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的是苦的

作者︰三一零白月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駱初回過神來,面色平淡。

若是季家,一直都還在執著于當年的實驗項目,一直試圖重啟,那麼這一切便是個徹徹底底的陰謀,太過可怕。

以至于連歐阮,都不敢隨意揣測。

「姐姐?」屏幕另一方的歐阮見駱初有些失神,喚了一聲,「現在要怎麼辦?」

涉及季家,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攥著手機的手越發用力,鋼化膜的碎片扎進駱初的掌心與指月復的肉,血跡滲出,她卻像感受不到疼意,那一個字就像是從牙關里擠出來似的。

「查。」

即便事關季家,也必須繼續查下去自己必須要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操控,是誰,至今都還在對實驗項目有重啟之心,甚至一直在派人查當年涉及的受害人,試圖從他們體內提煉成分

血一點一點低落在地上,染紅了一片。

駱初的目光一如曾經一樣堅定,沒有人,可以危及駱清河。

歐阮看了駱初許久,最終關了視訊,他早該猜到的,大家這麼些年的努力,不就是為了徹查當年的事,要回一個真相大白。

即便阻攔在前面的,可能是那個人也不能阻擋他們的決心。

因為十年前的事,上百個家庭支離破碎,這樣的事,不能在十年後的今天再次上演,那份實驗項目,絕不能被重啟

深夜,駱初躺在床上,額上滲著細密的冷汗

花,一個滿是蘭花盛開的院子,香氣幽幽。

穿著校服裙的女生別扭地站在輪椅上的男子身旁,像是在討價還價,「就這一次。」

男子笑意溫淺,「好,就這一次。」

攝影師抓著相機,「 嚓」一聲拍下這一幕。

就在攝影師準備再拍一張時,男子臉色微變,下一刻,劇烈咳了起來,周圍的人都慌亂起來。

女生傻了,蹲在他面前,眼楮都紅了,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二叔你怎麼了?」

男子扯了扯唇角,像是想說出什麼安慰的話,卻感覺一股子血涌上心頭

血是血,染紅了女生嶄新的校服裙一角。

方才還是陽光明媚,轉眼電閃雷鳴。

咯初猛然驚醒,滿身是汗,抱著發疼的頭埋在被子里。

過了一會,戴在她手上的手環閃爍了兩下,顯示「睡眠時間不足」六個字。

她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一股子惡心的腥甜涌上心頭。

駱初翻身下床,借著窗外的月光從小包里翻找出那瓶上次從警局法醫室要來的藥瓶擰開,倒了一顆送進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當一股子苦味彌漫在咽喉,她捂著頭靠在床邊喘氣原來,駱清河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寂靜的夜里,冷白的月光將整座城市染得多了幾分生寂。

駱初坐落地窗邊的地上,頭微微靠在牆上,透過窗看著這座城市,蘭城是一座多美的城市,可這份美好底下,卻是看不見底的深淵,那是罪惡的源頭。

月光照在她身上,清冷而孤寂,少了幾分生息。

這一切,都更加堅定著她一直以來的選擇

次日清晨,駱初下樓時,沒有看見平常那道坐在餐廳用餐的身影,困惑時,言宣要上樓經過,神色有些慌張。

駱初一怔,瞥見他手里的藥瓶,難道是駱清河出事了?

「怎麼了?」

言宣見到駱初,當即把手里的藥瓶塞進她手里,「駱小姐,您趕緊去把藥給爺服下,爺昨夜淋了些雨又吹了些風,老毛病犯了,又像是發燒了,我去把醫生帶回來。」

一邊大聲喊著一邊往外頭跑,看起來確實很慌張。

駱初攥著手里的藥瓶,上了樓,卻沒有去駱清河臥室,反而去了自己房間。

只見她將瓶子里的藥悉數倒掉,又從自己床邊的櫃子里翻出了那瓶昨晚拿出來看過的藥,將一模一樣的藥倒進了駱清河的藥瓶子里,這才拿著藥瓶,去了駱清河臥室。

窗簾緊閉,一室昏暗,大床上躺著一個身影,額角冒著細密的冷汗,嘴唇發白,毫無血色的模樣。

一切,冷冷清清。

饒是早有心理準備的駱初,心也揪得發疼,陷入自責。

她如果昨晚不出去,那麼駱清河也就不會在發現自己出門後一直跟著自己,最後淋了雨吹了風。

駱初走過去,輕輕推了他一下,「清河?」

若是平常的駱清河,听見熟悉的聲音,這會兒大概已經睜開了眼楮,可這會,他眼皮子很重,重到睜不開,胸口很悶,渾身發疼,難受,很難受

阿知在喊他阿知在喊自己。

駱初看著昏迷不醒的駱清河,為自己手里的膠囊犯了難,早知道,還不如藥劑來得直接干脆。

她拿著旁邊桌子上的杯子,倒了小半杯溫水,將兩顆膠囊擰開,藥粉盡數倒進水里攪拌開。

拿著這一杯「藥水」,駱初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最是怕打針,又是怕吃藥,總是怕噎在喉嚨,有一次發燒,駱清河偷偷把藥丸磨成粉溶進水里,哄騙自己喝了下去

那時候,自己還當他給自己喝的,是什麼果汁,這一口下去,苦得直接哭了起來,整整一天都沒有再理他。

這會,駱初拿著那杯藥水坐在一邊,輕輕用手指掰了一下駱清河嘴巴,想把那杯水喂下去,卻死活也掰不開他的嘴。

駱初皺著眉頭,推了床上的駱清河一把,「張嘴。」

那一本正經的態度,仿佛她說這麼兩個字,床上的人就真的會乖乖張嘴一樣。

看著一動不動的駱清河,臉色蒼白得好似隨時都會丟了性命似的,駱初微微嘆氣,把那半杯水盡數飲下,微微低頭俯身,覆上那抹蒼白的唇瓣,慢慢將藥水渡過去。

苦澀的味道彌漫,駱初苦笑了一下,「原來,真的是苦的」

她將毛巾擰干,輕輕搽拭去駱清河額上的密汗,最後把頭靠在床邊,手輕輕抓著那只寬大卻透心涼的手,心疼不已。

駱知啊,你常說要保護他,可最後讓他受傷的,總是你自己啊。

她喃喃自語,「等你醒了,我去給你買些糖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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