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洪辰恍然地哦了一聲，隨後又蹙起眉，起身走了幾個來回，若有所思道︰「為了什麼借給曹得意一百二十萬，五十萬就可以搞定了，欠條雙倍那就是一百萬，曹得意，包括他家里肯定還不上」
劉子禹接話道︰「听說曹梓琳有個男朋友，似乎是某公司的中層，出單曲的十萬塊就是她男朋友出的，百萬並不保險，另外，曹得意父母的那套房子估值百萬上下，是以，本息加一起兩百萬出頭才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洪辰臉上露出幾分戲謔，劉子禹表情一僵，干咳了兩聲，低頭垂眼。
「接著呢？這兩百多萬，曹得意還不上，準備怎麼逼曹梓琳就範？」
「讓曹梓琳簽一份長約抵債。」
洪辰悶哼一聲，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如今每年那麼多選修節目，歌手資源過甚，曹梓琳是新人，連一首單曲都沒出過，洪辰听過曹梓琳的歌喉，雖然嗓音不錯，但不是韓媽媽一開口就讓人驚艷的，哪值得娛樂公司預支兩百多萬的「工資」。
所謂的長約，可不是有心栽培，十有八九是外圍，再通俗點，就是逼良為娼，還是長期的。
「給你的老板打電話，讓他來這里，理由你自己想，一個小時內，我要見到人。」
听到洪辰的指示，劉子禹反應過激的一個激靈，還沒裝進兜里的三疊港幣居然被他拋了出去。
大金鏈四人看看他，眼神中透著同命相連的無奈與苦澀，又有點幸災樂禍，還有一層哀默與同情的意味，各種復雜。
他們和劉子禹是社會朋友，此外，劉子禹利用公司資源，經常發點活給他們干干，還是半個金主，但只要利益合適，或者關乎自身安危，別說背叛，哪怕背後捅一刀，他們也沒多少心理負擔的。
劉子禹敢嗎？尤其是背後捅一刀。
劉子禹的老板，他們有幸見過一次，坐的是S級奔馳，身邊小秘和明星似的，身後還跟了個形象酷似洛雞的保鏢，真正的年少多金，有權有勢
「咦，請吃飯還能見到錢，看我這運氣。」洪辰彎身邊錢撿起，嘴角閃過輕笑，丟回劉子禹的懷里︰「抓緊時間，計時開始。」
「這個真不行，把我老板叫來，我不光是背叛他，還親手他推進火坑，回頭我會被剝皮抽筋，我的家人也會跟著倒霉。」
劉子禹眼中的哀求與驚恐之色，洪辰看得出來並不是裝的，皺皺眉︰「一個副總裁而已，就算你是他的助理，說到底就是雇佣關系，沒必要畏之如虎吧，大不了換份工作。」
劉子禹苦逼道︰「我老板是周家大少，碾死我，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朋友，給條活路行不行？」
洪辰意外道︰「你老板是周家少爺，叫什麼名字？」
「周新博。」
「周新博。」洪辰念叨了一遍，搖頭道︰「就我所知，周家年輕輩三男一女，沒有叫周新博的。」
「是周家旁系少爺，董事長周繼昌，是他的堂叔。」
周繼昌，周家老三，周家直系人物的名字，洪辰可是印在腦子里的，心思也是活泛開來，周繼昌是董事長，翱翔娛樂就算不是周家的私產，周家也絕對是大股東，還真是冤家何處不相逢。
「難怪了，你們敢無視會所的規矩，直接在會所里挖坑活埋了曹得意。」洪辰的眼神意味深長，被他的目光掃到，劉子禹等人紛紛低頭，那股子心虛溢于言表。
忽的，洪辰又一次打開了箱子，將里頭剩下的一百二十萬統統拿出來，再從另一個皮箱里拿出一百五十萬，大光頭三人面前放二十萬，大金鏈面前放三十萬，劉子禹面前放四十萬，剩下的一百四十萬疊起一尺高。
「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我把你們這次的勾當傳到圈子里，再把你們交給會所處理，第二，拿上你們面前這些錢，此外，你們真金白銀借出去的一百二十萬也還給你們，只有一個要求，接下來替我半事，事情辦成，我再給你們每人一筆豐厚的獎金。」
洪辰說罷，看幾人臉色驚異不定，欲言又止，又按了按手掌︰「別急著做選擇，我先說說要你們辦的事」
花了幾分鐘，將具事項說了一下，包房內陷入了久久沉默之中，劉子禹五人個個眉頭緊鎖，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有點像坐在法庭里的被告。
洪辰沒有催促，自顧坐下，繼續喝酒吃菜，看似簡單的二選一，實則五人被洪辰逼到了人生岔路口，第一個選擇，固然下場淒慘，卻未必丟了性命，更不會連累家人，而第二個選擇，前方有富貴，也是萬丈深淵，一旦失足，小命肯定保不住，乃至會禍及家人。
最後，還是大光頭眼神一狠，一把抓過二十萬︰「富貴險中求，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條命，十八年後又是好漢。」
其他四人一齊看向他，眼神那叫一個詭異，他們之中，也就大光頭後顧最少，和老婆離異，女兒歸了老婆，每月給點生活費就成。
大光頭恍若味覺，掏出手機，開了視頻對著自己，然後把這次坑曹得意的前後經過訴說了一遍，末了，通過短信發給了洪辰。
有了大光頭領頭，三角眼，卷毛男，大金鏈也是先後就範，最後，劉子禹嘆息一聲，在掙扎中，做了同樣的選擇。
五人五段視頻，作為罪證交給了洪辰，等于是把半條命交在了洪辰手里，洪辰滿意地點點頭，給五人分別滿上酒杯，舉杯道︰「願來日，以富貴相見！」
「叮！」五人起身，六個杯子踫在一起，然後一飲而盡。
離開酒店，洪辰開車兜了一圈，看到一家大型網吧，剛停好車，一個電話打到手機上，一看是鐘靈芸來電，眼神微微一亮。
接起後，果不出洪辰所料，鐘靈芸回了一趟牛市，幫他找齊了藥材，已經回到了省城。
洪辰立刻打消了去網吧的念頭，重新開車上路，半個小時後，到了鐘靈芸的別墅。
整整忙活了十三個小時，洪辰將十二味藥材煉制成了兩塊深色固體藥膏，這就是他所說的，暫時讓林語霏恢復行動的辦法。
由這兩塊固體藥膏替代兩節髓骨，雖然不能一勞永逸，但好歹可以維持小半年，如此，便是有了小半年時間去尋找冰機龍髓晶。
洪辰給雪婉打了個電話，約好晚上六點在醫院踫頭，然後小睡了四個小時，被鐘靈芸不知從哪里找來的一根狗尾巴草弄醒。
「呦，這是和誰去約會啊？」看著一身婉約長裙，花了淡妝，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女兒味的鐘靈芸，洪辰眼中閃過異色，在他的印象中，鐘靈芸從來都是緊身衣，扎個馬尾辮，從不化妝，清冷的臉蛋透著幾分屬于武者的傲氣，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樣子，這般淑女的打扮，還是頭一次。
「參加一個生日宴會，師傅，要不陪我一起去？」鐘靈芸調皮地眨了眨眼，露出幾分只會在他這個師傅面前才有的撒嬌氣。
「我有點事要辦，時間不定，到時再聯系，呦，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出發了。」洪辰不解風情地應付了一句，伸了個懶腰，走向衛生間，鐘靈芸看著他的背影，撅了撅嘴，莫名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