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秦書劍跟人皇對立而坐。
從人皇的話語中，秦書劍才算知道了許多，以往不曾知道的事情。
妖族真正的底蘊不再東部洲，而在其他部洲。
東部洲的妖族。
只是其中殘存的部分力量。
那時候人族剛剛經歷大戰，也沒有多余的力量，去清洗東部洲上面的妖族。
結果。
東部洲的妖族，去趁著人族休養生息的時候，直接發難，給了人族慘痛了一擊。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面對妖族的攻勢，人族節節敗退。
因為人族的力量，在跟三大部洲開戰的時候，已經打的彈盡糧絕。
不過。
人族到底是大族，期間也有一些強者先後涌出。
雖然面對妖族壓力而敗退，到也能夠保住傳承不滅。
後面的幾萬年里面。
東部洲便是妖族的主場，人族在妖族的壓迫下苟延殘喘。
這樣的局勢雖然艱難。
但跟人族徹底滅絕相比，終究是保存了一線生機。
等到人皇說完後，秦書劍才緩緩開口︰「直到六千年前，人皇崛起，帶領人族強者反攻妖族，最終將妖皇重創，把所有妖族趕到無盡山脈里面。」
「差不多吧！」
人皇點了下頭，說道︰「妖族的實力很強，底蘊也比人族弱不了多少，經過三大部洲的一戰，人族的力量比之這留下的部分妖族，也是有所不如。」
「秦某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要知道一下。」
「什麼問題？」
「天地禁制可以打開，以妖皇當時的實力，在加上天妖殿在手，如果不計代價的話，應該能夠打通這個通道吧！」
「你要明白，寧為雞首不為鳳尾。」
人皇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
「妖族也不是一條心，經過這麼多年，東部洲的妖族其實跟其他三大部洲的妖族，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若是將我人族覆滅，那麼東部洲便是妖族的天下。
以一族之力，佔據整個部洲，休養生息，待到力量足夠的時候，再一舉打通三大部洲，以強勢的姿態面對三大部洲的強者，豈不是更好。」
秦書劍聞言，對于妖族的做法也是理解。
畢竟那時候的東部洲，只有人族跟妖族。
人族都在先前大戰里面打廢了，妖族要能趁勢佔據一個部洲，豈不是比回到本族要好很多。
在東部洲可以做個土皇帝。
要是回到本族里面，未必就有多少話語權。
而且——東部洲之主，也不是土皇帝可以比擬的。
這里佔據了完整天地的四分之一，要是能夠在這里安然發展，經過一段時間的話，說不定東部洲妖族的力量，會比妖族本族的力量更強。
到時候直接回去，東部洲妖皇便能夠反客為主，而且還能作用龐大的勢力。
這樣的好處。
只要腦子不傻，都不會拒絕。
而且在秦書劍看來，妖族一直都有這個願望。
哪怕在妖皇戰敗的時候，妖族退縮無盡山脈，也從來沒有想過打開天地禁制。
因為在妖族看來。
人族強的只是一個人皇，但人皇又能強橫多久。
天地規則不全，注定是不能成仙。
一個天人十重，壽元不過七千年，哪怕動用各種秘法，活個萬年已是頂天。
同樣境界的修士，在沒有突破仙之前，妖族的壽元可是比之人族要長不少。
這種情況下。
哪怕熬，也能將人皇活生生熬死。
只要人皇死了。
東部洲的人族，又有什麼資格跟妖族抗衡。
畢竟妖族前面那麼多年的發展，可不是開玩笑的。
人族被壓迫，沒什麼機會積攢底蘊。
可妖族欺壓人族那麼多年，可是趁機積攢了不少力量，只要人皇沒了，人族是絕對不可能跟妖族抗衡的。
一瞬間。
秦書劍又是聯想到了人皇假死的事情。
人皇假死。
是為了引出人族的叛逆，也同樣是為了引出妖族的妖聖。
其中的主要做法，便是削弱妖族的力量，讓妖族沒有機會全力催動天妖殿，也就是說斷絕妖族打開天地禁制的可能。
如此一來。
就算妖族被逼到了絕境，也沒了魚死網破的機會。
從人皇的話語中。
秦書劍腦補了很多東西。
也唯有這樣的腦補，他才真正明白了人皇的打算。
看著秦書劍面上的恍然神色，人皇說道︰「種族面前沒有對錯，昔日天帝如何已經無從考究，我等身為人族，那便要站在人族的立場上思考。
其他種族要滅我人族，那我人族想要不被滅，就需要先一步將他們給滅了。
這種種族之爭，不容半點馬虎。」
妖族要滅人族。
人族也要滅妖族。
哪怕大戰開啟，會有無數的生靈隕落，人皇也不會有半點動搖。
現在的搏殺，都是為了日後人族更好的生存。
秦書劍想到了一個事情，說道︰「人皇先前說過，人族的仙與其他三大部洲的仙開戰，那麼我人族的仙隕落，其他三大部洲的仙還存在。
若是我們打開天地禁制，豈非有面對那些仙的可能？」
「你可知那一戰到現在為止，過去了多少年？」人皇目光深遠，說道︰「那一戰距今已經過去了二十萬年。」
秦書劍眉頭一蹙。
二十萬年又有什麼問題。
人皇還沒有解釋，戮神刀卻率先開口說道︰「仙的壽元乃是天定，共計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這是天地規則限制的壽元，誰也不能打破。
不論任何種族，還是吞下了什麼逆天神藥，總之仙的大限便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
時日一到，任你戰力通天，也只能化為飛灰。」
成仙以前。
各個種族的壽元有所不同。
像妖族靈族，動輒就是萬年壽元，跟人族比起來佔據很大的優勢。
可一旦成仙，這個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不論什麼種族。
只要你成了仙，那你的壽元就固定在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上面，沒有任何增進的可能，這是天地規則的限制。
除非你能夠超月兌了規則。
不然的話，這就是永恆不變的。
聞言。
秦書劍也是恍然，他總算是知道人皇的底氣在哪里了。
二十萬年過去。
三大部洲就算有仙，也應該坐化了。
剩下的強者，撐死就在涅槃境。
天地規則不全，也不會有強者可以突破到仙的程度。
如此一來。
東部洲人族的實力，好像也沒那麼弱。
人族壽元短暫，但是修煉卻是極快，幾千年的休養生息，已經足夠人族誕生出不少強者了。
這就是人皇的底氣，也是人族的底氣。
秦書劍說道︰「敢問人皇，如今四大部洲的人族可是只剩下東部洲的了，其他三大部洲，有沒有留下部分力量，就如同妖族這般？」
妖族都能分化出來，人族數量那麼多，也許三大部洲還有某些人族的底蘊。
這些只是秦書劍自己的猜測。
不過在他看來。
人皇應該會給到答案。
同為人族，人皇顯然知道不少的事情。
根據秦書劍的猜測。
人皇也許就是那個時代的強者轉世，也可能是得到了那個時代的強者傳承，才能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人皇說道︰「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什麼意思？」
「昔日面對萬族的脅迫，有的人族選擇對抗，有的人族卻是選擇了背叛。」
談及背叛二字，人皇眼底一縷寒光吐露。
「那些懼怕萬族的人族背叛，自主月兌離人族的身份，號為神族，昔日萬族的戰爭里面，這些叛徒出力比之其他種族都要多的多。」
人族！
神族！
秦書劍面色也是微冷，譏諷說道︰「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樣，對外不敢，對內的話殺起來比其他人都要狠。」
「或許吧！」
人皇搖搖頭，不想在神族的問題上多談。
至此。
秦書劍也是明白了。
其他三大部洲，的確還有人族出現。
只是那些人族已經背叛，自號為神族，如此一來，就跟人族沒有什麼關系了。
「你從海域中出來，應該也是得到了一些機緣傳承，這些事情乃是你個人的機緣，朕也不會去追問什麼。」人皇說話間，略微停頓了下，才繼續開口說道。
「朕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海域中可還曾有人族先輩，是否還能為人族而戰？」
「不能了。」
秦書劍搖頭。
天紋島中，人族的確還有不少力量，別的不說，單單天天就有那麼幾個。
可是。
幾個天人，又能對現在人族的局勢，起到什麼樣的改變。
如果夏巢能夠出手的話，有一位天人十重的至強者在，倒是能夠發揮出許多作用。
但夏巢明顯是不可能出手。
對方若要出手，估計也是只有一次的機緣。
而且天紋島中。
除了人族以外，還有妖族跟靈族。
靈族還好說，未必會對人族怎麼樣，但妖族就不一定了。
真要將天紋島的力量釋放出來。
到時候是給大昭增加助力還是阻力，誰也不能確定，在秦書劍想來，也許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人皇有些遺憾的說道︰「朕以為有祖兵留存，人族應該還有不少的力量留下，但如今看來，倒是想差了。」
「正如東部洲一般，那位仙以為封鎖了其他三大部洲，可以給人族爭取到緩息，結果卻是被妖族給壓迫了足足二十萬年。」
秦書劍淡淡的回了一句。
對此。
人皇也唯有沉默。
也對。
海域中縱然是有人族的力量存在，這些年只怕也是苟延殘喘。
海域中擁有什麼，人皇最是清楚不過。
人族躲進去，只怕也是為了保存血脈。
秦書劍不願意多說，人皇也就不再多問。
只是日後若有機會的話，他還是會親自進入海域一番。
隨後。
人皇便準備起身離去。
他這次過來，一是為了招攬秦書劍入欽天監，二是為了見一見戮神刀。
如今兩件事情都已經結束，人皇也就沒有逗留的必要。
只是在人皇要走的時候。
秦書劍說道︰「元宗這邊出不了十位神武，屆時會有兩位天人，還望人皇知悉。」
「朕明白。」
人皇平淡的道了一句，隨後就離開了原地。
下一瞬。
人皇踏空離去。
正如他悄悄的來，此時也是悄悄的走。
除了秦書劍以外，元宗里面沒有任何一人知道，剛剛有人來過。
「裝逼！」
看著人皇原先坐著的位置，秦書劍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說實話，他也很想像人皇這麼裝逼。
偌大一個元宗，被對方來去自如，任何的防備守衛，就跟沒有一樣。
人皇的狂。
讓秦書劍也是有些羨慕。
如果他的實力足夠的話，那就不是人皇來他元宗閑逛，而是他秦宗主去皇宮里面散步了。
「木陽，出來聊聊。」
秦書劍放下茶杯，看著空處淡淡說了一句。
隨後。
便看到一條根須出現，幻化出了木陽的身影。
「宗主！」
「剛剛人皇到的時候，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沒有，直到他現出身形的時候，我才察覺出來。」木陽搖頭，對于人皇的實力，他也是吃驚的很。
作為天人靈族。
木陽的根須遍布整座涼山。
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可是人皇的出現，卻是讓木陽一點察覺都沒有，直到對方進入了庭院里面，泄露了自身氣機，他才真正的知道。
秦書劍呢喃說道︰「涅槃境真的這麼強不成！」
「我監察不利，還望宗主責罰！」
木陽躬身領罪。
秦書劍擺了擺手，說道︰「錯不在你，人皇的實力很強，你不過是剛入天人，又哪里能夠跟他比肩，探查不到也是正常。
這段時間，你的木靈之心煉化的怎麼樣，大概還有多久可以突破。」
「半仙的木靈之心很強，我感覺再要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可以突破到天人二重了。」
木陽估模了一下，回道。
「不過半仙的木靈之心雖強，但始終不是我自己的東西，我有預感，這個木靈之心不會讓我真正的達到半仙的地步。」
話是這麼說。
但是誰都明白。
就算達不到半仙的地步，可只要突破到天人七重以上，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秦書劍說道︰「如果將木靈之心完全煉化，你大概需要多少時間。」
「不好說，不過我的實力越強，煉化的越快，應該會在十年左右，將之徹底煉化。」
「好，盡快煉化吧！」
秦書劍擺了擺手，讓對方下去。
隨後。
木陽行了一禮，便是重新散開了化身。
最多十年就能煉化。
也就是說。
十年時間，元宗就要多出一尊大能級別的靈族，而且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大能。
至少，也會是天人八九重以上。
畢竟半仙的力量，又豈是開玩笑的，哪怕木陽只是吸收一半，都不止這個地步。
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不過要是多出一尊強者，還是不錯的。
而且在秦書劍看來，木陽雖然是靈族，可是跟元宗的關系更為密切。
在木陽退下後。
秦書劍神念擴散出去。
只看到涼山上空，陣紋涌現。
隨後秦書劍用手在面前的石桌上一點，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出去，蔓延向了整個元宗。
天穹上涌現的陣紋。
在這一刻，也全都隱匿于虛空之中。
一座大陣，便是悄然間形成。
這就是第二境的陣道宗師手段。
本來秦書劍是不打算在宗門里面，布置太多的陣法，因為以元宗現在的實力，也不需要太多的陣法防御。
但看到人皇來去自如後。
秦書劍徹底改變了看法。
此時一個陣法布下，縱然是大能想要破陣，也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人皇若是再想要潛入，至少也會引起一點波動。
做完這些後。
秦書劍將戮神刀取出，說道︰「前輩是否能看的出來，人皇可是強者轉世？」
「不是。」
戮神刀搖頭，說道︰「我在他身上沒有察覺到那種氣息，不過也可能是他已經完全煉化了也不一定，要想知道確切的答案，還是那句話，只有往生鏡才行。
不過他縱然不是強者轉世，也必定是得到了上古的傳承。
小子，別看他只是涅槃境，就因此小看了他。
論及實力，這位人皇可是不弱，如果能夠成仙的話，說不定可以成長到諸皇的層次。」
「這麼強？」
秦書劍詫異。
戮神刀給到諸皇的評價，這可是少有的。
戮神刀說道︰「我本以為你是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不過在看到他以後，才發現他也是氣運濃厚之輩，也許兩個都是這個時代的氣運之子吧。
說起來，一個時代出兩個氣運之子，倒是奇怪的事情。」
「額——」秦書劍不知道如何回答。
要按照這麼說的話。
人皇才是真正的氣運之子了，他不過是個意外。
畢竟自己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只是意外的來了這里，得到了種種機緣。
「前輩看來，人皇的戰力大概有多少？」
「不好說，沒動手前很難估算一個人的戰力，不過看那股氣勢，戰力只怕不低于十萬了。」
「十萬！？」秦書劍有些吃驚。
涅槃境就十萬戰力了，那突破仙以後，肯定就不止這個數。
他知道人皇厲害。
但也不知道人皇底蘊這麼強。
戮神刀說道︰「可能十萬，可能更強，我跟你說的仙保底十萬，那不過是最弱的仙，因為某些機緣，才僥幸突破成功罷了。
真正的仙，實力可不止這麼低。」
他給秦書劍說的保底戰力，都是最弱的仙來算的。
真正強大的仙，可不止是十萬戰力。
原先戮神刀以為秦書劍距離仙的境界，還有很大的距離，所以才隨口說了一個最弱的仙。
結果讓他震驚的是。
現在秦書劍不過是天人五重，已經擁有了不弱的戰力。
只怕突破天人七重以上的時候，便是可以達到匹敵最弱的仙的時候。
到了那時候。
戮神刀也擔心秦書劍以為自己戰力足夠，就直接去挑釁一尊仙，那樂子就大了。
所以。
此刻戮神刀也是在給秦書劍普及一下仙的強大，免得讓他以為，仙的實力就只是那樣而已。
不知戮神刀心中所想。
秦書劍說道︰「前輩說仙的壽元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難道就沒有人真正的長生不成，那麼突破仙的層次，達到更上一層，又會怎樣？」
「如果真有人長生，為何如今卻不見蹤影，天地間追求長生的人很多，但是真正長生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其實對于很多人而言，已經是另類的長生了。」
戮神刀平靜說道。
長生的定義很模糊。
也許是真正的永生不死，也許只是活的長一點。
對于普通人百年壽元來說，能活千年萬年，那也是一種長生。
能活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更是一種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至于你說突破仙以上，也許仙上面還有境界，但那絕對不是你我能夠知曉的。」
「難道諸皇跟天帝，都沒有突破仙的層次嗎？」
「仙有九重，天庭眾仙大多處于下三重，強大的仙處于中三重，諸皇以及天帝則是處于上三重，至于突破九重仙，是否還有更高的境界。
對此，誰也不知道。
或許天帝達到了九重仙的地步，已經在參悟更上一層的境界，但那些事情也只有天帝才能知曉。
如今天帝隕落，你問我也是沒有用處。
如果你真想追尋的話，倒不如自己突破看一下。」戮神刀說道。
仙分九重。
一步一登天。
十二萬九千六百年雖然漫長，但仍然有許多仙，止步于下三重的境界。
突破到仙後。
每一步邁出，都是要天大的機緣，以及無與倫比的天賦才行。
強如上古人皇。
在戮神刀的了解中，對方也沒有達到九重仙的地步。
他曾經听人皇提起過一句，好像是處于七重還是八重。
因為時間過的太久。
戮神刀也是記得不太清楚。
「仙有九重！」秦書劍雙眸精芒迸現，說道︰「那麼虛空亂流中的那尊仙，大概處于什麼樣的境界？」
「看那股威壓，隕落二十萬年仍然如此強大，可能已經邁入了中三重的地步。」。
提到那尊仙，戮神刀也是感慨萬分。
任何一尊能夠邁入中三重的仙，實力都是可怕至極。
上古時期。
面對這樣的強者，各族都不敢輕易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