回頭，對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握緊了煞針，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紙人的身後，就是鬼樓。
而那排平房，是鬼樓前的倉房。
一笑過後，紙人轉身從房頂跳了下去。
片刻後，紙人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他如同之前上平房一樣，向上一躍，手搭在一樓半的窗台上，然後向上一拉，整個人跳了上去，然後拉開釘在窗戶上的木板，鑽入樓中。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吱！」
紙人消失的一剎那，小九發出一聲哀鳴，沖入籃球場。
我和褚思雨對視一眼，同時跳入籃球場。
還沒走到籃球架下，我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等我來到籃球架下，看到的是一地的黃鼠狼尸體。
一共十三只黃鼠狼，全部被割喉而死。
最後死的那只老黃鼠狼，應該是黃鳳英。
「吱！」
「吱！」
小九來回亂轉，一會扒拉一下這只，一會扒拉一下那只，嘴里發出一道道吱吱的悲鳴聲，眼淚更好似不要錢一樣，不斷的向下滴落。
「魂都沒了！」
褚思雨看了半響，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知道！」
我點點頭。
按照常理，黃鼠狼死後，陰魂不會滅。
民間有關于黃鼠狼報仇的傳說，都是這種情況，被滅了，陰魂回來報仇。
可這次，一個魂都沒留下。
其實在看到那把鬼頭刀時，我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這些黃鼠狼的魂，都被那把鬼頭刀吸入刀身了。
我抬頭看向那兩棟鬼樓，又想起了黃鳳英的話，不是人的東西有四個，而她死在了紙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