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這什麼東西?」
看到陶盆里面的東西,柳靈童子愣了一下,有些嫌棄的向後退了退。
他這副作態,搞得我心里癢癢的,向前湊了兩步,看到陶盆里東西的一瞬間,我也跟著罵了一句︰「草!」
剛剛搬舵先生扔入陶盆里的是老太太被劈為兩半的腦袋,這麼一會的功夫,那顆被劈為兩半的腦袋已經消失不見,陶盆內只有一張皺巴巴的人臉。
人臉在火焰中燃燒,一點一點縮小,沁出一縷縷漆黑的油脂狀東西。
那股膠皮味,應該就是這類油脂狀東西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
我輕聲問道。
「鬼面油!」搬舵先生輕聲說道。
「鬼面油!」
我重復一遍,這個東西,我听都沒听過。
「老叔,這東西干嘛用的?」柳靈童子好奇問道。
「這是通行證!」搬舵先生抬頭看了一眼通道深處,緩緩說道。
「通行證?」
柳靈童子臉色一變,說道︰「老叔,你的意思是,這個老太太是……」
說到最後,柳靈童子遞過去一個眼神,沒有繼續往下說,意思很明顯,這個老太太是對方故意送過來的。
至于這個對方是誰,那就很有意思了。
我剛剛也很好奇,這個老太太太弱了,或者說這個老太太就是送菜來的。
面對鬼頭刀,她根本沒有閃躲的意思,就那麼硬挺著被一刀劈開。
這明顯不對。
現在有搬舵先生這麼一解釋,事情就清楚了。
搬舵先生在黃楓那里有內應。
否則的話,沒法解釋,為什麼老太太不還手,更沒法解釋,通行證是怎麼回事。
搬舵先生選擇在這個時候說這些,要麼是認為自己穩了,要麼是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無論是哪一種,都說明一件事情,我們要抵達這一處山月復的核心地點了,也就是說,我們要對上黃楓了。
正因為如此,搬舵先生才會放下顧忌,才會露出底牌。
「嗯!」
搬舵先生淡淡的點了點頭,回了柳靈童子一個眼神,意思很簡單,你猜對了。
「老叔,還是你牛逼啊!」柳靈童子意味深長的一笑,半是夸贊,半是譏諷。
搬舵先生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他已經免疫了柳靈童子的譏諷。
柳靈童子也不在意搬舵先生是否搭理他,興致勃勃的盯著陶盆看。
這兩人,對于彼此都太熟悉了,可謂是相互免疫。
「老叔,既然你說這是鬼面油,那這個油,怎麼不著呢?」柳靈童子問道。
「這不是真的油,具體是什麼,我不太清楚,你可以把它當做一種香水,只不過這種香水的味道,有些獨特!」搬舵先生解釋道。
「老叔,你一會不會讓我們把這種鬼面油涂抹在身上吧?」柳靈童子突然反應過來,一臉驚恐的看向搬舵先生。
「沒錯!」
搬舵先生點點頭。
「老叔,我先說好啊,我不涂!」柳靈童子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你會涂的!」搬舵先生意味深長的吐出四個字,便不再搭理柳靈童子,再次將目光放在陶盆內。
陶盆內,老太太那張詭異的人臉此刻已經變為了拳頭大小,並且還在不斷的縮小。
隨著老太太的這張臉不斷變小,陶盆內的火焰,也跟著變小。
「我肯定不會涂!」
柳靈童子好似剛反應過來一般,倔強的搖搖頭,然後向後退。
搬舵先生沒接話,只是盯著陶盆。
我也在盯著陶盆,但心里想的卻是,搬舵先生的那個內應,到底是誰?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踫到老太太後經歷的一幕幕,有了一絲猜測。
老太太出現前後,還有一些東西,隨她一起出現。
有形態詭異,呈反關節狀態的生人,有消停了許久的尸蟞和人面蛛,最為關鍵的是,直到現在,我們身後,還有人面蛛跟著。
之前司徒卿說,老太太身上,有黑巫術的痕跡,在聯想到那些明顯被人控制的人面蛛和尸蟞,都說明一件事,搬舵先生的那個內應,是一個擅長黑巫術的高手。
其實之前在踫到紙人娘娘時,司徒卿就說過,有黑巫術的高手在附近。
但是這個擅長黑巫術的高手一直沒出來,我們就把他給忘了,沒想到他是搬舵先生的內應。
「哇!」
突然,一道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自陶盆內發出,伴著這道啼哭聲,陶盆內的火焰瞬間熄滅,老太太那張詭異的人臉,也隨之萎縮,化為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黑色糊狀物。
「好了!」
看著陶盆內泥沼一般的黑色糊糊,搬舵先生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直接將手插入陶盆,掏出一小撮黑色的糊糊,然後將陶盆放在地上,兩手合十,一陣揉搓。
隨著他的揉搓,這一撮黑色的糊糊在他的手心融化,化為油脂。
搬舵先生略顯滿意的看著手上已經被搓的融化的黑色油脂,往自己的身上涂抹。
先是衣服,然後是露在外面的身體,直到將手上的油脂全部涂抹在身上,搬舵先生才停下來。
我注意到,這些黑色的糊糊狀東西揉化涂抹在身上後,很快消散,或者說是融入了衣服或者皮膚更為恰當。
無論是衣服,還是皮膚上,沒有一絲黑色印記,就好似從來沒有涂抹過。
還不止如此,這些黑色糊糊狀的東西,有一股燒過的膠皮味,可在揉化後,沒有一絲味道傳出。
這種情況,非常奇怪。
「像我一樣,把鬼面油涂抹在身上!」
涂抹完畢後,搬舵先生轉身看向我,將陶盆遞了過來。
「我先來吧!」
我正不知道,是否應該涂抹時,江野先開口了,她從搬舵先生手中接過陶盆,掏出嬰兒拳頭大小的一團糊糊,將陶盆遞給我。
「我來!」
褚思雨從我身後伸出手,接過陶盆。
「我來吧!」
一只手從斜側方伸出,自褚思雨的手上,拿過陶盆,是司徒卿。
看到司徒卿拿過陶盆,挖出一小團糊糊,我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