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那麼譚婆就是一個工具人。
不只是她，那兩個嬰孩也是如此。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把路小雨和我引到這里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從目前來看，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石棺內的尸體。
設計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幾乎呼之欲出。
譚婆只是一個神婆，她沒必要害路小雨這樣一個被父母賣掉的可憐女人。
害路小雨，她得不到任何好處。
路家請她看路小雨懷的是男是女，無論她說什麼，路家都會付錢。
可她就是撒謊了，正是她撒的這個謊，讓路小雨陷入了絕境。
還不止如此，路小雨死後，也是她給出的注意，封眼縫嘴，最後將路小雨埋在地下三十年。
她們之間無冤無仇，譚婆為什麼這麼對路小雨？
原因很簡單，黃楓指使的。
路小雨，是黃楓以及他師門選定的陰尸材料之一。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能解釋清楚，也能看清楚了。
路小雨是黃楓以及他師門點龍穴的犧牲品，譚婆也是。
譚婆自以為自己的地位很高，其實也不過是一顆被拋棄的棋子。
這一點，從她的結局便可以看出來。
譚婆最終是被吳老六用鬼頭刀，砍頭而死。
吳老六那把斷掉的鬼頭刀，我見過不止一次，在這之前，這把鬼頭刀，一直在一個紙人手里，而那個紙人，是黃楓的人。
也就是說，吳老六有極大的可能是黃楓的人，他砍下譚婆的頭，有九成的可能是黃楓下的命令。
最為關鍵的是，譚婆的頭被砍下後，她脖頸里流出的血，不是正常的紅色，而是粘稠的黑色。
活人的血，不是這樣的。
這個譚婆，是一個死人。
就如同我之前推測的那樣，她之所以還能站在我面前，還能當活人，是因為她還有作用，還沒到死的時候。
現在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所以她的頭被砍下，所以她死了。
所以，當時看似的四人對峙，不過是一個假象。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搬舵先生和通縣的那位碑王，應該是早就來到了這里，等待我和路小雨的到來。
那麼，是誰告訴他們的消息呢？
黃楓！
除了黃楓，我想不到別人。
他們和黃楓早就勾結在了一起。
如果是這樣，之前的很多事，就都可以解釋了。
上一次，我和司徒卿去通縣抓人，尋找爺爺被害死的真相，結果在半路被那位碑王攔下了。
當時我就在想，我和司徒卿來通縣抓人，是臨時決定的，知道的人有限，那位碑王是怎麼知道消息的？
我那會就已經懷疑黃楓的，可惜司徒卿不信。
再後來，把東門村的那位搬舵先生視為死敵的通縣碑王，竟然和他和解了，我當時就表示難以理解，現在看來，沒什麼難以理解的，黃楓在這中間，一定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我懷疑，棺材里的東西，就是黃楓付出的代價。
如果我的推測是對的，問題來了，黃楓在哪？他要點的龍穴又在哪？
對于點龍穴這一點，我是不懷疑的。
原因很簡單，這事不是黃楓一個人說的，黃楓那位同門三爺，也說過點龍穴的事。
我不信，三爺也是黃楓找來演戲的。
如果是那麼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黃楓點龍穴的地方，不是這里，這一點，從那位三爺沒出現就可以看出一二來。
如果這里不是點龍穴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我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嗯？」
就在這時，那位碑王突然驚疑一聲。
我抬起頭，看向通縣碑王，發現他正盯著河面看，臉上出現一絲驚疑之色。
不只是他，搬舵先生和吳老六也是同樣的神色，河里似乎出了變故。
我一下子來了性質，望向河面。
一眼過後，我明白他們仨為什麼是這幅表情了。
河里出事了。
原本澄淨的河面飄上來數十只翻著肚皮的黑毛大老鼠。
這些老鼠，全都死了，它們的死狀全部相同，它們的頭，都被咬掉了。
是咬，而不是割。
原因很簡單，斷口處參差不齊，有明顯的牙印。
就在一分鐘之前，這位碑王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不將那些紙人放在眼里，一分鐘之後，這位的臉色就變了。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可這會，河面污穢不堪，不時有鮮血從河底向上涌，河下面是什麼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我無聲的笑了笑，這位碑王是踢到了鐵板上。
其實從這些老鼠身上，也能看出一二來。
這些黑毛老鼠，都是事先埋伏在水下的，也就是說，這位碑王，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這種做法，相當于開卷答題。
可惜，誰也沒想到，開卷他還打了個零分。
「吳老六？」
看著越來越多的黑毛老鼠被咬掉腦袋，浮在河面，這位碑王終于忍不住了，回頭冷冷的看向吳老六。
「你他媽看我干什麼？」吳老六沒好氣的說道。
「這就是你說的手到擒來？」這位碑王回手一指河面，冷冷的問道。
听到這，我更加確定，我的推測沒錯。
這個吳老六，就是黃楓派來和這位碑王和搬舵先生聯系的。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雙方明顯出了岔子。
要麼是黃楓沒說實話，坑了這位碑王，要麼是黃楓說了實話，只是他也不知道，這些紙人的實力能有這麼強。
「你他媽自己準備的不足，還怪上我了？」吳老六冷笑一聲，毫不退縮的反駁道。
「你……」
這位碑王被氣的一哆嗦，猛地甩了一下手，重新看向河面。
「別急！」
搬舵先生看看通縣碑王，又看看吳老六，當起了和事佬，不過他開口的時候，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瞟了我幾眼。
搬舵先生一邊說，一邊走到石台邊上，慢條斯理的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瓷瓶，打開後，將瓷瓶口調轉，一些透明的液體流下，掉入河里。
這些液體落入河里的一剎那，原本還算平靜的河面，再次沸騰，開始向上反氣泡。
看到這一幕，吳老六臉色一變，月兌口而出︰「陰凝水？」
搬舵先生笑而不語，那位碑王的臉色變了變，但沒吭聲。
「陰凝水！」
我則是在心里默默重復了一遍，想起了陰凝水，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