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方星闌來到元宗，結果沒有看到秦書劍。
隨後就在涼山城小憩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是來到元宗里面等候。
對此，牛峰心中也很無奈。
不過就算再無奈，他也不可能將對方趕走。
且不說天陣宗的威勢，單說方星闌是以拜訪的姿態前來，而且又沒有任何鬧事的做法，無緣無故趕對方走，那就等同于故意樹敵。
現在的元宗實力雖不弱，可也沒有到能夠匹敵天下的程度。
要是到處樹敵。
終究是不利于日後發展。
「牛長老，秦宗主可有出關？」
「額，宗主尚未出關，只怕方長老是要白跑一趟了。」
「沒關系，老夫在這等著便是。」方星闌自來熟般坐了下去，一副時間很多的樣子。
見此。
牛峰也是有些頭疼。
趕對方走，不合適。
自己離開把對方丟在這里坐著，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他也只有陪著方星闌一起坐了。
還好牛峰也沒什麼事情，干坐著也沒什麼關系。
隨後。
兩人便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主要還是方星闌在問，牛峰酌情回答。
大半天時間過去。
牛峰的傳訊玉符一動，緊接著他就將里面的消息讀取了出來。
頓時，他面上松了口氣。
「方長老，宗主已經出關，如今正在庭院等候，還請隨我來。」
「有勞了！」方星闌也是一笑。
他雖然可以一直等，但萬一秦書劍真的不出關，也不可能真就這麼干耗著。
現在秦書劍見他，無疑是一件好事。
隨後。
牛峰帶著方星闌，向著秦書劍所在的庭院走去。
庭院中。
秦書劍正在泡茶。
對于他現在的境界來說，靈茶也只是解一下饞，沒有增進修為的可能。
這里面，也有樹上所產桂花太過低階的原因。
正在泡茶的時候，秦書劍耳朵微動，隨後庭院的大門自動打開，緩緩開口道︰「你們進來吧！」
話落。
牛峰兩人恰好來到門前。
聞言，兩人對視一眼，隨後跨步進去。
在看到秦書劍的第一眼，兩人都是拱手行禮。
「見過宗主！」
「見過秦宗主！」
「不必多禮。」秦書劍微微一笑，旋即指著面前的兩個座位，說道︰「方長老遠道而來，還請就座，牛長老要沒事的話，也一起坐下來喝喝茶吧。」
「不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擾宗主了。」牛峰擺手拒絕。
喝茶，不存在的。
他現在面對秦書劍就很有壓力。
見此，秦書劍也不勉強︰「那牛長老忙去吧。」
「告辭。」牛峰拱了一下手，然後轉身離去。
在他踏出庭院的時候，院門也是自動關閉。
院子里。
方星闌面前已是擺放了一杯靈茶，秦書劍淡笑道︰「方長老，請喝茶！」
「多謝！」
方星闌依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管他喜不喜歡喝，但開口的人是秦書劍，那就沒有拒絕的可能。
不說等下還有事情求人，單單是一位天人的話，就不是誰都能拒絕的。
靈茶落月復，方星闌內心也是有些感慨。
上一次跟對方見面的時候，對方好像還沒有突破神武境吧。
現在再次見到，已是天人大修。
這樣的進步，讓方星闌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秦書劍端起一杯靈茶，抿了一口後，看著對方笑道︰「方長老這次遠道而來，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听聞秦宗主打算開闢空間秘境，不知是真是假？」
方星闌直言問道。
秦書劍點頭，說道︰「確有此事。」
「天陣宗想要兩個觀看的名額，不知道需要什麼條件？」
「方長老是認真的？」
「那是自然。」
方星闌點頭說道。
跟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
跟秦書劍這等以利益說話的人，便是要直接一些。
哪怕他說破天，如果不能讓對方滿意的話，也沒有任何用處。
相反。
只要能付出讓對方滿意的代價，那就一切都好說。
聞言。
秦書劍面露難色，沉吟說道︰「方長老應該知道，這次開闢空間秘境乃是宗門內部的事情，秦某也從未想過用此跟其他勢力做交換。
方長老如今開口，倒是讓秦某為難啊。」
聞言。
方星闌內心嗤之以鼻。
不過他雖然看穿了秦書劍的內心，可也沒有表露什麼，直接攤開價碼︰「方某听聞貴宗一次觀摩，是一萬貢獻值，我宗願一人出兩萬貢獻值。」
「方長老應該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收取貢獻值不過是宗門弟子的福利罷了。」
「秦宗主的意思是？」
方星闌老臉有些凝重，秦書劍不收貢獻值，那就說明對方的胃口不在于區區一千幾百萬兩。
但是如果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則需要猶豫一下了。
因為觀摩一次，只是多一些感悟，不是說一定能突破宗師第二境。
如果是百分百可以的話，那不用多說，就算將天陣宗家底掏空了，這個價錢也得出。
可只是多一些感悟的話，方星闌還得考慮宗門的後續問題。
雖說他也做好了對方要什麼，天陣宗就盡量給什麼的念頭，可也不意味著，真的要到影響天陣宗發展的地步。
方星闌的內心秦書劍雖說看不透，但也大致明白對方所想。
聞言。
他淡淡說道︰「本來此次開闢空間秘境，只有宗門內部才能觀摩，不過秦某也向來跟方長老投緣，既然方長老已經開口，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1只是開闢一次空間秘境，需要消耗也是不小，有些東西還是要拿回個成本，你說對吧。」
「……秦宗主言之有理。」
方星闌沉悶的回道。
現在對方說的越多，他心中就越是沒底。
秦書劍要是不想獅子大開口，又何必說這麼多做鋪墊。
「如果可以的話，秦某也想直接公開，讓所有想要觀摩的人全都前來，也好讓我人族多些陣道或鑄造一道的強者。」
秦書劍嘆息一聲，遺憾說道。
「可惜開闢一次不容易，哪怕是元宗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個消耗啊。」
「……秦宗主心懷仁義，方某佩服！」
「哈哈，方長老這話可就言重了。」
秦書劍一笑，隨後又是故作沉吟，才緩緩說道︰「這樣吧，天陣宗若能夠給出兩枚混元聖果，那麼這次觀摩秦某便留兩個位置給方長老。
混元聖果雖是九階靈藥，但對于天陣宗來說，應該是問題不大。
這一點，也算是秦某全了你我兩家的緣分！」
說到最後。
秦書劍嘴角含笑，一副為了方星闌好的表情。
對此。
方星闌則是臉皮微微抽搐。
混元聖果！
還是兩枚！
也虧對方說的出口。
不錯，一般的九階靈藥對于天陣宗的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身為一方頂尖大宗，九階靈藥還是拿得出來的。
不過——
九階靈藥里面，也有強弱之分。
混元聖果便是九階靈藥里面，堪稱頂尖的那種。
「秦宗主——」
「方長老不必急著拒絕，如果天陣宗能夠拿出兩枚混元聖果，那麼秦某還有一樁機緣送給你。」
秦書劍打斷了對方的話。
「機緣？」方星闌面露疑惑。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方長老應該是卡在神武巔峰許久了吧，要想突破天人，功法一方面，但自身也尤為重要。」
秦書劍輕笑，說道。
「方長老底蘊的確深厚，可到底是年邁，氣血衰敗不如往昔，這個時候要想破境天人，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若是方長老能夠拿來混元聖果，那麼秦某可以想辦法，賣你一枚造化丹。」
轟！
聞言，方星闌心中翻江倒海，面色也保持不了平靜。
造化丹！
他又怎麼會沒有听說過造化丹的名號。
頂尖的九階靈藥，傳聞更有逆反先天的功效。
如果能夠得到一枚造化丹，再配合功法底蘊的話，方星闌有信心沖擊一番天人境界。
這一次他前來。
原先只為了觀摩秦書劍開闢空間秘境，除此外就沒別的想法。
可現在從對方的話語中，方星闌卻是看到了突破天人的希望。
能夠自身能夠突破天人的話。
那麼就算是以突破宗師第二境為代價，他也絕對願意。
宗師第二境，雖說堪比入聖強者。
但對于方星闌來說，就算給他宗師第三境的修為，也不可能增加半點壽元。
相反，一旦他突破天人境界，那麼自身壽元大限的問題，就可以得到解決了。
所以相比宗師第二境的誘惑。
秦書劍口中所說的造化丹，對他吸引力更大。
「秦宗主手中有造化丹！」
方星闌忍不住追問。
秦書劍淡笑︰「秦某手中有沒有造化丹的問題暫且不談，如果天陣宗能拿出兩枚混元聖果，那麼秦某可以保證，能賣一枚造化丹給你。
當然，前提是天陣宗得出的起這個價格。」
聞言。
方星闌內心思緒百轉。
對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其手中的確是有造化丹。
至于秦書劍要混元聖果的目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總不可能，是拿來煉制造化丹吧。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方星闌摒棄掉了。
他雖然不清楚造化丹的丹方，可也知道要煉制造化丹，至少需要丹道宗師的修為。
秦書劍已是兩道宗師。
如此一來，對方丹道上面，臻至宗師的概率極小。
「秦書劍認識一位丹道宗師！」
最後，方星闌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他心中很快就肯定了下來。
沒錯。
混元聖果應該就是煉制造化丹的材料之一。
而秦書劍也必然是認識一位丹道宗師，所以才敢開口說這樣的話。
一時間。
方星闌內心有些激動。
要能突破天人，他還要觀摩什麼陣道，有幾千年壽命自己回家慢慢研究，難道不行嗎？
不過激動過後。
他也很快冷靜了下來。
先不說混元聖果有多難得，不然的話秦書劍也不會找自己要。
且說事後就算真的有造化丹，那麼價格也定然不菲。
縱然對方有將丹藥給他的想法，但也絕對是要漫天開價的。
「混元聖果得到不易，我宗就算要收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只要秦宗主給兩個觀摩名額，我可以答應，一個月內定將寶物送到貴宗手上。」
「好，方長老既然開口，秦某也沒有拒絕的道理，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秦書劍點頭，直接敲板決定了下來。
隨後，他又是舉起茶杯，說道︰「秦某便敬方長老一杯，過幾日開闢空間秘境之前，我會讓人前去涼山城通知。」
「多謝。」
方星闌舉杯回禮。
主要的事情談妥，接下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兩人現在認真說起來，已經不處于同一個層面上。
不論是修為上，還是陣道方面，方星闌都遠不如秦書劍。
對此。
秦書劍自然沒有免費給對方講道的念頭。
所以，簡單的聊了幾句，方星闌就起身告辭。
庭院里面。
秦書劍一人獨飲。
「拿到混元聖果，就可以著手準備煉制造化丹了！」
正如方星闌猜想的那樣。
要想煉制造化丹，其中一味靈藥便是混元聖果。
而且混元聖果在丹方里面，還是不可替代的那種，屬于主藥之一。
其他的靈藥。
以元宗現在的實力，也都收集的差不多，唯有混元聖果，至今沒有蹤跡。
所以，秦書劍才會將主意打在了方星闌的身上。
同為頂尖大宗。
天陣宗存在的時間，不知甩了元宗多少條街。
論及影響力，元宗也只是在北雲府一地，至于其他府地雖有威名流傳。但也沒有到左右其他宗門的地步。
所以。
北雲府沒有混元聖果，那就想辦法從其他府地得到。
而且，秦書劍也不準備為了幾枚混元聖果，付出太大的代價。
像現在這樣。
拿一兩個觀摩的名額，去換兩枚混元聖果就足夠了。
至于拿到混元聖果後，秦書劍也要準備著手煉制一下造化丹。
這種逆反先天的丹藥，對于神武巔峰的修士來說，簡直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如今一個無痕宗殷半城，一個天陣宗方星闌，算是預定了兩枚造化丹。
秦書劍估算了一下雙方的家底，面上笑容更加明顯。
隨後。
他看了一眼桂花樹，便直接離開了庭院。
後面的時間里面。
秦書劍基本上就是在宗門里面閑逛，偶爾看到順眼的弟子，就隨手指點那麼一兩句。
以他天人的境界，現階段的弟子在其眼中，根本就無所遁形。
任何的功法以及武學上面的漏洞，都被一眼看了出來。
隨手指點一下，也是讓很多人欣喜若狂。
一處空白的廣場上面，早已經晉級精英弟子的邵君義，手持長劍舞動，凌厲的劍光爆射出來，腳下騰挪間面前幻化出幾道殘影。
最後殘影結合化為一束劍光，將一塊山石轟碎。
之後劍光消散，邵君義收劍入鞘，興致勃勃的看著秦書劍等待著對方的指點。
「你這是，試劍鋒的神鬼七殺逆星斗？」
秦書劍語氣有些莫名，看著邵君義的眼神，有點奇怪。
邵君義雖然奇怪，不過還是如實回道︰「正是師尊的神鬼七殺逆星斗。」
「以後這一招，不要在試劍鋒面前使用出來。」
「為什麼？」
「沒什麼。」
秦書劍搖搖頭，他總不能說，這一招要是被試劍鋒看錯，也許就要逐出師門了。
神鬼七殺逆星斗這一招。
雖然不過是靈階武學。
但論及精妙程度，縱然是比肩神階武學，也絲毫不為過。
特別是在試劍鋒手中施展出來，那更是能夠越階挑戰，以弱勝強的手段。
當然。
神鬼七殺逆星斗，作為一個靈域世家的武學，再精妙也不會精妙到哪里去。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威能，是因為在試劍鋒手中，這一式劍法又得到了一個蛻變。
思緒轉動間。
秦書劍手掌虛空攝拿，邵君義腰間長劍驟然出鞘，下一秒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
整個過程看似緩慢。
可直到長劍落在對方手上的時候，邵君義才反應過來。
「神鬼七殺逆星斗我雖然不懂，不過也知道一些訣竅，這一式我只施展一次，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天賦了。」
秦書劍單手持劍，周遭仿若與天地相融。
聞言。
邵君義登時面色凝重，視線落在秦書劍的身上，眼楮一刻都不敢眨動。
能得到秦書劍的指點，這在整個元宗，都是無上的殊榮。
一些比他厲害的弟子。
也未必能夠有這樣的待遇。
所以。
這對于邵君義來說，無疑是一次天大的機緣。
特別是現在試劍鋒閉關，他雖然拜師在對方門下，可也沒有人能夠指點自己。
「看好了！」
秦書劍輕喝一聲，緊接著腳步挪動，長劍往前刺出。
轟——
一瞬間，邵君義腦袋嗡鳴，在他的視線當中，秦書劍明明只是跨出一步，刺出一劍，就好似佔據了他所有的視線。
一眼看去時。
好像是只有一人，又好像是有千百道殘影。
最後漫天的殘影劍光匯聚在一起，化為驚天的一劍，直接轟擊在了他的內心深處。
頓時。
邵君義閉上雙眼，待到睜開眼楮後，長劍已經入鞘，直接秦書劍更是不見了蹤影。
「神鬼七殺逆星斗！」
他口中呢喃了一句，蒼白的臉色卻有難以抑制的喜色。
剛剛那一劍，邵君義能夠看到的東西不多。
可就是那看到的一點，已是讓其領悟到了一分精髓。
將視線看向屬性面板的時候。
這一式劍招不知何時，已經往前跨進了一步，達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看到這里。
邵君義也是忍不住吸了口氣︰「一次演示就直接讓劍法進階一個層次，這要是多看幾次，豈不是直接就到最高層次了！」
雖然他知道這個不太可能。
可對于這次的收獲，也仍然感到驚喜。
另一邊。
秦書劍已經是飄然離去。
之所以指點邵君義，是因為對方乃是試劍鋒的弟子。
試劍鋒能夠狠下心自斬靈神，未來元宗已經注定是要多出一尊強者。
現在對方閉關，門下弟子沒有指點，他干脆也就做個好人，順手指點一下了。
「說起來，我這個宗門也不太稱職，這麼久以來，還沒指點過門下的弟子修行，現在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秦書劍搖頭失笑。
元宗成立這麼久，他要麼是自己閉關修煉，要麼就是外出收割生命源。
宗門里面的弟子，都是交給那些長老來處理。
這不管怎麼說，都有點不太合適。
不過。
秦書劍現在也沒有招收弟子的想法。
畢竟弟子一旦收下，那就不可能丟在一邊放任不管，可要管的話，又要浪費不少時間。
短時間內。
他是沒有這個想法的。
此時。
秦書劍指點弟子的消息，也是流傳了出去。
不少弟子都是故意過來跟秦書劍偶遇，然後想要得到一兩下指點。
對此。
秦書劍大多數都視而不見，只是挑選一些看得順眼的，然後指點一下。
元宗弟子那麼多。
如果每一個都指點的話，那不知要排隊排多久。
就在這時。
秦書劍的傳訊玉符一熱，隨後他就將之從儲物戒指里面取了出來，神念落在上面，相應的訊息出現。
「明景山怎麼也來湊這個熱鬧。」
腦海中的訊息浮現，他的面色有些奇怪。
方星闌過來可以理解，天陣宗沒有宗師第二境的存在。
但明景山卻不一定。
對方雖說是宗師第一境，可其背靠朝廷，而朝廷里面肯定是有宗師第二境的強者。
以明景山的身份地位，前些時候又立功不少，想要一個宗師第二境的指點，朝廷沒有理由會拒絕。
不過秦書劍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將對方拒之門外的道理。
承武殿中。
明景山看到秦書劍的第一時間，便是拱手笑道︰「秦宗主，一段時間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實在是讓明某佩服！」
「明宗師客氣了！」
秦書劍哈哈一笑，臉上也是多了幾分熱情。
與方星闌不同。
他對于明景山還是有不少好感的。
待到兩人分別落座後，秦書劍詢問說道︰「不知明宗師這次遠道而來，是有什麼事情？」
「我听聞秦宗主要開闢空間秘境，所以厚顏前來，想要討個觀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