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黑土,這些東西,是打哪來的?
我正想著,坑底又有了新變化。
兩兩相交的蟲子漸漸融為一體,或者可以說,是一只吞了另外一只。
吞掉同類後,這些蟲子的身體暴漲了一倍。
「還會繼續吞食嗎?」我喃喃道。
通常情況下,煉蠱的過程,就是各類毒蟲相互吞食的過程,活到最後的那一只,才能稱之為蠱。
可坑底的這些白色小蟲在吃掉一只同類後,沒有繼續吞食,而是同時向下,往泥土深處鑽。
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這些小蟲,全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鑽入泥頭中。
「動手!」
就在這些小蟲消失的一剎那,搬舵先生沉聲說道。
通縣碑王應聲而動,一躍而起,跳到大坑正中的位置,鬼頭刀向下直插,就連刀柄,都有一部分沒入泥土中。
一刀下去後,通縣碑王很快拔刀。
刀拔出的一剎那,一股粘稠的黑紅色液體流了出來。
「下面有人?」
我心里一緊,卻見通縣碑王拔刀後迅速退回角落,站在之前那兩顆人頭上。
和之前一樣,這一刀又引起了一陣的連鎖反應,整個坑底,每一顆人頭下面的泥土,都開始向外流血。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坑底,便被一層黑紅色液體覆蓋。
這種情況,明顯不正常。
就在這時,坑底好似傳來一股吸力,這些黑紅色的液體同時下沉,幾乎是在瞬間,便沒入黑土中。
司徒卿就在此時一躍而下,落入大坑中間的一顆人頭上。
落下後,司徒卿第一時間割破手指,擠出鮮血,三滴鮮血,先後墜落。
鮮血落地的一瞬間,沒有摔碎,融入泥土,而是呈水滴狀結構,直直下墜,如同鑽頭一般,直接鑽入泥土中。
鮮血鑽地的一瞬間,司徒卿腳下原本還算平整的泥土突然上拱,一具尸體就這麼拱了出來。
尸體完整,但心髒處卻有一處彷如十字架般的傷口。
詭異的是,尸體的眉心,瓖嵌著三滴彷如紅寶石一般的血珠。
就在幾秒鐘之前,司徒卿剛剛擠出三滴鮮血滴落。
最為關鍵的是,鮮血滴落的地方,和尸體眉心所在的地方,完全吻合。
「一層人頭一層尸,陰血陽血混死怨!」
搬舵先生見到尸體的情況,恍然大悟般念出一句偈語,「司徒,這是洗怨地,不是埋蠱地!」
「洗怨地?」
「洗怨地?」
我和柳靈童子幾乎同時開口。
這又是我沒听過的一個詞,爺爺的筆記上,對于玄門內的描述已經很詳細了,但對于洗怨池,提都沒提過。
自打進入山月復,還真是一個驚喜接著一個驚喜。
埋蠱地,煉尸池,洗怨地,再加上之前的那位自稱為神的紙娘娘和擅長扒皮的方正,再加上黑苗的各種蠱,短短一天的時間,我的見識增長的比過去二十多年都多。
這還不算司徒卿之前喂我吃的那只蠱蟲,別的我不清楚,起碼面對氣蠱,我沒察覺出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