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你說你剛才干的那叫啥事！」
緩了兩口氣，柳靈童子拎著鬼頭刀，直接攔在搬舵先生身前，怒目而視。
「你死了嗎？」
搬舵先生看著柳靈童子，淡淡的問道。
「老叔，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柳靈童子更怒了。
「我已經做到極限了！」
搬舵先生不喜不悲，依舊用淡淡的語氣回道︰「之前面對寨方令，我的大哥死了，我的金火蠱沒了，我耗費三十年，提煉的兩道龍魂氣沒了！」
說到這，搬舵先生頓了一下，語調一變，問道︰「我失去了這麼多，你認為，我還和以前一樣嗎？」
柳靈童子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伸出手指點了點搬舵先生，把鬼頭刀拋還回去。
「劉村長，說說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開口打破略有些尷尬的氣氛。
柳靈童子剛剛那一番話，看著像是在指責搬舵先生，可要是細品的話，反倒像是和搬舵先生演雙簧，指責司徒卿。
「明清王侯的陵墓，一般是前朝後寢，我們剛剛經過的這一段，應該是‘前朝’的一部分！」搬舵先生沒拒絕，緩緩開口解釋。
「前朝後寢，按照這個規格，我們剛剛經過的不過是一條街道，離‘朝’的部分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我想了想說道。
「朝」，是指上朝的地方。
也就是說，前面應該有一座類似宮殿一類上朝的地方。
到了上朝的地方，還不是重點，那個後寢中的「寢」，才是真正埋葬人的地方。
但如果這樣配置的話，這座陵墓的規格，未免太大了，需要佔用的空間，也太大了。
我越來越好奇，這座陵墓的主人了。
「老叔，誰問你規格了，姐夫問的是，那些店鋪中沖出來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那個守城門的兵丁，他又是什麼情況？」柳靈童子插嘴道。
「那個守城門的兵丁，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守陵人！」搬舵先生想了想說道。
「至于那些店鋪中的‘人’，應該是封存在墓中的陪葬尸！」搬舵先生又說道。
「不對吧，守陵人不是活人嗎？再說了，有哪個守陵人會收稅啊？」柳靈童子反駁道。
「那個兵丁不是守陵人，而是守門人」司徒卿補充道。
「守門人又是什麼？」司徒卿問道。
「守門人，是我的說法，這類守門人，我曾經見過兩次！」司徒卿回憶道︰「有些大型陵墓，墓主擔心陵墓內的機關外泄，往往在建成封墓時，會將工匠封死在墓內！」
「有些陵墓，想要封死，需要內外配合！」
「司徒，內外配合的話，那內部的人，不也得死嗎？」柳靈童子打斷司徒卿。
「在過去，一心求死的人，並不難找！」司徒卿緩緩說道︰「一份可以代代相傳的永業田，就可以讓人甘心去死！」
這個說法倒是沒錯。
永業田可以代代相傳，子孫相襲，最關鍵的是，永業田可以免除課役。
在古代，田地可是命根子。
能有這樣一份基業，很多人都願意為之去死。
更何況，很多時候，很多人是身不由己。
心甘情願的去死，還能得到一份永業田。
心不甘情不願，依舊要死，但永業田就沒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要怎麼選擇？
我配合著司徒卿，把情況一說，柳靈童子點點頭，說道︰「倒也是！」
「守門人，就是內應！」
司徒卿繼續道︰「這些守門人生前守著陵墓的門戶，死後也在守著陵墓的門戶，他們想的很簡單，執念也很簡單，守在這里，子孫後代就有可以襲成的田地，就可以改變命運！」
「不對啊，剛才那個兵丁可是向我們收取城門稅了！」柳靈童子再次反駁道。
「許進不許出！」
司徒卿回手一指道︰「小澤你可以回去試試，那個兵丁，讓不讓你出去！」
「這個怎麼嘗試，我剛剛可是在他胸口上捅了一劍的！」柳靈童子還有些不服氣，嘟嘟囔囔的。
司徒卿沒搭理他，繼續說道︰「至于那些店鋪里面的人，應該人牲！那些人，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被封在這里，死後靈魂不得解月兌，只能在這里徘徊，幾十上百年下來，他們的怨氣有多深，你可以自己去想！」
「人牲？」
我嘀咕一聲，問道︰「司徒，你說的‘封’，是什麼意思？」
人牲我可以理解，是古代的一種殘忍的殯葬規矩，說白了，就是把活人當成殉葬品。
「意思很簡單，將活人扒皮後殺死，將靈魂封入人皮內，再將人皮填滿，同時做出防腐措施，這樣施為之後，人皮看起來就好似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司徒卿解釋道。
「草！」
我爆了一句粗口，還真是簡單粗暴，不論是誰，被人扒皮封魂，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生活一百多年，都會怨氣深重。
剛剛是搬舵先生警覺的早，再加上有三尸香在，我們被那些店鋪內的人當成了同類，如果沒有三尸香，我們就這麼闖過去，搞不好會被弄死。
「這才是第一關，就這麼危險，後面還不得更危險啊！」柳靈童子嘀咕一句，說道︰「三尸香現在沒了，後面怎麼過啊！」
「我們身上的三尸香，還能撐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內，這座陵墓中的那些鬼怪，會把我們當成自己人！」搬舵先生說道。
「一個小時後呢？」柳靈童子習慣性的碎嘴子，跟了一句。
「不用一個小時後，別看我們現在身上浸染了三尸香的煙氣，看起來和這個陵墓中的怪物，是同一類的東西，但是有一句話，你應該听過！」搬舵先生緩緩說道，臨了頓了一下。
「哪一句話？」
果然，柳靈童子馬上接上，問了起來。
「同類相殘！」
搬舵先生吐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