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陸澗在嚴青竹的安撫之下,沒有出現太大的紕漏。
嚴青梔這幾天也比較忙,審完了那三個人以後,她就一直在圍著鬼市轉圈,想要更加了解這里的地形,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嚴青竹的異常,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可嚴青竹那嘴嚴的,讓她不管問什麼都問不出來。
話又說的滴水不漏。
她總不好用逼供的方式逼迫對方講出些什麼吧!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
何況從信任的角度來說,嚴青梔並不相信嚴青竹這樣做是無意義的,而他不能說,總該是有自己的理由。
這當口嚴青梔不好詢問,只能等一切塵埃落定,她才能去找嚴青竹算賬。
在眾人的沉默之中,時間走到了鬼市拍賣的前夜。
嚴青梔檢查了周圍的情況,準備盡早休息,養精蓄銳來應對明天可能會存在的突發事件。
君同月就在她的身邊,正疊著前一天洗好的衣服,他們的計劃之中,明天應該不會回到這里了!
不過,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之中,一支羽箭突然射穿了隔壁的窗戶。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跟著就是陸澗的一聲驚呼。
嚴青梔沒有听到射箭的聲音,想來那射手應該距離這里很遠。
君同月心里一晃,手中的衣服瞬間被她按成了一個掙扎的形狀。
而她身邊的嚴青梔則翻身而起,直接竄到了隔壁。
動作快的君同月都沒有看清楚情況。
隔壁房間里面,陸澗的褲腿被那羽箭釘在了牆上,但陸澗本人卻是抱頭成團縮在了一個角落,只留著一條腿毛旺盛的小腿在外面晃蕩。
站在窗邊的嚴青竹臉色不太好看,他的實力不夠,即便發現了異常,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趕過去。
幸好陸澗命大,這要是睡的不老實一點,這麼會兒可能就不是腿吊在那里了。
嚴青梔從自家弟弟的眼中看到了不少的東西,她大致有了了解後,又轉回身去看陸澗的情況。
這一看,才發現,那箭矢的尾巴上,還掛了個小尾巴。
她走上前去,看著瑟瑟發抖還沒有緩過來的陸澗,又轉頭看看窗口處正在思考的嚴青竹,見對方也朝這邊看來,她才伸手把那東西摘了下來。
那是一根縴細的繩子,上面緊緊的拴著一張紙條。
紙條打開,只寫了一句話。
「今夜戌時末,登門面談。」
嚴青梔的眉頭頓時皺起,將紙條遞給了走過來的嚴青竹。
「這什麼意思?誰要來嗎?」
嚴青竹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便開口說道。
「這筆跡我認識,是和宋伯清往來頻繁的一個朋友,叫做柳懷香。」
嚴青梔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這是什麼意思?他是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是單純的想要過來見一見孫玄?」
嚴青竹搖頭。
「我現在還說不好,一會兒我讓陸澗去問問朱貴,就是不知道能打听出多少消息,那畢竟是宋伯清的朋友,又不是孫玄的……」
何況,就算是孫玄的朋友,朱貴能夠接觸到的,也比較有限。
還有一點,嚴青竹沒說,就是朱貴能接觸到的,朱貴也未必願意管。
這宅子里的人,和孫玄之間的關系,好像並不是單純的主僕關系,似乎朱家的人還有更多的話語權。
這其中的度,嚴青竹沒有琢磨透徹。
嚴青梔听了這話,眉頭沒有松開多少。
君同月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看這里的情況,和一邊如同河蚌一樣,發現沒有危險以後慢慢的伸出雙腿的陸澗所知所覺沒有太大區別。
嚴青梔回頭把釘在牆上的箭拔了下來,看了看箭間的情況,又衡量了一下箭的長短,似乎想要從這上面看出什麼線索來。
陸澗被人放下,又等了一會兒,也沒再見到什麼危險,這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眼角泛紅的看向了嚴青梔。
「姐!我覺得你弟弟不太靠譜,要不今天我和你……嗚嗚嗚……」
不等他把話說完,嚴青竹伸手堵住了他的嘴,順便還把他的腦袋按在了被上。
扯淡是不是!
他姐怎麼能和陸澗這種人呆一夜!
陸澗‘嗚嗚嗚’的掙扎著,嚴青梔皺眉看著他最近消瘦了不少的後背,完全沒有勸嚴青竹放手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去,朱貴的身手不凡,你要是自己去,倒是打得過,但你帶著他,就有些拖累了!」
陸澗菜的,已經有些下飯了!
嚴青竹沒有拒絕。
他一把扯起了因為憋氣時間久而臉色漲紅的陸澗。
陸澗終于能夠呼吸,一聲長長的吸氣聲,讓他眼圈都有些泛紅,順帶委屈至極的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了!
「我就是想說,要不今天我和你弟弟去你那屋,和你們換著睡啊……」
嚴青梔橫了他一眼,並沒有任何表示。
嚴青竹也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君同月則是悠悠的嘆了口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柳懷香就要來了,他們對于對方一無所知,這時候,誰還能睡的著覺啊喂!
陸澗應該是能睡著的,不過,嚴青梔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這里可是門開城,睡著睡著就被人害死的人,可多的數不勝數了。
她這是再救對方的命!
「別說胡話了,趕緊穿上衣服收拾一下,咱們趕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去找朱貴問問,實在不行今晚就離開這里,盡量還是不要和柳懷香踫面了,免得節外生枝。」
嚴青梔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這一次說什麼都不再沖動了!
剛剛吸飽了空氣的陸澗,似乎有些醉氧,翻著白眼倒回了床上,完全不想起來,只想要睡覺的樣子。
嚴青竹看他耍無賴,唇角下意識的勾了勾。
而他的小動作還不等人發現,陸澗那頭已經被嚴青梔拎住了命運的後衣領子。
「你要是想這樣出去,我是不會拒絕的,反正蚊子也不咬我!」
這時候熱著呢,凍死是沒機會的,不過被蚊子咬死倒是差不多。
陸澗心里一涼,下意識的模了下自己的‘毛褲’,頓時安全感陡升。
「不會的,蚊子要不到我的腿……」
嚴青梔沒有給他的腿一個表情,視線直接落在了他才有些恢復的大小眼上,意思已經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