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說選中你的是我，還不如說是這個世界！」
「當年我為了取得五件鎮物當中屬于中域的那一件，意外流落到了空間裂縫當中，足足被困了一年半之久。
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絲亮光，就去到了你原本的世界，找到了你。
然後又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找利用年輕時游歷所得的一件空間法寶破開空間壁壘再次回到玄黃大陸。」
「十年？」
對于天機老人所在說什麼空間裂縫之類的東西，方羽能夠听懂是什麼。
其中的原理一竅不通，卻敏銳的抓住了天機老人話語中的漏洞。
在漏洞中，天機老人說自己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勉強回歸玄黃大陸。
可是方羽明明記得就是很短暫的事情才對啊？
「沒錯，十年，我帶走你的時候你已經三十一歲了！」
天機老人滿色嚴肅，不似作假。
但方羽卻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不，不可能的，我明明記得很清楚的！」
在方羽的記憶當中，自己被天機老人待到玄黃大世界的時候，明明才剛剛畢業不久。
稍微打扮打扮都還勉強能夠算得上是一枚小鮮肉，怎麼可能如天機老人所說？
「我沒必要騙你！」
「事實上你的半生並沒有你想象得美好，和你那個小女朋友也沒有修成正果，三十而立，碌碌無為。」
「不，不可能，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個老王八蛋，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受到巨大沖擊的方羽根本不相信天機老人所說的一切，雙目赤紅。
體內的能量極盡暴走，周圍的空間都不住的躁動起來。
天機老人看著情緒逐漸失控的方羽，面色古井無波。
揮手間再次將方羽鎮壓在原地，然後起身走到他面前，雙目直視他的瞳孔。
「你真的記得清楚麼？」
「你小時候在哪里上的學，讀的是哪一所大學，和她是怎麼認識的？」
天機老人的話語輕柔無比，但是傳到方羽耳中，卻不亞于一記又一記的重錘。
震得他心神顫抖。
因為天機老人所說的這些東西，他真的想不起來了。
自己以前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記憶確實出現了問題。
「怎麼會這樣？」
過了好半響，方羽頹然的癱坐在輪椅上。
目光渙散，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前世的你已經死了，和領導吵架被開除以後在路邊買醉，死于車禍。」
「我找到你的靈魂的時候，它已經開始慢慢消散，所以有些記憶也隨著模糊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嘗試幫你恢復一番。」
「…………」
「不必了！」
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方羽整個人大汗淋灕。
就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瞳孔伸出閃過一絲和年齡不符的滄桑。
雖然遺忘了很多東西，但是他想起來了。
她的離開，以及他臨死前最有一樣看到的刺目的汽車大燈。
「所以你假意打開一條送我回去的通道，其實不過是為了測試我是麼？」
這時候，方羽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這一切都好像是天機老人安排好的，他甚至早就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
就算方羽在幻境中走出那扇大門，恐怕也不可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而是一步步沉淪，最終在幻境中迷失。
「測試談不上，主要是為了解開你心中的執念，現在，你還需要所謂的答案麼？」
面對天機老人的提問，方羽猛地一愣，隨後灑然一笑。
畢恭畢敬的對天機老人施以一禮
「感謝前輩，晚輩方才多有冒犯，請前輩見諒！」
可不是要見諒麼？
剛剛陷入癲狂的時候，方羽甚至直言天機老人就是一個老王八蛋。
好在天機老人並沒有計較，而是笑著撫了撫下顎的胡須。
「你能夠明白就好，或許這次回來，我就能給你你想要的答案，如果我回不來，可能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不必了，就像前輩說的，答案究竟是什麼，對于晚輩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接下來，晚輩應該去做該做之事！」
方羽再次行禮。
天機老人沒有自夸，雖然一切都只是幻境，方羽從來沒有過選擇。
但做出了自己內心最真摯的選擇以後，方羽得到了真正的解月兌。
從此以後，內心再無低階，一片空明。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麼？」
腦海中，一度被錯認為是方羽的惡意凝聚的另外一個方羽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識海之中。
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方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
「你要走了麼？」
「我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哪里談得上走？我不過是你潛藏起來的內心罷了…………」
所謂魔性的一面消失了，連方羽面前的天機老人都未曾察覺到絲毫異樣。
識海深處，兩個方羽的魂體合二為一。
一篇散發著金光的特殊功法篆刻在方羽的識海深處，洋洋灑灑的有數千個字。
全是上古神紋所書，可方羽偏偏能夠看懂，好像是已經背下來了一樣。
一念通天，神魔無懼
數萬年來，自遠古黑白聖王曇花一現以後便就此失傳的神魂秘術一念通天。
居然在方羽誤打誤撞之下得到了復原，不得不說這一切可能就是命運的安排。
所謂的《一念通天》並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樣，如同黑白聖王一般凝聚出陰暗面和光明面兩個不同的人格。
人們所了解到的情況，實際上是黑白聖王所修行的另一本分身秘術。
有點類似于方羽前世听說過的一氣化三清。
真正的《一念通天》是一門介于神魂秘術和戰斗秘術之間的神奇法門。
使用以後，能夠讓自己做到真正的摒棄外物，一心戰斗。
所謂一念通天，其實就是字面意思。
一念，指的就是戰斗的執念。
施展以後，內心一片純淨，沒有任何雜念。
戰斗力自然成幾何倍數增長。
「原來如此！」
徹底融合了自己所謂魔性的一面以後，方羽明白了很多。
終于知曉了為何明明是自己的創造出來的，懂得卻好像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
並且再次喜提一門特殊技能。
自主的魔化。
方羽曾一瞬間入魔，陰差陽錯下沾染了一絲本源魔氣。
導致被系統清除的先天劍體在魔氣的激發下發生異變，重新凝聚。
但重新凝聚的先天劍體已然不是純粹的先天劍體，反而帶有一絲魔性，成為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變異體質。
威能還在先天劍體之上。
「老王八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半個師父的份上，一定把你扔到酒壇子里面去！」
終于明白了一切的方羽在心里笑罵了一句。
沒錯，天下哪有無緣無故的事情？
為什麼會出現另外一個自己，為什麼另外一個自己知道的東西反而比自己多？
此刻，與分魂合二為一的方羽終于鬧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無名做的手腳。
當然，無名也是出自好心。
方羽所走的一條路是從未有人走過的一條路，天地一劍，理論尚可以成為天地間最強的一劍。
超越萬道，超越一切。
但這些都只存在于理論當中，並沒有付諸于實踐。
無名也害怕自己所推測是錯的，于是便將自己早年間無意中得到的一部不知道具體來歷的神魂法門刻印到方羽的腦海之中。
隨後又幫助方羽剝離了體內的魔性，分出一縷分魂鎮壓。
唯有方羽放下心中執念，做到念頭通達，方才有機會融合這一縷分魂，掌控自身魔性。
「你身上似乎又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變化。」
關于各中隱秘，方羽也不能說全部了解。
天機老人雖然能夠窺探天機，但方羽的路早就已經走偏了。
命運中無法窺探方羽的蹤跡，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所以他並不知道方羽體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掌握體內的魔性以後，魔化版本的先天劍體終于得到完善。
鋒芒畢露
這一點自然逃不過天機老人的感知。
雖然無意隱瞞，但是其中的很多事情解釋起來很麻煩，方羽索性也就不解釋了，只說到
「確實提升了一點，不過這都是老師的功勞！」
雖然無名傳授了方羽天地一劍的修行之路，又傳給了他自己全身修為，還留下了《一念通天》這等秘法，還以自己最後一縷殘魂替他抵御了神王殘魂入侵，可謂無私。
但他從未收方羽為徒，方羽也從未拜他為師。
所以即便方羽心中認可無名就是自己的師尊，但在外人面前，卻只得稱無名為老師。
天機老人听完以後不疑有他，背負雙手回到自己的躺椅上悠然坐下。
「無名是一個了不得的家伙，你能得他所傳，是你的造化，以後你就明白了！」
「是！」
方羽沒有追問，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山頭遇到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到底是什麼來歷。
但種種跡象都表明，無名並不是真的無名之輩。
相反，即便是在天機老人這樣的鬼神般強者的圈子里，無名亦是站在頂端的人。
「小子，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好好的走下去！」
「下去休息吧，老夫想自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