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躺在病床上的駱初喃喃地喚著。
一旁的林佑扯過一張紙巾給輕輕給她擦去額角的冷汗,微微嘆氣,「你為他試藥幾年,為他吃了那麼多苦,現在你在這躺著,他人呢?」
「他又去哪了?」
看著這個樣子的駱初,他才意識到,與她相比,自己所謂的痴情,也不過如此了
「大少爺,駱小姐住院了,在蘭一院,保密性太強,暫時查不到住院原因。」
助理放下了文件,同桌前在處理文件的季子慕道。
季子慕簽字的手微微一頓,「什麼時候?」
「昨晚。」
「駱清河呢?」
助理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匯報,「沒有在醫院出現過。」
他們的人守了很久,也沒見駱清河出現,由此可見,駱家二爺應當是不知情的。
季子慕抿唇,臉上看不出喜怒,「下午商會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安排司機,準備出發。」
助理怔愣了小半會,「是,我這就去安排。」
他還以為,少爺會先去醫院看望駱小姐,畢竟可以搶先駱清河一步,沒準可以博得駱小姐的好感,不是嗎?
大少爺的心思,真的很難懂
蘭城的商會,將近一半的企業負責人都到場了,就連鄰市的一些企業也來了。
言宣推著駱清河進宴會廳時,一邊,季子慕的助理附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季子慕便循著助理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駱清河看起來,似乎比之前都要憔悴上幾分。
見此,季子慕心情沒來由的好。
他唇角微勾,順手拿過旁邊侍應生托盤上的兩杯香檳,往駱清河的方向走去。
不待人走近,言宣便注意到了,他心中暗道︰來者不善。
就如言宣所想,季子慕可真不是來和駱清河敘舊聊天的。
這剛把酒遞過去打了聲招呼,便道,「听聞駱小姐住院,還以為駱先生會忙于照料佷女,沒想到,卻是在這見到了。」
一語雙關。
駱清河眉頭一蹙,倏爾恢復如常,「有勞季少掛心。」
他側過目光看向言宣
阿知住院什麼時候?
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情。
言宣︰
他這早上才收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知會駱爺一聲,這季大少就上趕著找爺不快了。
並且這位季大少說出口的話,還真是沒有一句是簡單的。
這一邊是指駱爺連小姐住院的事都不知,另一邊又在提醒爺與小姐之間的關系。
季子慕面帶微笑,落在旁人眼中,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這季家少爺若是早些回蘭城,或許這蘭城還要再多出一位神仙稱號的人物。
季子慕走後,言宣走過去與駱清河低聲道,「駱小姐昨晚進了醫院,具體是什麼原因不清楚,目前還沒出院。」
醫院那邊的信息管得嚴,什麼原因都沒有透漏。
他猜測,多半是和昨晚爺與小姐爭吵有關,然後駱小姐承受不住打擊
然後他也扯不出來了。
駱清河面色微變,在這場合是片刻再待不下去,「去醫院。」
言宣連忙吩咐司機在門口候著,推著駱清河便匆匆從宴會廳離開。
駱清河前腳剛走,一輛銀白色的車停在了宴會廳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子,頭發有些許花白,似乎是腿腳不好,拄著拐丈,拇指上戴著的寶石戒指彰顯著身份不凡。
季子慕唇角微勾,帶著助理迎了上去,「宋先生,久仰。」
中年男子觀望四周,並未見到那位將他請來蘭城的人,眉頭輕蹙,眉色間稍顯不悅。
此時,看見這位宋先生,季子慕身邊的助理恍然大悟是為了這位國內知名商行長,少爺才故意將駱小姐住院的消息透露給了駱家二爺知曉。
駱家二爺一走,到這宋先生面前走一遭的人,便只剩大少爺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位還在醫院昏迷的駱小姐。
少爺似乎也並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在意駱小姐。
至少,在與公事相比之下,他的選擇並不是駱小姐
醫院
趕到醫院的駱清河,在看見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駱初,心驀地抽的疼。
林佑攥緊著毛巾,想要暴揍眼前人的沖動在瞥見被毯子遮蓋住的雙腿硬生生忍了下來。
忍住把這人打了,小駱知醒來怕是也要心疼,忍
忍一時海闊天空
駱清河衣袖下手緊握成拳,心中暗自惱恨自己昨晚為什麼要和她談論那些事明明知道她身體狀況有問題
還這般刺激她
林佑到底還是把手里的毛巾放下,跟著言宣出去了,將空間留給這兩人。
駱清河嗓音低啞,「阿知」
他僵硬的手輕輕拉起駱初的手握在掌心中,平日總會比自己手溫高的人試圖給自己取暖的人就躺在面前,掌中的小手冰涼得驚人。
涼意直達駱清河心尖。
「對不起」
「是我自私了,無論是一開始想要把你留在我身邊,還是昨天後悔了」
「我一直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卻從來沒有問過你是不是喜歡」
昏迷中的駱初隱隱听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念念叨叨,她蹙了蹙眉誰
好吵
突然,自己的手背像是被什麼燙到了,片刻後又涼了,濕意一片。
她的整顆心都為之一震是誰
「阿知就這最後一次」
「以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
就這最後一次。
以後我什麼都依你。
駱清河的唇瓣抵在駱初的手背輕輕一踫,等你見過世界,遇見更多的人,如果在多種選擇中,你的選擇仍然是我
那時,我什麼都听你的。
駱初眉頭緊蹙,她想听清楚些,可又什麼都都听不見了,她奮力使勁,想借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握在駱清河手里的小手輕輕一動,隨之駱初眼皮一顫緩緩睜開眼來。
印入駱初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察覺到手上的異樣,她側過頭望去,撞進一雙深邃,眼眶微紅的眸眼中。
駱清河抓著自己的手,眸中似有水光,臉頰處還有一絲不太明顯的淚痕。
見駱初醒了,駱清河張了張唇,啞聲喚,「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