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城南。
站在小山上，蘇雷遠遠的眺望2公里外的秦家莊。此刻在他的法術視覺下，整個秦家莊就散發出一種猩紅色的靈光，外沿是很淡的藍色靈光。
「秩序偏移大約45，邪惡偏移大約188，典型的中立邪惡啊！偏秩序，重度邪惡接近極度邪惡！」
在對照了終端上的坐標光譜圖表之後，他做出了以上判斷。
這是「陣營辨識術」，一種大災變之後新發明的偵測類法術。
大夏古代修行界，就有「辨明正邪吉凶」的法術，種類還不少，只是界限和功能都比較模糊，沒有系統化。
西陸傳統法術體系中，有「偵測陣營」系列法術，但卻是一分為四︰善良、邪惡、秩序和混亂，每種法術只能針對一種陣營，而且只能針對生物和物品。更無語的是，在陣營對立過大的情況下，這個法術會讓施法者自己被對面的靈光閃瞎狗眼。
靈氣復蘇後，為了對抗異界侵略者和本土變異生物，人類各國在超凡方面的交流也加深了。
互相學習，互相參考，互相借鑒，也是導致現代修煉者比古代更強的原因之一。交流才能更快進步嘛。
于是在學習和參考了西陸同行之後，大夏這邊就開發出了更加系統、更加細致的「陣營辨識術」。這是個結合了東西方法術優點，並加以改進的全新法術。一個法術就等于以前「偵測陣營」全系列的法術。
而且更加準確，更加量化，範圍更大、作用距離更遠。不光可以偵測具體每個生物和物品，還可以觀察到一片地區的整體陣營傾向。更不會被反噬閃瞎狗眼了。西陸那邊當然也進行了同樣的改進。
總的來說，現代法術比古代更加強大。再與科學結合，有了新理論指導之後，法術的效果和效率更高，使用難度降低，各方面都有極大的提升。
陳詩奕也做出了差不多的評估︰「這幾天的偵測結果都差不多，邪惡偏移都接近190了，簡直是罕見！看來這家子不是人的可能性很大……」
蘇雷搖搖頭︰「就算是人類，也是十惡不赦了。看來這幾天我們打听到的消息很可能都是真的，秦家莊確存在嚴重罪行，劫殺無辜商旅行人，吃人和血祭的傳聞可能都是真的……」
這個法術的坐標光譜每50個單位為一檔，0-50是中立，51-100是輕度，101-150是中度，151-200是重度，200以上就是極度了。
秩序和混亂是客觀性的標準，不會因為觀測者所處陣營不同而改變，這個沒什麼好說。而善惡的標準則要主觀得多，文化不同甚至三觀不同，對善惡的定義都可能大相徑庭。
大夏自己開發的「陣營辨識術」當然是以大夏傳統文化和主流三觀為基準。與西陸等的標準雖然有點兒差異，但大體是差不多的，畢竟都是人類。
「殺害無辜」、「吃人」、「血祭」這類行為無論在哪邊，都會被定義為邪惡，而且是嚴重的邪惡行為。
而大部分人類都是中立傾向陣營，要讓一片人類聚居區都被評價為「重度邪惡傾向」那是很不容易的，在一些邪惡的異類聚居區倒是不算什麼，比如魔族巢穴。
所以不管秦家莊是不是人，都是個極度反人類的窩點，里面就算不是怪物也是人中之渣。
「看來我們的計劃是對的，就是要把這個地方給端了！」蘇雷臉色嚴肅。
陳詩奕問道︰「要不要通知當地官府？」
蘇雷一臉不屑道︰「算了吧，這種王朝末年的官府，通知了他們根本沒用，不是假裝不知道，就是反過來倒打一耙。就算是他們肯幫忙，可就憑當地的那些官軍能起到什麼作用？恐怕是送人頭吧……」
這種事情要是大夏或者地球天朝，他肯定都是第一時間報警，通知當地政府。但是在這個大萌的天下，還是算了吧。
這些天他們基本上也都觀察過當地社會的情況了，皇權不下縣這種古典國家的常態都不說了。這里的官府還特別的腐敗無能，當地的知府知縣就知道撈錢，除了收稅和逢迎上司，其余屁事不管。
駐軍更是敗壞到極點，軍官已經到了不會騎馬，拉不開弓的程度。吃空額吃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千多人編制的千戶所居然才不到百人，還全都是老弱病殘，看起來彷如乞丐。至于武器裝備，像樣的早就被軍官們盜賣了，庫房里都是垃圾。
讓這批人去剿滅食尸鬼？得了吧，還是別給食尸鬼送食物了。
蘇雷是個科班方士，當然也就具有所有方士的行為風格，謀定而後動，從不輕易冒險。好听點說是特別謹慎。難听點說就是特別苟、特別慫。
所以即使知道了秦家莊和食尸鬼有關，也知道客棧中好幾十人失蹤，他也沒有輕率的殺進去。而是先到處探查相關情報，只是去官府報了客棧人口失蹤案，連報案都沒出面，而是引導了幾個不相關的當地人自己去。
要是換個熱血大俠肯定早就殺上門了，哪會這麼磨嘰？所以蘇雷絕對做不成大俠，他自己的陣營偏向就是中立偏善良、輕度秩序，也是絕大多數大夏人的陣營特性。陳詩奕也和他差不多。
無論是這幾天收集到的情報，還是法術辨識，也足以判斷這個絕對是個相當邪惡的地方。既然這樣，他也決定把這個地方給鏟除掉。
這幾天他們就是扮成游學的讀書人，帶著一批得力的武家莊丁，在秦家莊外踩點。
秦家莊的規模和武家莊差不多，在當地號稱「北武南秦」，是清河最大的兩家豪強。這家也有一座塢堡，不過看起來規模和防御等級比不上武家莊，這大概是出于一種自信吧。
現在他們已經把周圍的環境勘察得差不多了，唯一剩下的就是確認正主兒秦大爺的身份了。
「可是那個秦大爺老是不出窩，要不我們假裝江湖人物進去拜訪？」陳詩奕有點兒不耐煩這種守株待兔了。
蘇雷平靜的說道︰「再等等，如果今天還不出來，咱們就去拜訪吧……」
食尸鬼雖然只是低級怪物，但是冒然跑進人家老窩還是有些不明智的。當然了，就算真的翻臉，以他們兩個的本事和裝備，要全身而退還是很簡單的。只是那樣就要打草驚蛇了，計劃都要改。
這時，一個鄉民打扮的年輕莊丁跑了過來，指著大路說道︰「蘇先生，那個秦大爺回來了……」
「嗯？是回來？不是出來？」蘇雷問道。
年輕人說道︰「是的，他是在南邊那條路上，看起來他是從方正縣回來的……」
秦家莊南邊靠近鄰縣方正縣，有條官道直通方正縣城。
「看樣子前段時間他沒在秦家莊，而是在外面，可惜了！」蘇雷有些遺憾。
要是早知道對方在外面，哪里還用跑他家門口守著。但是這也沒啥辦法，武家和秦家以前也只是泛泛之交，根本不熟，秦家內部又組織嚴密，想找內部人打听都困難。而且天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
蘇雷和陳詩奕坐在管道旁的茶水攤上，假裝是休息的過路人。
坐下來不多久，就有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
只見七八十條身穿勁裝，帶著帽子，攜弓帶刀的精壯漢子，騎著馬說說笑笑的走了過來。這些人身上都有掩飾不住的江湖氣，一看就是群江湖游俠。
晨妹看著終端低聲說︰「全都是練家子。大部分都有相當于九品的能級，有三個達到了八品能級……」
「全是重度以上的邪惡傾向，極度邪惡的都不少！」都不用打開光譜圖表對比，光是看著那深紅到發黑的靈光，蘇雷就知道對方是群啥玩意兒了。
要知道，按照大夏標準來說，只要不是嚴重到死刑的罪犯，在陣營偵測里都達不到重度邪惡的標準。就連很多只殺死一人的殺人犯都才中度邪惡。
至于極度邪惡，這都是殺了多少人，干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才能達到的。
「媽的，全都該死！」蘇雷咬著牙說道。雖然知道這只是個小說演化的副本世界，蘇雷也相當憤怒。
「蘇先生，中間那紅袍人就是那秦壽……」探路的莊丁這時靠過來低聲說道。
其中邪惡靈光最濃郁，修為也最強的就是當中那人。
這人穿著一身大紅直綴，帶著高士巾。如果只看外表，就是個富態的普通鄉紳，留著絡腮胡，看起來五十左右年紀，相貌普通沒啥特別。
不過在蘇雷剛剛加持的「火眼金楮」視野中，這卻是一個怪物！
一個相貌猙獰的食尸鬼！
不光他是，他身邊這群人全都是食尸鬼！
這時，虛擬屏幕也跳出提示︰
「發現任務目標3，惡霸秦大爺。副本探索度提升10%！」
「恭喜玩家，完成副本任務第一步。激活第二步任務。」
「請玩家選擇陣營︰1、武松；2、白潔；3、秦大爺……」
這還用想？
蘇雷又不是那種反主流的中二，和晨妹交換了眼色，兩人就全都選了「武松」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