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是被人抬過來的,擱著透明的防D玻璃,他的樣子秦湘的一清二楚。
紀凌的長的並不難看,他的臉是那種痞帥痞帥的臉龐。
再配上他那微微上揚冷漠的眼神,和總是掛著的不羈的笑容。
只靜靜的站在那,也是很養眼。
可此刻,沒了往日的神采。
也沒了見面就剛起來的毒舌和狠戾。
短短幾天沒見,紀凌以極其迅速的狀況暴瘦。
臉頰處肉陷了進去,眼下一片烏青。
而臉上沒一片原本的皮膚,遍布著傷口。
嘴角眼角處傷口嚴重,血痂處還有些潰膿。
頭發似乎被人搞怪,有燒有剪的痕跡。
秦湘還注意到,紀凌的頭部似乎有被打過的痕跡,一小塊沒了頭、皮,露出白色有些血色的頭、皮。
紀凌的腰有些奇怪的扭著,因為暴瘦骨頭都頂著衣服。
Yu服上面又髒又爛,還有些一些,莫名的東西糊在上面。
Yu警有些嫌棄的站在一旁,監督著他。
秦湘捂著唇,沒想到紀凌會這樣的慘。
她听紀母說的時候還想象不到,心道紀凌在監Yu有Yu警看管會能怎麼慘。
可今日見到紀凌,心里的震驚不是一丁半點。
紀凌緩緩扭過頭,眼中色彩一點一點恢復過來。
盯向秦湘咧唇一笑,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來了。」
秦湘嗯了聲,看著他因為笑嘴角的傷口裂開,殷紅的血又滲了出來。
指著他嘴角問了聲︰「傷口…裂開了…」
紀凌無所謂的一笑,死死地盯著秦湘。
「不疼。」
秦湘有些無語,她重點不是疼不疼啊…
是看不下去啊喂!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久,秦湘站的腿腳有些麻了,又想到紀母來時的殷勤囑咐,有些不自在的和紀凌說道。
「你的腰…要看醫生才行,再這樣下去,你的腰要廢了…」
秦湘別開眼,根本不敢和紀凌對視。
「那你會來看我嗎?」紀凌冷不丁突然問了一句,秦湘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下意識啊了聲。
「啊是同意嗎?」紀凌再次問道,溫柔的不像話。
此刻更像是,入Yu男朋友細心安撫女朋友的樣子。
秦湘渾身不自在,和紀凌僵持著︰「那你看醫生嗎?」
紀凌閉了閉眼,突然說道︰「秦湘,我不恨你。」
秦湘一愣,不知應該回什麼話。
而紀凌緊接著,又說了一句︰「但我討厭你。」
秦湘︰…
她能怎麼說?
她能反駁嗎?
她能說她也討厭他嗎?
「你走吧。」紀凌睜開眼,眼里一片清明。
他在Yu里的這些天,日日都在想一件事。
想自己面對的這些,難道都是因為秦湘帶來的?
靜下心來,想到這一切的一切。
秦湘只不過是顧家拿來用的釣餌,就為了釣他們紀家的這條大魚。
葛望早就被顧家收賣,為的就是給楊經理逼出來。
葛望騙了自己父親,說要將楊經理處理掉,其目的根本就是逼楊經理和紀家離心。
他的目的達到了,便功成身退。
而顧家拿這些證據,扳倒了他們紀氏!
他听到楊經理自首時,氣的差點沒暈過去。
他沒想到,自己給楊經理那麼大一筆錢,楊經理竟然還選擇背叛他。
可听母親帶來的消息,才明白是葛望搞得鬼!
入Yu之後,他就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那些Yu友,趁著Yu警不在的時候,對他拳打腳踢。
知道他腰不能動,就狠狠踢向他腰。
他不服,用手抱緊那些打他的人。
死死地抱著,一直等到獄J過來。
可獄J只是看他一眼,將人趕走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這惹的那些人,更加肆意妄為。
後來,是母親到處借錢,一筆一筆的砸里面,情況才好起來。
這些日里,被打時,听著那些人對自己的痛罵,紀凌才發現,自己原來,做過那麼多混賬事…
可不代表,他就能原諒這些人!
秦湘抖抖身子,看向紀凌︰「不管你討不討厭我,你都應該愛惜自己的身體里,因為你的父母,還為你擔憂著。」
看紀凌仍是不為所動,秦湘抿了抿唇,她沒這個義務在這里一個勁的勸他,更沒必要看他的臉色。
正臉和紀凌道︰「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秦湘不再看他,準備轉身離開。
紀凌盯著她的背影,看著她走出了視線外,突然發了瘋的用手拍打著擔架。
兩個Yu警連忙上前按壓著他手,等待他平靜了些,兩人這才合力將人抬走。
監Yu外,紀夫人正在焦急的等待。
看到秦湘走了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怎麼樣怎麼樣?凌兒他答應了嗎?他之前的傷口都包扎了沒有?腰處有沒有固定?還有他…」
秦湘嘆口氣,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秦湘實話實說,並沒有顧及紀夫人的心情隱瞞什麼。
紀夫人白著臉,連哭帶嚎哭訴道︰「凌兒啊…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秦湘皺眉,但也沒有辦法。
那邊出租車司機看她們那邊哭天喊地,咋舌也沒上前催促她們。
秦湘也沒安撫,知道紀夫人這根筋崩了許久,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了。
一直等到紀夫人漸漸平靜下來,秦湘遞給她紙巾,勸了一句︰「您現在也要養好身體,傷心傷身…」
秦湘現在應該是最糾結的一個人,她想懲罰紀凌,可沒想整個紀家都生活在地獄里。
眼前的紀夫人雖然過于溺愛孩子,可她也是一個母親,沒有一個母親能忍受孩子這樣受苦。
秦湘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會過分挖苦。
當著紀夫人的面,說什麼紀凌這都是報應,是他自作自受。
相反的,她也不可能完全放棄偏見,對紀夫人推心置月復安慰她。
司機遠遠看見那邊平靜了些,對著她們喊了聲要不要走。
紀夫人沒言語,跟在秦湘身後上了車。
秦湘本想讓司機先送紀夫人回去,可紀夫人搖搖頭,說現在他們家的房子都已經抵押了,根本沒有地方住。
她還要去醫院,去陪護身體不好的紀老爺子。
而且那里,起碼風不吹雨不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