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乘風給元寶講課,講著講著感覺肚子有點餓,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出門買了一副象棋,便帶著元寶出去喝夜茶。
來到一個茶館,顧乘風點了幾份蝦餃,鳳爪,排骨,燒麥,泡上一壺鐵觀音。
「元寶,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讀書嗎?」顧乘風微笑道。
「師傅想讓元寶明白,要想做事,先學做人!」元寶閉著眼說道。
顧乘風點點頭︰「聰明,今晚我要教你的,是棋道。你是天神族人,神魂天生強大,學習琴棋書畫道更容易上手,我不要求你學得多,只需要你精通一道,便可在仙界有一席之地!!」
「就像你的安靈師娘,精通琴道,在棋書畫三道都略有小成,還有另外兩個師兄師姐,走的畫道,還有書道。」
說完,菜也剛好端上來,二人大快朵頤,不一會兒就把食物解決掉。
正巧這時,一男一女坐在顧乘風隔壁桌開了個座位,饒有興趣的望著顧乘風和這個雙目失明的孩子……
顧乘風在桌子上擺上棋紙,放好棋子︰「上課的時候我就給你講過棋子,你覺得你在棋盤上會是那一顆棋子?」
元寶沉默了一陣子︰「如果師傅是帥,我就是士。」
顧乘風搖搖頭︰「你應該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我,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應該有自己的路要走!」
「元寶想要走的路,是守護,我要守護師傅和師娘。」元寶認真的說道。
顧乘風苦笑一聲,正要下棋。
元寶問道︰「那師傅是什麼棋子?」
顧乘風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曾以為自己是車,勇往直前,無所不能。後來又感覺自己是帥,是戰爭輸贏的核心。到後來,隨著實力的增長,我膨脹了,感覺自己仿佛跳出棋盤,成為下棋的人……後來慢慢才發現,原來我們根本跳不出棋盤,除了死亡,沒有別的辦法跳出棋盤!!!」
元寶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師傅現在是什麼?」
「人生如棋,我願為兵,行動雖慢,可誰曾見我後退一步?」顧乘風說完,先手來了一個仙人指路,把右二小兵往前一推。
啪啪啪!!!
「好一個人生如棋。」隔壁桌的男子微笑著鼓掌︰「不如,讓我下一把,如何?」
顧乘風做了個請的動作,元寶乖巧的讓出位置,給男子坐下,站在顧乘風身旁。
剛開始二人下棋的速度很快,下了大概十多分鐘,男子慢下了手上的動作,雙目赤紅,額頭冒汗。
男子的腦海里,仿佛出現千軍萬馬在廝殺,兩軍對陣,各顯神通,尸橫遍野,到處彌漫著戰火的濃煙,他坐在老帥的位置上,往下下面傷殘的士兵,敵軍一步一步的迎面逼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顧乘風見狀,一手把棋子打亂,微笑道︰「娛樂而已,犯不著那麼認真。」
「你不是說人生如棋嗎?現在說娛樂?又是什麼意思?」
「人生的確如棋,活得太緊,人會累,與其這樣,我不如輕松對待?當作是一場游戲?只要明白自己的初心,就夠了。」顧乘風掏出一根香煙,才發現茶館貼著禁煙標識,把煙又放了回去。
「你太把棋當回事了,世間萬道,也不是非要走這一條,明確自己的道,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沉寂在棋子上,卻不知何為棋道,這反而讓自己成為棋的奴隸!!!」
「敢問道友,何為棋道?」
「我不知道,每個人對道的理解不同,我所理解棋道的終極含義,應該是棋盤上的棋子,可有可無。」顧乘風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怎樣才能讓棋盤上的棋子可有可無?」
「讓世界充滿愛,沒有殺戮,沒有紛爭,世界和平,那棋子還有何用?」
「在下徐東,剛才,多謝道友手下留情。」徐東對著顧乘風一抱拳,剛才下棋的時候,如果不是顧乘風及時把棋子打亂,他差點就走火入魔了。
「顧乘風!」顧乘風同樣抱拳。
「閣下棋道精湛,敢問師承何門何派?」
「我家妻子教我的。」顧乘風微笑道。
事實的確如此,顧乘風的琴棋書畫道,都是安靈教他的,上輩子,老爺子教他的時候,他死活不願意學,一心只想學習武技。
而安靈在仙音宗的時候已經走的琴道,後來嫁給顧乘風到了天罡宗,和老爺子投機,經常閑著沒事跟老爺子學下棋,書法,和畫畫。
顧乘風見安靈經常作畫寫字,他也才來了興趣一點一點跟著安靈學習。
「他日若有緣,江湖再見。」徐東微笑道,便拉著女子轉身離開。
「喂!徐東,我還沒吃夠,你干嘛呢!!!」女子望著服務員才剛端上來的馬拉糕,剛拿起一塊塞嘴里,就依依不舍被徐東拉出茶館。
「徐彤,走,我們回家族!」
「你著急什麼?老祖宗讓我們來赤霞山拜神的,這就回去了?我還沒玩夠呢!!」徐彤嚷嚷道。
徐東臉色凝重︰「老祖宗說過,如果我們出來遇到一個在棋藝上能讓我入魔的人,就馬上回去!」
「剛才那人讓你入魔了?我咋沒發現?」徐彤撓撓頭,一臉懵逼。
徐東嘴角一抽,心想真是個心大的妞︰「你發現個錘子,你就只顧著吃!這人太恐怖了,先天四層的修為,境界卻遠遠超過我。除了老祖宗,他是第一個能讓我在棋盤上入魔的人!」
「入魔很可怕嗎?」
「我仿佛看見了死亡!!!」
徐彤眨巴著大眼楮,張大嘴巴。
「走!!回家!!」
……
「師傅,剛才那兩個是什麼人?」元寶坐回位置。
「應該是隱藏世家徐家的弟子,通過體內的氣息猜測,應該是先天五層,而旁邊的那個只顧著吃的女孩,是聚靈境初期!」
「徐東……徐東……徐……」顧乘風皺著眉頭,隨即豁然開朗︰「難道是老爺子?」
顧乘風的師伯,老爺子,就是姓徐,名開凡。道號︰摘星聖手。老爺子的年齡是個謎,只知道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擅長推演道,愛好︰,好酒,好財,還老喜歡和別人下棋賭靈石。
而徐東走的棋道,正符合老爺子的教學風格。
「他們來這的目的,應該是來佛城赤霞山拜神的,走,元寶,咱們先上赤霞山看看。」
說完顧乘風帶著元寶前往落霞區。
來到赤霞山腳下,顧乘風展開著神識,一步一步走上山。
來到半山腰的一塊空地,顧乘風嘴角一抽︰「這尼瑪是我???」
眼前是一個高達數十米的黃金神像,手持長劍,肩上盤龍,兩道劍眉襯托出英俊的臉龐,是一等一的絕色美男子。
而神像前,擺著一個巨大的香爐,密密麻麻插著長壽香根。
顧乘風一陣無語,這尼瑪老子還沒死,是誰給他搞了個神像讓人拜祭供奉了?這人絕對不會是青鸞,那肯定是老爺子。
突然,兩道身影從山上飛下來,紅豆和一名陌生女子來到顧乘風跟前,紅豆俏皮的喊了一聲︰「少主!」
「這位是??」顧乘風望著陌生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樣貌出塵月兌俗。
「哼!你個負心漢,以前還天天躺在我懷里,現在連我都不認識了!!」女子嬌嗔道。
顧乘風嗅了嗅鼻子,瞪大眼楮︰「你是小青?」
「不然咧?」
這名女子,正是顧乘風兒時玩伴,青鸞,小青。
「你突破化神境了?」顧乘風一臉詫異。
要知道,獸族和妖族不同,妖族出生就是人形,但獸族不同,最基本也要修煉到化神境,服下化形丹才能化形,但同時一身修為全被化形丹洗去,需要重新修煉。
而仙界的獸族,無論是靈獸還是妖獸,都逃月兌不了被其他種族當坐騎,或者被獵殺的命運,幾乎沒有多少獸族有機會化成人形。
因為,有些宗門的靈獸,哪怕修為突破化神境,宗門也不會同意讓靈獸化形,畢竟靈獸也是戰斗力量,化形等于從零開始,幾乎所有宗門都不會同意這樣做。
曾經,就有宗門靈獸突破化神境後,宗門不允許靈獸化形,所以那個靈獸就偷偷潛入藏寶閣把化形丹吃了,結果卻是被宗門抹殺。
所以,這也是許多獸族不願意化成人形的原因。
小青望著顧乘風,撩了撩自己的秀發︰「姐姐美嗎?」
「……」顧乘風一陣無語,現在連青鸞都調戲自己了,這該死的帥氣︰「當年說好的,我是大哥,你是妹妹!!!怎麼就成姐姐了?」
「宗主收養你的時候,我都五百歲了,難道還不能當姐姐?要不是你用靈草忽悠我,我能成為你妹?」小青不悅道。
「怎麼滴?看你樣子不服氣?要不咱們打一架,拳頭硬氣的說了算!!!」
「打就打,誰怕誰!你一個先天一層我怕個毛啊!!」顧乘風擼起袖子,一副準備干架的模樣。
「哦?誰說我是先天一層了?」小青微笑道,隨即氣息爆發。
顧乘風微微皺眉,上次在天倫山時候小青展現的先天一層修為是保底啊!!!!
聚靈境後期!!!!
顧乘風先天四層氣息爆發,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能越多少級對戰,神識一動,識海里的神王丹綻放著十彩神光,籠罩著全身,神光散去,神王套裝已裝備完畢。
祭出乾劍握在右手,緩緩伸出左手食指,勾了勾,赤果果的挑釁小青。
咻!!!
小青瞬間化形,變成一只巨大的青鸞在空中盤旋,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帶著狂暴的氣息朝著顧乘風打去。
提劍一檔……
……