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告陰狀2

告陰狀,又被稱為放告、燒王告,通常是一般百姓在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訴時,求助于鬼神的一種方法。

我不解的看向黃楓,說道︰「知道,這次的活,和告陰狀有什麼關系?」

「那你听過以發遮面,以糠塞口嗎?」黃楓沒回答,又問了一句。

「听過!」

我點點頭。

我出自二皮匠世家,打小就喜歡听爺爺給我講各種奇聞異事,後來上學,也沒改了這個習慣。

上大學以後,我的閑暇時間除了打工,都泡在圖書館,看古代的各種異聞。

黃楓說的以發遮面,以糠塞口,源自于三國時代的一樁公案。

三國時期,曹植寫過一篇《洛神賦》,其中的幾句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直到現在,也常被人引用。

而這篇《洛神賦》,寫的就是一位堪比貂蟬的美女——甄宓。

甄宓為魏帝曹丕妃子,並為曹丕生下一子曹睿,即後來的魏明帝。

按照《三國志》記載,在曹丕爭奪魏王世子的過程中,一個女人的作用很重要,即郭女王。

曹操死後,曹丕即位為魏王,封郭女王為夫人。

郭女王要更上一層樓的話,就必須搬掉前面的絆腳石,當時的魏王王妃甄宓。

為此,郭女王耍了不少手段,讓曹丕厭惡甄宓,而甄宓也經常發牢騷,埋怨曹丕。

然後,在得到曹丕的首肯下,郭女王出面執行甄宓的死刑,逼迫甄宓自盡。

甄宓死後下葬是以發遮面,以糠塞口,即用頭發蓋住臉,嘴里面塞滿糟糠。

這樣做的目的是因為郭女王害怕甄宓死了之後在陰間告狀,所以將她的尸體以長發披面,以糠塞口,讓她的靈魂既見不得人,又無處說理。

「這次的活,就是一個告陰狀的女人!」黃楓說道,「只不過她不是被人以發遮面,以糠塞口,而是被人用針線把嘴巴還有眼楮縫住了!」

說到這,黃楓頓了一下,說道︰「我要你去解開女人嘴上還有眼楮上的縫線!」

「這個活,不一定要我來吧,張兆光也可以啊?」我質疑道。

如果黃楓沒騙我,這個女人身體上沒有殘缺,只是剪斷嘴巴和眼楮上的縫線,誰去都可以,為什麼要選我?

最重要的是,只看女人的死法,就知道她身上的怨氣極重,一旦解開嘴上和眼楮上的縫線,恐怕會不分差別的殺人。

一個不好,我容易把自己埋坑里。

「張兆光不行!」

黃楓搖搖頭,說道︰「他沒有陰針煞針,鎮不住那具女尸,我要你做的是,解開嘴巴和眼楮上的縫線後,幫我封住她至少一天的時間,剩下的我來處理!」

這點他倒是沒說錯,我手上的陰針煞針,是經過我們陳家三代人用血祭煉的,到我這,已經是第四代。

沒有我們陳家的血脈,貿然使用陰針煞針,會被煞氣反噬。

其實別說使用,哪怕就是用手握住陰針煞針,一個不好,也會受到煞氣攻擊。

但我這會,對黃楓的目的更為好奇,「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按照我們之間的約定,違法亂紀,或者傷人害命的活,我是不會接的。

「想听一個故事嗎?」黃楓這次又沒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說!」

我不置可否的攤攤手。

黃楓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迷離起來,陷入回憶中,用一種異樣的語調說道︰「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一天,濱城通縣張家村張寡婦家的兒媳婦,穿著一身紅衣紅褲在村廟里自殺了,張寡婦在檢查兒媳婦遺體的時候,在她的內衣襟里,發現了一份訴狀,控告全村的訴狀!」

听到這,我心里一動,黃楓讓我解封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張寡婦家的兒媳婦。

「這份狀子被發現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

「農村人大多都迷信,七十年代那會更甚,這個消息一傳出去,村里人都開始議論,說張寡婦的兒媳婦這是用死來告陰狀,凡是在她生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的人,都會遭到報應!」

「這個說法,很快得到全村的認同,而且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更是坐實了這個觀點!」

「停靈的第一天晚上,張寡婦死了!」

「張寡婦被人發現的時候,尸體已經硬了,她跪在地上,倚靠著衣櫃,面朝著門口,脖子上掛著一根麻繩,舌頭吐的老長!」

「張寡婦一死,村里炸了鍋,都開始害怕,擔心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這個時候,村里一個老人,提出了一個辦法,說她不是告陰狀嗎?我們把她眼楮和嘴縫上,讓她看不見,說不出,這樣她想報仇都報不了!」

黃楓說到這,停了下來,我的興趣已經被勾了起來,問道;「怎麼不說了?」

我最想知道的是,張寡婦到底對自己的兒媳婦做了什麼?還有村里的人,他們又為什麼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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