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洪辰替文藝青年做完第二次治療,兩人出了天地人間夜總會,攔下一輛出租車前往洛市西郊。
半小時車程,出租車停在了一個村口,下車,洪辰抬目看去,村莊的後頭是連綿的大山,在夜色籠罩下,猶如巨獸匍匐。
「穿過村莊進入山里,穿過一片旅游區,再深入三公里樣子就到地方了。」文藝青年揮了揮手,在前頭引路。
「等下,我們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干活?」洪辰疑惑道,他沒有干過模金校尉,卻是在網上看過模金校尉的介紹,必備的道具可是不少。
「藏在山里了。」
洪辰恍然,沒再多問。
穿過村莊花了十分鐘,穿過旅游區花了半小時,再向山林深處走了兩公里,文藝青年推開一塊大青石,從其後半人高的小山洞里取出一個大大的包裹。
打開包裹,文藝青年隨手丟給洪辰一件長褂︰「這衣服用特殊混合試劑泡過,能隔絕死氣,陰氣,還能防腐蝕」
洪辰湊近鼻子嗅了嗅,一股子藥水味,不禁皺眉,遲疑了片刻,還是穿上了。
文藝青年又丟來了帽子,蒙面,鞋套,護目鏡等等,洪辰一一武裝起來,最後整個人近乎一個粽子,包裹得嚴嚴實實。
文藝青年也是一樣。
準備工作完畢後,兩人繼續上路,又走了一公里樣子,來到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前,文藝青年道︰「這個墓不止一個入口,里頭的通道也比較多,跟進我,萬一迷失的話,你就一直往左,肯定能夠出來。」
洪辰哦了聲。
文藝青年沒再說什麼,從包裹里取出一根鋼絲,一點點地放進洞穴中,足足近百米,總算觸底了,他將鋼絲繞在直徑半米的樹干上固定,然後文藝青年打頭,洪辰隨後,兩人模著鋼絲,慢慢進入洞穴。
洞穴並非垂直下落,大約斜坡六十度樣子,非常陡,花了五六分鐘,兩人終于到了底。
洪辰打開護目鏡兩邊的小燈泡,環視一掃,看到左三米,右三米都有石壁,很明顯,現在的位置是在一條通道之中。
文藝青年沒有急著起步,趴下耳朵貼著地面听了會兒,這才起身在前頭領路,洪辰落後兩米跟著。
隨著慢慢深入,洪辰明顯感覺到陰氣越來越重,不光是陰氣,空氣中多了一股腐朽的味道。
「 嚓!」兩人走了一分多種,忽然,洪辰腳下猜到了什麼東西,傳來一道骨裂的聲音,他低頭一看,竟是一具動物的尸骨,上頭似乎還殘留些血肉。
這尸骨的模樣形似老鼠,卻是比一只正常體型的貓還要大一圈,文藝青年沒有踩到,听到身後動靜,他停步轉身,低頭看了眼,皺眉一皺︰「快走,這尸體還是新的」
還沒說完,文藝青年的臉色一變,豁然轉身的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把尺許長刀,向著黑暗中橫掃過去。
「嗷。」一股子血線飆出,又一聲哀嚎聲傳來,一道黑影一晃朝著黑暗中閃掠而去。
「那是什麼動物?」洪辰問道,剛到捕捉到了黑影的樣子,有點像狗,文藝青年搖頭道︰「地下生存的動物和地上完全不同,不要聯想到一起,反正基本具有攻擊姓,見了就殺,殺不了也要嚇跑,不然被咬上一口就有的受了。」
說罷,揮揮手︰「加快速度。」
文藝青年閃掠而出,洪辰也是緊跟而上,很快到了一個岔口,文藝青年想也沒想就選了左邊,繼續深入,隱約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似乎還有打斗聲。
文藝青年放慢了速度,嘴里傳來咦一聲︰「前天下來,我沒有見到河流。」
洪辰調侃了一句︰「沒想到你老江湖也會迷路。」
文藝青年搖頭︰「這里我沒來過,上次是從另一個入口下來,這個入口是昨天發現的。」
洪辰愕然︰「那你為什麼不從熟悉的入口下來。」
文藝青年攤了攤手︰「那個入口是假的」
正說著一條河流出現在了前方,洪辰順著亮光朝河面掃去一眼,神色猛然一凝,河水居然是黑色的,猶如柏油一樣,流淌速度卻是與普通河流無異,好大一片望不到邊際。
與洪辰的目光看向河面不同,文藝青年的目光順著河岸線看去,黑暗之中,有著一個個綠油油的光點,不,更確切地說是一雙雙綠油油的眼楮,正在慢慢靠近過來。
「過河!」文藝青年斷然一聲低喝,陡然加速向著河流沖去,見到他的這一舉動,洪辰頭皮發炸,急忙大喝︰「別下河!」
文藝青年在躍河的前一刻噶然剎停,迅速回頭看來,洪辰一字字道︰「那是黃泉水!」
父親筆記中有著記載,黃泉水呈黑色,有著極強的腐蝕性,還含有濃郁的陰氣,死氣,人畜,包括植物,凡是有生命跡象的東西,如水即沉,尸骨無存。
這是一種有違自然界規則的可怕禁忌。
文藝青年臉色劇變,作為模金校尉,黃泉水的大名他自然听說過,地下五大禁忌之一,傳說版本各種各樣,都是描述黃泉水如何如何可怕,最夸張的,只要嗅到黃泉水的味道,人的靈魂就會被吸走
十一年的地下生涯,文藝青年從來沒有遇到過,甚至覺得,黃泉水根本就不存在,不過是有前人故意杜撰出來的,就好似古代神話一樣,純粹是為這個行業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眼下,听洪辰說眼前的黑水就是黃泉水,他還真有點不敢信。
「你確定這是黃泉水?」文藝青年語氣復雜,洪辰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但可以肯定,黃泉水存在地下,是黑色的。」
說罷,目光一轉,看向那些已經逼近到十來米處,模樣似狼似狗,通體漆黑,眼冒凶光,咧開的嘴中,森白的牙齒如同尖刃的畜生。
「那些畜生正好可以當試驗品。」
听得洪辰的聲音帶了一絲興奮,文藝青年忍住罵娘的沖動,臉色凝重道︰「這些畜生是臭名昭著的腐狼,戰斗力堪比一品武者,牙齒和爪子都有毒,被撕破皮肉立刻腐爛。」
深吸了口氣,又道︰「過去只要遇上三頭,我就會盡可能規避交戰,現在,總共十一頭既然你說河里的是黃泉水,那我們已經避無可避,只是背水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